第15章 治病救人

徐梦烦恼归烦恼,还是把一笔笔收入,一项项开支仔仔细细记好。第一天与李恺到超市买的东西种类繁多,好在有小票存根,一项项抄下即可。下午与杨勇买的床上用品和菜,徐梦也记了清单。今天买的就更不用说了,徐梦都记在笔记本上。

徐梦或许是天生做会计的材料,对钱和数字倍儿清。记完帐,把结余数字与自己的存款和现金一清对,分毫不差。

杨勇去收碗,先收了其他三家,收到了刘大爷家的六千元欠款,他也打了收条拍照存档,因没拿笔记本,便说好送晚饭时去补签名。也收到了三家的一致好评,回馈信息是:饭菜做得好吃,份量也合适,质量也不错,时间也及时,是良心服务。希望继续保持。

杨勇最后去的是梁奶奶家。他把各家剩余的小量饭菜和骨头都收拾了过来,给梁奶奶喂她的小猫小狗。

梁奶奶的嘴都笑歪了。拉着杨勇的手连声的说:"好孩子,你真有心!做事这么仔细,想得这么周到,奶奶真是有福了!你看你们两个人这么年轻,饭菜做得这么好吃,有荤有素有叶有汤,奶奶一个人还从没吃得这么好这么香过。我都吃完了,一点没剩。"

杨勇问:"奶奶,你吃饱了吗?"

梁奶奶一直拉着杨勇的手不放。笑眯眯地回答:"吃饱了!吃饱了!吃得好饱哦!"又说:"你要是我孙子多好!陪在我身边,我天天做梦都会笑醒!"

杨勇见梁奶奶不舍他离开,干脆把陪聊一小时的工作完成。

等杨勇回到家,徐梦已经记完帐,在用家里的旧盆种葱栽大蒜。她把原来房主在防盗窗上种花养草,现已干枯板结的各种土收集拢来,用原有的小铲捣碎,将买回来的葱蔸和大蒜仔栽上,种了四盆,正淋着水。

看到杨勇回来,徐梦很想跟他谈谈李恺说的事,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她要怎么说才能不使彼此尴尬?还能保持初心,依然做最好的姐弟?

这种事不点破,彼此还能以最好的状态友好相处,一旦揭穿,要么进,要么退,弄不好会一拍两散。

徐梦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杨勇和杨梅在她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帮了自己,使她逆风翻盘,让她把人生的路越走越宽。

徐梦只想跟杨勇做亲人,当一辈子姐弟,她没想过与杨勇谈恋爱,更没想过与杨勇成家。

不是杨勇不好,是杨勇年纪太小,根本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

在省城的时候,老板娘安排她与杨勇住一间房,她也没反对。就因为杨勇年纪小,她以为杨勇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她在杨勇面前也从没有忸怩羞涩,刻意回避遮掩过。自己一直是把杨勇当作纯粹的弟弟。

现在徐梦要揭穿杨勇暗恋她,她还不允许杨勇暗恋,会使杨勇情何以堪?杨勇会不会因为羞愧和悲愤而离开她?杨勇会不会受到这无情的打击而从此一蹶不振?这些,徐梦通通都不想发生!

可是,杨勇对李恺的态度确实不能忽视。一个弄不好,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虽然没有李恺说的事关生命安全那么严重,但是时不时的被人甩脸子,飞眼刀,谁受得了?

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才能相安无事,顺利过关?

徐梦有些茫然。她现在最愿做的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把这件事彻底闷着。也许有一天,杨勇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他就会自己把自己摘出去。

杨勇本来想跟徐梦谈谈,要她不要受李恺小恩小惠的诱惑,以免上当受骗。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恺又没做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不过就是无缘无故送了徐梦两套衣服而已。有钱人率性而为,也许并不图什么。但他就是看不惯,又心里着急。可又觉得在背后挑拨离间,不应该是男人所为。

看到徐梦手脚不停地做事,一心只想着兼职的各种相关事宜。杨勇觉得自己说长道短也不妥。把刚收到刘大爷家的六千元交给徐梦后,马上进厨房动手洗碗。

徐梦收钱后立即登记好笔记本,又记好帐。转身就点了三千元给杨勇,说:"这是暂且预发的这个月工资。你不是想买二手摩托车吗?选台好一点的。自己再添置点需要的东西,别太舍不得。我们现在的收入可能会比在省城好,但比较辛苦,试过这个月就会知道结果。"

杨勇高兴地接过钱,心里很是感动。徐梦事事想得周到,桩桩替他着想。这样的好女子真是千载难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恺拐走!

一想到李恺,杨勇心里就堵得慌!长得帅也就罢了,还有钱,还大方,真是讨人嫌!

又不敢跟徐梦多说什么,他们在海城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似乎跟李恺息息相关环环紧扣。甚至他自己还住在李恺家里,打工用的场地也是李恺的。如果跟徐梦说李恺的坏话,徐梦一定会觉得他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杨勇还是立即表达了他的领情:"姐,你真好!谢谢你!"

又转达了客户的反馈意见:"姐,那些爷爷奶奶说你有良心,饭菜做得好,送的份量也够。我们真的是成功了呢!"

徐梦马上接话,脸上很严肃:"好!所以,杨勇,你不想失去这些工作吧?你不想失去现在安稳的日子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李恺不对付,总给他脸色看?你知道,我们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我们在海城能够顺利挣钱,是因为李恺给我们提供了条件。因此,我希望你好好与李恺相处,要不,你就搬到梁奶奶家里去住吧。"

杨勇听徐梦这一说,都快吓懵了!这是徐梦第一次对他说话不客气,她一定是很生气很生气!回想自己吃中饭时的表现,确实是自己过份了!使了小家子脾气,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杨勇带着哭腔跟徐梦说:"姐,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知好歹,我耍性子。等晚上李恺哥回来,我向他赔礼道歉行吗?你别赶我走!"

徐梦眼睛也红了,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杨勇自尊心强,她不想再打击他。

徐梦缓了缓,才说:"你去买车吧,明天好骑着去上课,早点回家。"

"好!"杨勇小心翼翼地应下。

杨勇出门后,徐梦就开始择菜、洗菜,做晚餐的准备。

杨勇先李恺一步回家,告诉徐梦他买的是踏板摩托车,还有六成新,只花了一千二百元,以后放多点菜在踏板上,很方便。并告诉徐梦,他还买了台二手手机寄回家给杨林了,并告诉了杨林他和徐梦的电话号码。

徐梦应了声:"好。"就发现杨勇精神不振,神情萎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

"杨勇,你生病了吗?"徐梦避重就轻地问。她宁愿杨勇是真的病了,而不是因为她打击了他。

杨勇振作了一下,回答:"我没病。"却是有气无力。

这时李恺放学回家了,也发现了杨勇脸色苍白,精神状态极差。

"杨勇,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恺关心地问。

杨勇回答:"我好好的,我没事。"

转头看到徐梦已把晚餐装好了套碗,便说:"姐,我去送饭。"

又跟李恺说:"恺哥,谢谢你关心!我们今天在小区新找了客户,我送饭去了,你和我姐先吃饭,不用等我。"说完,提着套碗就出门了。

徐梦有点不放心,追到了门口:"杨勇,你可以吗?要不要我一起去送?"

"我行的!姐。"杨勇把回话留在了电梯门外。

徐梦一进屋,李恺就调侃她:"你真行啊,超人!又找到新的工作了?看来人数还不少呢!"

徐梦老实地回答:"是啊,我们在本小区又新找了四户六个顾客。我和杨勇服侍你一个人,挣不够下学期的学费,也浪费人力。所以,我们需要服务更多顾客。李恺,请你多多包涵啊!我们使用了你的场地。"

李恺大度地说:"没事!你们也是不容易,一边读书还要一边打工挣学费。"

又问:"你与杨勇谈过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没事吧?"

"嗯。"徐梦模棱两可地应了,不想细谈杨勇的事情。

正说着,杨勇回来了,脚步有些踉跄,看起来头重脚轻。刚一坐到桌边,头就砸到了桌子上,而且昏迷不醒了。吓了徐梦和李恺一大跳!

徐梦拉起杨勇的手一看,就看到杨勇的手板心一片蔚蓝,幽蓝色的筋络布满了整个手心。"杨勇是发了乌痧!"她对李恺说:"快把他抱到我床上去,我要帮他放血!"

李恺不懂什么是乌痧,看杨勇脸如白纸,口鼻都歪了,情况危急,马上打电话给120请求抢救。

徐梦急忙拦下,说:"杨勇这种情况不能送医院,医生会误诊的,如果抢救措施不对,会死人的!"

李恺问:"为什么要放你床上救?"

徐梦心急如火,声音也高了:"快点!我的床宽,方便抢救!"

李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杨勇抱到徐梦的床上。徐梦迅速从针线盒里拿出一根缝衣针在头发上插插,当作消毒,快准狠地刺向了杨勇的手指头和脚趾肚,然后丢了一包抽纸给李恺,下令:"帮忙将他手指头的乌血挤出!放出毒血,他便会转危为安!"

徐梦说完,自己去挤杨勇脚趾肚的乌血,如墨般黑色的血从一个个脚趾挤出,染得抽纸一片漆黑。李恺也照做挤手指头的血,真的是黑色的,如墨水一般。直到血色转成了红色,徐梦才叫停。

家里没有酒精,没有医用棉签,没有创可贴,也没有任何药。徐梦就用抽纸手压帮杨勇止了血。

然后徐梦要李恺将杨勇抱起坐在床上,将他的上衣脱了。她到厨房打了一小碗水,拿了一个瓷调羹,就在杨勇的背上刮起痧来,一刮一条紫痕,一刮一条乌痕,不一会,杨勇的背一片青紫。

徐梦要李恺将杨勇俯身躺下,然后到厨房煮了一碗葱姜紫苏汤喂杨勇喝下,杨勇的脸色以眼见的速度泛出了淡淡的红色。

杨勇彻底清醒过来后,眼里泛出莹莹泪光,感激地对徐梦和李恺说:"姐,恺哥,谢谢你们救了我!"

李恺忙举起手揺着说:"不是我,是你姐救的你。"

又问徐梦:"你是巫医吗?放血刮痧,这是个什么鬼?原始社会的治疗方式吗?"

徐梦犟嘴:"你才是原姶社会的!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憧!我们苗族人就是这样治疗乌痧的。"

治疗乌痧,是基本常识吗?有几个人知道,什么是乌痧?

第二天,杨勇又变得活蹦乱跳了。送餐、上课,一样都没耽误!

苗族苗医,还真是神奇!徐梦,越了解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