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巫医重现

天刚刚蒙蒙亮,徐梦就起床了。她与杨勇约好了去批发菜市场买菜。想不到杨勇起得更早,他已在卫生间洗漱了。

有责任在肩的人没时间偷懒,必须精准地计算时间做事。杨勇是好样的!他很自觉。徐梦对公司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俩人洗漱好后马上出发,杨勇骑着摩托车搭着徐梦向打听好的近郊批发蔬菜市场疾驰。

已是中秋了,清晨的风有些料峭,徐梦竟不住打了个寒颤。杨勇脑后似长了眼睛,马上靠边停车,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要徐梦穿上。

徐梦几次推脱,杨勇一直坚持硬要徐梦穿。要赶时间,徐梦不再纠缠,只好穿上了。

杨勇的外套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类似于麝香。徐梦知道杨勇绝对不会使用香料和香水之类。他没时间也没这方面的品味,自己也是一样。这应该是一种处子特有的香味。

天色尚早,道路两旁的路灯还没熄灭。空气十分的清新。绿化带造型成各种图案,煞是好看。三三两两晨练的人开始慢跑。一路上,徐梦感受着身边的景物,通体舒畅。

好久都没注意身边的景色了。徐梦从来到海城的第一天起,就进入了兼职模式,整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小区,要不就是在农贸市场或超市,或者是去这几个地方的路上。

海城到底长什么样?她至今都不知道。

也许到任何一个地方,徐梦都会把它变成自己打拼的战场,在她的眼里哪里都是一样的。

人生太匆忙,会不会忽略掉身边许多的好风景?

或许是有些遗憾,但徐梦现在顾不上。

一进到蔬菜批发市场,收购的、采购的排成了好多条长龙。市场里还亮着灯,无数台农用运输车发出轰鸣声,把诺大的市场吵得天昏地暗。堆成山的各种蔬菜刚搬下运输车,又被小四轮、三轮车分散拖走。

这里更像个战场,长枪短炮,各种装备都有。除了车载车运,也有挑担的、提篮的、背筐的。徐梦和杨勇根本不入流。只能找那些搭便车过来,提篮背筐的菜农购菜,比批发价高一点,比零售价低一点。折腾一早晨,省了不到五十元。

相对于批发市场,徐梦和杨勇他们的需求量太小了。而且这里离市区太远,花时间太多,不合算。以后也只能定点零售商,让他们送货上门。

徐梦和杨勇迅速选购齐要买的菜后,马上返家。蒸了肉包子,加了两样爽口小菜送往各家,全程搞得象冲锋陷阵一般。

杨勇下午放学回家带回来三个同学,男同学叫章子武,来自湖南新化。女同学一个叫叶家慧,一个叫王敏,来自海南和湖北。

徐梦和杨勇的公司共招聘了七个人,还真是天南地北都占了。

章子武不仅高大,还壮实,怎么看也不像个贫困孩子,更不像厨师,倒像个武术达人。

徐梦向杨勇询问新招的三个人的情况时,杨勇轻声地告诉徐梦:"章子武是个练家子,是我们的湖南老乡,他是新化人。湖南新化是武术之乡,人人都会三拳两腿。我想着我们开公司了,招聘的人女的多男的少,万一发生点什么纠纷,总得要有点架式吓吓人,免得被人欺负死!所以才选的他。"

徐梦的嘴角微微抽了两下,男孩子想问题还真是与女孩子不同。如果真的遇上纠纷,这是要用雷霆手段来解决问题了?连打手都备上了。

但徐梦什么都没说。公司是她与杨勇共同所有,杨勇有一定的自主权。公司里有一个身强力壮有武功的员工也是好的,不一定要去打架,有重活的时候也是可以发挥作用的。下次可以考虑多招几个男生,平衡一下,好互相有个照应。

杨勇继续汇报。"其实章子武也是蛮苦的,他出生在农村,父母亲离婚了,他还有两个弟弟。可他爸自从与他妈离婚后,整日酗酒,喝醉了就打他们三兄弟,不要命的打,常常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清醒了就抱着他们三兄弟哭,骂自己不是人。天天循环往复,无始无终。章子武都恨不得把他爸给杀了,可又不敢下手。他实在不想再看他爸那副鬼样子,就考来了这里的新东方烹饪学校。"

"叶家慧就更惨了,她被她的父母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汉,收了人家二十万的彩礼钱。她考来这里,是为了逃婚。"杨勇告诉徐梦,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了。

徐梦认真看了看叫叶家慧的女孩,黑黑瘦瘦的,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被亲生父母卖了?就要结婚了?

徐梦也压低声音问杨勇:"她这么小,都领不到结婚证,怎么结婚?"

杨勇小声地告诉徐梦:"现在的农村,男多女少,只要能讨到老婆,摆几桌酒,就成了。扯不扯结婚证,无所谓。"

十五六岁就要逃婚,还真是惨!徐梦想到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幸运!至少何草草没把她给卖了,只想留她当儿媳,给自己儿子"配种"。她可不是亲生的!叶家慧的父母还是人吗?亲生女儿也卖!还把女儿当人看吗?这比"配种"严重多了!

徐梦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难受至极。对杨勇说:"幸亏你把她招来了!你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杨勇说:"我应该的!我们为贫困学生提供这么一个平台,真的是件有意义的事!老大,我现在才知道,苦难的人还真不少!有人拉一把,命运会改写。"

"是啊!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把平台做大,提供更多的岗位。我们优先录用贫困学生这一条,一定要摆在首位!"徐梦说得很深沉。

"好!"杨勇应得很坚定。

杨勇继续介绍王敏的情况:"王敏家在WH市区,父母都是下岗职工,盘了一家小店卖热干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去年冬天她家里的小店突然半夜起火,连累了半条街的门面,又因为在深夜,扑救不及,赔了个倾家荡产,父母还进了牢房。她不知道要怎么活,所以也考来了这里。"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却各有不同。大家都是苦孩子,就联手拼搏吧!搏出与以往不同的人生也是好的!

新来的三位同学在李恺这边一同吃晚饭,杨勇带着章子武送完饭后,又去姑奶奶和梁奶奶家发了通知,要另外四位同学吃完晚饭后来李恺家开会。

徐梦他们吃完晚饭不久,陶亮、郭小美、李明月、邓二妮也过来了,他们与章子武、叶家慧、王敏都是同学,自然也不需要介绍。李恺见徐梦他们要开会,便回了房间。

大家坐下后,杨勇给每人发了一个二手手机。对大家说:"公司才启步,买不起新手机发给大家,只能先发个二手的,我都一一查验过了,都能用。为了工作联系方便,大家买好充电器和电话卡后,要把手机号码第一时间上传给我。"他把自己和徐梦的电话号码转告了大家。

在坐的所有人刚要说没钱买电话卡。徐梦马上宣布:"每人先预领一千元工资,虽不能使大家马上脱困,但起码能稍稍的财务自由。希望大家珍惜这份工作,团结互助,共同努力,把服务工作做好。我也期望,大家既要服好务,也要读好书。我们都是学生,只有学好了本领,才能不屈服于命运!"

徐梦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让一个个签名领钱。

徐梦此举,打动了所有人的心。一千元不多,但对贫困学生来说,已经算财富了。

徐梦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公司运行一天,没接到一个投诉电话,证明另外两组做得不错。她让各组带走了明天早餐的食材。给了陶亮、章子武一组新的门牌号。

郭小美选了王敏,叶家慧自然顶替了徐梦原来的位子。

大家领了手机又领了钱,个个心里都是美美的,认为杨勇和徐梦这样的老板确实不错!这份工作待遇也好,还不影响读书。他们自然是要认真对待,加倍努力。

叶家慧不声不响地把碗洗了,还搞好了客厅的卫生。对徐梦和杨勇一再表示了感谢。

徐梦回房整理帐务,看书学习,叮嘱叶家慧洗完澡早点休息。

叶家慧进到徐梦住的房间后,徐梦为了不影响她睡觉,去了客厅看书。

零点的时候,徐梦听到李恺在房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她赶紧去拍门,问李恺怎么回事?李恺却不回话。

徐梦又赶紧去拍了杨勇的门,把杨勇喊了起来。用备用钥匙打开李恺的门后,才发现他发着高烧,有点神志不清了。

杨勇要打120喊救护车,徐梦又拦下了。她探了探李恺的脉,告诉杨勇:"李恺是得了重感冒,寒气湿气聚一起了。烧锅药水,泡个澡,症状就会马上减轻。"

杨勇不大相信徐梦所说的。说:"老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懂医吧?就算你是真的会医术,家里可是什么药都没有!怎么治?出了事怎么办?"

"全部我负责,行吗?你现在陪着李恺,等我烧好药水,你只管把李恺抱入浴桶,用药渣把他的四肢关节擦红即可。"徐梦说完,便去厨房用大鼎烧药水。

杨勇还没回话,徐梦已经去了厨房。

徐梦用家里吃桔子剥下的桔子皮,加上葱姜和香菜、紫苏叶熬了一大锅芳香四溢的药水,倒入新买来泡澡的浴桶,自己还没享用过呢,就先给李恺拿来治病了。又加水将水温调至能泡澡的温度,便喊杨勇将李恺抱过来泡药水澡。并叮嘱杨勇一定要拿药渣将李恺的四肢关节处擦红,便出了卫生间。

在李恺泡药水澡的时间段,徐梦麻利地煮了一碗鸡汤。

杨勇将李恺泡好澡换好干净衣服抱回房间时,李恺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全身无力。那种全身到处酸痛,忽冷忽热的症状已经消失了。徐梦端进一碗鸡汤要李恺喝下,李恺乖巧地依言喝下。

然后徐梦回自己房里拿来一把牛角梳,用梳柄不重不轻地依次抽打李恺的四肢关节处,把关节部位都抽打出了一片青乌。

李恺觉得全身解开了锁一般,满血复活。

他邪魅地笑着看着徐梦说:"巫医,你治病都是用这么奇怪的方法吗?不用检查,不用打针,不用吃药?把人弄得遍体鳞伤,就是救了我一命了,对吗?"

徐梦被李恺说得啼笑皆非。便吓他:"今夜你要是没有巫医,你就死定了!"

说完,徐梦便回房睡觉。

今天,从早到晚,徐梦可累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