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尽头的房屋之中,有几盏烛火燃烧用来照明。
此刻,本在此服务的侍女全部消失,均是退到了远处。
萧君泽缓缓走过,推门而入。
目光扫过,他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惨白,左肩被纱布缠住的兄长。
此刻的他眼神之中没有不屑,没有高傲,亦也没有失落与低沉。
他只是平淡的看着萧君泽:“谢谢。”
萧君泽没有说话,坐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月景。
“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萧谏云看着这个弟弟的侧脸,最后下定决心开口。
说真的,当时他看到萧君泽或者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真的很庆幸,庆幸没有因为他的过错,让北衡失去一位明君,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终于之后,他和瑾瑜终究不如萧君泽。
萧君泽从未借助外力,却运筹帷幄胜过他们二人。
而他们,不只没有成功,甚至引狼入室,险些酿下大错。
“我都知道。”萧君泽转过头。
他们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次开口。
十年前,无话不谈,十年后,相顾无言。
他们兄弟之间已经有了太多隔阂,无法跨越。
皇城之外,一身白色长袍的南桓国师退了一步,白色长袍又一次隐藏在了黑色的兜帽之下。
他看着远方天际,开口时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如果他成功了,这一次便大获全胜。”
他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神炽热。
这时,一个黑袍之人从远方而来,行至国师身前,半跪在地:“小风失败了。”
话音落下,国师的目光近乎低沉。
小风虽然只是少年,只有十七,但强过了他,也高过太子。
只是性情木讷,冷淡难成大事。
便成了他们二人的利剑,最强的一把利剑,在整个南桓境内,再也没有第二柄。
“他现在在哪?”国师平淡开口。
“我一路追随,但不敢靠的太近,怕有人跟踪,一路追着他进了一条巷子,就再也没有看到。”黑衣之人回答。
“巷子?”
“是的,我紧随他而去,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可以确认的是,当时那条巷子中起了雾气,还有若有若无玉兰花香。”
“玉兰花?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国师转身,向着停在远处的马车走去:“他毒发了,是吗?”
“是。”
白袍国师轻轻点头,他看着天际的灰色烟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即便那人有心救他,估计也不可能。”
“这一次,就当是无功而返,反正对我们没有太大损失,不过,只是折了一柄难以控制的剑。”
一行人向着马车而去,然而刚刚走出几步,却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牵制脚步。
黑色骏马疾驰而来,行至国师身前,一个黑袍男子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禀国师,南方的战争已经打响,北衡三面夹击,气势汹汹,很难抵挡,我需要国师回去坐镇。”
闻听,国师眉头紧蹙:“具体如何?”
“属下离开的时候,北衡的军队便已经占了上风,而且大将军重伤。”
“太子殿下如何?”国师纵身跃起,上了那一匹黑色骏马。
“属于快马扬鞭,骑着神驹,但朝阳城已经用了十三日,现在的情况并不知晓。”
黑袍男子话音刚刚落下,不等他忏悔。
便听一阵马蹄声远去,国师已经纵马离开,直奔南面的战场。
最后他留下了一句话:“尽快回去南面战场。”
话音落下,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剩下一行数十人也是纵马离去,只是速度虽快,但追不上国师身下的那一匹黑色神驹。
朝阳城中,仍旧是一片繁华。
一条僻静诡异的巷子中,一身青衫的男子背起了黑色长袍的瘦弱少年,刚刚回到种有玉兰花树的庭院,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沈映月转身回头,只看到了站在庭门处,一身白色长袍,皮肤也如同白玉打造的十九岁少年。
少年风华绝代,温润如玉,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那一笑之下,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沈映月眉头紧蹙:“你是何人?”
话音落下,少年淡淡一笑,如沐春风,云淡风轻:“我姓宣,名乐。来自仙国。”
话音刚刚落下,沈映月只觉眼前一花。
再次锁定目标,那白色的少年纤细如玉弄指尖已经落在了毒入骨髓的黑袍少年眉心之处。
一股黑色烟雾缭绕,黑袍少年的脸色渐渐缓和,而那白袍少年却在黑色烟雾之中消失的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即便想查那少年的身份,也无迹可寻。
南面战场。
在北衡三面军队气势汹汹,并严重占据地理优势,强势的进攻之下。
南桓军队开始溃散,一战之后,伤亡惨重。
南桓太子身受重伤,不知死活。
大将军被俘虏关押于西塘城中,下落不明。
而在军中号召力,仅在太子之下,大将军之上的国师也是不知所踪。
一时间,南桓军队陷入迷茫之中。
同时时刻可能会进攻的北衡军队。
十三日后,国师现身,在一个月的休养生息之后,领兵攻打西塘城。
长安元年,五月六月十七起。
南桓军队再次发兵,锋芒直指西塘城。
军队攻打,势如破竹。
而北衡也在一个月内,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萧重卿,澹台越,唐虎,梁穆,黄忠五位身份最高的将军带着北衡军队反杀。
同时还有几个月来,在军中已经小有名气的谢南镜,小谢统领。
战争又一次在瞬间打响,尸横遍野,鲜血飞溅。
喊杀声震天,如同山呼海啸,两房军队冲在一处,无数无名的性命在战场之中倒下。
为荣耀,为国家,守护每一寸土地。
世间的灯火,在此刻再也无法掩盖染红大地的鲜血。
风声徐徐,像是来自世界天地的悲悯。
人人不惧生死,冲杀在前。
喊杀声,刀枪剑戟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每一次的声响之后,便有不可估量的将士倒下,
或是遗憾,或是满足,或是不甘。
但是这样的战场之上,已经没有人再能主宰一切,所有往往止于眨眼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