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底城回来后，千霜捏着商衍的手叹了一口气：“看着可爱，没想到孵化的过程这么麻烦。”
刚开始她还有点心动，后来就不想了。
孵人鱼蛋的过程十分辛苦，需要人鱼盘着尾巴将人鱼蛋围在中间，人鱼蛋的蛋壳在它刚被生出的半个月内其实很脆弱，若是人鱼没掌控好尾巴的力度，它说不定会被直接绞碎，并且，它还需要轻拿轻放。
正因如此，孵化人鱼蛋的那条人鱼有时候一孵就是一整天，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这么久，起来的时候，尾巴常常都是僵的，伸都伸不直。
孵蛋是人鱼夫妇轮流来的，尽管如此，随着后面人鱼蛋慢慢变大，需要花费的精力越来越多，到了小人鱼破壳的时候，两条人鱼都掉了不少的鳞片。
千霜看了以后，就不想要人鱼蛋了。
她的体温对人鱼蛋来说太高，不仅不能将它孵出来，还可能对它不利。
如此，三个月的孵蛋过程只能让商衍独自承担。
千霜不想让他那么累。
所以，还是算了吧。
商衍说：“你是朱雀，说不定我们的人鱼蛋跟平常的人鱼蛋不同。”
话虽这么说，但她就是不想冒这个险。
千霜搂住他的腰，叹道：“再等个几年吧，不急。”
商衍被她搂住腰，走路的姿势就变得有些别扭了，他转头瞪她一眼，看到对方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表情，终究还是放弃了跟她讲道理。
千霜搂着他的腰，又凑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颇为遗憾道：“阿衍，你现在都不怎么香了。”他发.情那会儿，连头发丝都是勾人的香气。
商衍把她的脸推开一点，面无表情。
千霜勾起了唇，忽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在路边一颗缠着绿色藤蔓的大树上，勾着他的脖子亲他。
这条路连接着许多小路，时常有千家人走过，商衍哪能让她这么大胆地亲下去，伸手把她两条勾着他脖子拉下来，握在手里，而后将她往正路上带。
他耳根微红，强作镇定：“别亲了……那边都是人。”
都是人怎么了？就是一群僵尸丧尸哥斯拉站那她都要亲他：“再亲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挣他禁锢住她两条胳膊的手，很不安分。
路上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商衍别无他法，只得低声哄道：“回去再……给你亲。”
千霜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深长了：“说话算话？”
商衍：“算。”只有这个混蛋才会骗人。
千霜于是正儿八经地牵着他的手，从神情诡异的千家子弟面前云淡风轻地过去了。
好像刚刚跟商衍拉拉扯扯的不是她似的。
“……”
商衍一度怀疑她的脸皮到底有没有千家的大门那样厚。
*
千霜回到千家后，开始着手去下界传道授业的事。
下界大概是真的诚心想邀请千霜去讲学，给出的报酬和福利十分丰厚。
千霜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她之所以答应，其一是出于对未来世界融合形势的考量，其二是想换个环境。
上界虽好，但比起下界，实在是有些冷清。
商衍对此的看法是：“分明是因为你当初选建房子的地方时，跟千家主说越僻静越好。”
自己选的地方，还怪环境冷清。
千霜道：“还不是怕别人晚上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她顿了顿，在旁边推着摇椅暧昧道：“你的声音那么好听，我实在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商衍：“……”
不要脸。
过了片刻，商衍慢吞吞道：“你别推摇椅了。”
“为什么？”
“我看了网上的视频。”商衍抬起不染杂质的冰蓝色眼眸，眼神中带着谴责：“人类推婴儿摇篮的时候也是这个推法。”
这条鱼知道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
都不好骗了。
“没毛病。”千霜推着摇椅无限温柔道：“你就是我最爱的小宝贝。”
“……”商衍感觉自己的牙齿又开始痒了，还有点酸。
被肉麻得。
*
千家派出了专门的人负责代替千霜与下界政府接洽，确定了大致的方案。
代理把方案详细地跟千霜说了。
下界政府将在某国B大专门开设修仙系，选几百个资质上佳的人做第一批学生，上课过程全网直播。
也就是说，下界整个世界的人都能看到她讲修仙之道，有天赋的人可以通过直播远程修仙。
听代理人说，若是不想露脸，拍摄的仪器还可以自动屏蔽掉她。
除此之外，那边还给她精心挑选了几个住处，所有权都是她的，想住哪任她选择。
千霜一瞬间便成为了拥有数亿房地产的顶级富婆，心情毫无波澜。
与代理人就几个问题又讨论了一番后，事情算是定下了。
等代理人离开，千霜对窝在摇椅里懒洋洋眯着眼的鱼道：“我有钱了，以后我养你。”
商衍拉着薄毯翻了个身，正对着她，稍稍拧起了眉头：“世界融合毕竟只是个猜测，说不定不是真的呢？”
千霜好像真的在很认真地做这些事，他感到有些不解。
随着他的动作，薄毯下露出半透明的尾巴尖，千霜瞥见，把椅子拉过去，伸手玩他尾巴，闻言却没立即回答，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
商衍以为她在认真思考了，没想到几秒后千霜感慨了一句：“尾巴真好摸……”
商衍：“……”让她玩尾巴的吗！她究竟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千霜玩了他尾巴一会儿，才忍不住笑出了声：“未雨绸缪一下总是好的，对不对？”
商衍怀疑地盯着她：“霜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千霜在他的逼视下，渐渐露出心虚的表情，她玩着玩着，手就停下不动了，神色也变得犹疑了，她叹了一口气，终于道：“其实，确实有件事瞒着你，只是怕你害怕，我就没说。”
商衍都被她叹的这一口气弄得炸了尾巴，闻言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见她欲说还休的模样，他又不躺着了，坐起来紧张地催促道：“到底是什么，快说！”
千霜握住他骨节分明的美手，低头在上面亲了一下，才缓慢而沉重地道：“我发现……我每天看到你，心跳就不停地加快，如同一万头小鹿在撞……我该死的——爱你爱到发狂！”
“是不是很可怕？”
商衍：“……”
他紧张的神色一变，变得越发的面无表情。
须臾，他从千霜手里坚决地抽回手，将尾巴变幻成人腿，穿上鞋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千霜要追，被鱼丢过来的毯子盖了一脸，再扯下来的时候，鱼已经一脚跨出了门槛，回头看了她一眼，消失在了门后。
“嘭——”
门在千霜面前被无情地关上。
千霜站在廊上，估摸着商衍还没走远，对着外面大声道：“阿衍，我错了！”
门后传来鱼冷冰冰的声音：“错哪了？”
千霜：“不该逗你玩。”
“还有呢？”
千霜：“还有吗？”
门外彻底没声了。
鱼被她气跑了。
千霜把整个千家都翻了一遍，最后在温泉底把他找到了。
商衍没想到她为了找他竟然都愿意下水，见她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有点可怜，又开始心软了。
他把她送回岸边，认真问她：“到底瞒着我什么？”
千霜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坐在一级台阶上，抿唇看着他。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