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谢西辞眉头紧蹙,从明珠玑那里了解到了面皮之下,那张脸主人的真正身份之后,她轻轻一笑:“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按常理说,南桓太子和国师之间确实不可能有分歧,而现在的局面根本不能以常理而论。”
“在这个人根本不是国师的情况之下,的确不能以常理而论。”明珠玑轻轻点头。
下一刻,她又听到了谢西辞极为严肃的声音:“现在的问题是,真正的国师在哪里?这个将军假扮国师与国师的离开,这之间或许藏着一些阴谋,而这个阴谋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酝酿。”
城墙之下,西北面梁穆将军,东南面黄忠将军各带五万军队突袭,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直接砍在了南桓军队身上最重要的两个地方。
一个是连接前后的中间位置,一个是负责填补空缺的后方。
而此刻的中后两方,在失去最前方精英主力之下,直接面对来自两面突然杀出的两方精兵。
不只是军队士气,在装备质量之上相比极其精锐的北衡军队仍是处于下风,落上几分。
在三面包围之势下,南桓与北衡的战争终于打响。
这是规模最大的第一战,然而此一战无疑北衡略胜一筹。
南桓太子被北衡一个不知名士卒压制,假扮国师的大将军差一点死在北衡澹台越的手中。
长安元年,五月初三。
凌晨已过,大雨瓢泼。
战争在大雨之中又僵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各自退兵。
但无疑,这一次给了南桓一个巨大的打击。
千算万算未能算到北衡军队会有这样的伏击。
南桓军队,中军帐。
已经换下一身血袍的南桓太子殷神霄淡淡一笑,这一次的战争虽然又伤亡,但总的来说因为大雨突至,并没有形成实质性的伤害。
此刻的他,神情淡然,饮下茶杯中的茶水:“计划有变,但还是希望他在朝阳城能发挥一些作用。”
他放下茶杯,审视起手边的军情报告,伤亡两万,士气大跌。
因为大将军假扮国师引起的舆论。
一切仍然需要他出面,解决。
皇城之中,小雨淅沥。
一身血红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庭院的亭子之中,安然欣赏着雨景。
远处的房屋之中,一身黑色长袍的少年坐在烛火之下,翻阅手中书籍。
萧谏云整了整凌乱的长袍,就在这时,庭院之中突然响起打斗的声音。
萧谏云猛地转头,他眉头紧蹙,握住了身侧的长弓:“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刚落下,房屋之内,安显筠刚刚起身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从背后打晕,他倒在地上,被那一抹黑色身影喂下了毒药。
而萧谏云的身后也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那人一身白色长衫,身形藏在黑暗的兜帽之下。
“你是什么人?”
他缓缓开口,目光警惕。
下一刻,那带着兜帽的人摘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如玉的脸庞。
南桓国师,当今南桓太子挚友。
同时也是萧谏云在南桓的合作人之一。
然而,虽然两者之间有一些交易,但现在萧谏云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们在面对安显筠时,完全没有当作盟友来看,甚至喂下了一枚毒药:“你来这做什么?”
“借殿下身份一用。”白衣男子微微耸肩,面带微笑。
萧谏云退后一步,冷笑一声:“身份?”
话音落下,便见眼前白色身影一闪,在瞬间站到了他的身后,那如同白玉的手掌落在他的肩头,微微用力,便听到了左肩骨头碎裂的声音。
萧谏云眉头紧蹙,他忍住疼痛,转身回头满面怒容:space]
国师微微一笑:“殿下可以安静一些,现在你已经输了,不再是我们合作的对象,只是太子殿下的一颗弃子。”
萧谏云自嘲一笑。
两个月前,南桓的发兵是他的底牌,或许可以让他在皇城势力空乏的情况下趁虚而入。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南桓太子与国师的疯狂。
他们就是疯子,在他没有利用的价值之后,定会果断将他推开,可惜他被野心、背叛、失败蒙蔽了双眼。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呵……我知道,所以你想去皇宫,想要杀他?”
“从一开始,我们答应与殿下合作,就是觊觎北衡的疆土。”国师仍然是淡淡微笑。
话音落下,萧谏云彻底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他被麻绳五花大绑,扔在了曾经诡兰先生研制毒药的深潭之中。
他的身边,是嘴唇发黑,仍然处在昏迷状态的安显筠。
“安显筠。”萧谏云挣扎着起身,缓缓靠住冰冷的墙壁。
就在这时,远处的石门突然被拉开。
一身白色长袍的国师缓缓走进,他身边跟着一位黑衣少年,少年只有十七岁面目冷峻,双眸之中没有半点波动,如同真正的行尸走肉。
他们走过之时,密室之中的烛火已然亮起。
萧谏云平淡的看着他们,没有来口。
那黑衣的独自走到密室中一个黑色的木桌前,用一种白色的粉末,开始调整自己的面部。
国师走到萧谏云身前,将他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他淡淡一笑,笑得有些高傲:“靖王殿下,送你一个礼物要吗?”
话音刚刚落下,他不等萧谏云开口,冲着那黑衣少年招了招手:“小风,过来。”
“是。”少年木讷的开口,他转身眼神空洞。
面对萧谏云神情淡然。
下一刻,萧谏云目光微微呆滞,因为此刻那个少年的脸和他一样,一模一样,除了眼神。
“先不用这么惊讶,后面还有一个大礼。”说完,他转身离去。
萧谏云意识到了他们的目的:“你们把他想的太简单,而且,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妨碍他称帝的兄长,你们用我的面容靠近他,还不如直接以……”
说到这里,萧谏云目光颤动,他握了握被捆住的右拳。
他想说的是,还不如绑架萧瑝竹直接以他的性命威胁。
毕竟,萧瑝竹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说不出口了……
他这才意识到,渐渐的,他已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垂头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