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亥时,在西域军队入睡之后,沙煌城城门大开,萧君泽与莫清身先士卒,亲自统领将士夜袭西域军队军营。
西域军队军营之中,他们的探子,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吵闹之声,也不由得注意到了沙煌城的方向,他们看着冲来的衡军士兵,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这面涌来。
一阵疑惑之后,终于看出了其中端倪,然而他们正想擂响战鼓时,却已经来不及,天衡的军队已经冲到眼前,带起黄沙漫天。
萧君泽、莫清看着那些惊慌的探子,相视一眼拿出弓箭,对准那些探子,箭羽夹在指尖拉弓如满月,刹那间,数根箭羽飞去,撕破长风,洞穿他们的胸膛。
正在此时,三方势力已经到达西域军队营前,西域军队将士也在此刻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了事情的严重,在衡军来势凶猛的力压之下,西域军队军心涣散,纷纷怯战向后退去,这一退便一发不可收拾,西域军队直入漠门关峡谷内。
漠门关峡谷对于近二十万的军队来说,可谓是极窄,在衡军的逼迫之下,仓皇而逃,更显得簇拥,漠门关峡谷中一时水泄不通。
身后沙煌城城城墙之上,一个士兵看到西域军队已经退入漠门关,便点燃烽火,刹那间,一股火苗徐徐升起,在风中摇曳,照亮了半边天。
漠门关之上,埋伏的弓箭手,趴在山头看着那烽火,拉弓如满月,瞬间,在一片黑暗之中,退入漠门关的西域军队在相互簇拥,之下接受了一场箭雨的洗礼,衡军守在关口之外,他们只能举起盾牌向后退去。
萧君泽站在关外,看着溃散的叛军:“现在必须乘胜追击,趁着西域军队军心涣散,必须一气呵成,此刻必须经过漠门关,夺下瑞阳城,作为新的作战地点,同样的战略方式,不能让他们用在我们身上,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说着,他向天空放了一柄箭,示意漠门关之上的射手停手,之后带着十多万万衡军穿过潼关,直逼西域军队。
经过一夜的奋战,在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整个局势便已经与昨日大有不同。
一夜的时间,在衡军的猛烈突袭之下,成功将西域军队逼出漠门关,并且拿下漠门关之外瑞阳城。
漠门关外也有七座隶属于北衡朝堂管辖的七座城池,在西域发兵数日之中,也是一并收入麾下。
而昨夜一场战争,北衡军队在西域军营中俘获大量物资粮草,在漠门关峡谷中俘虏叛军一万三千人,杀死近四千人,战场的形式在一夜之间逆转。
驻守瑞阳城,在那一夜的突袭之后,叛军信心受挫,军心涣散,在萧君泽与漠清的带领之下,与西域军队再次交战一月,俘获七万西域兵,拿下漠门关之外,除西域单于驻守的枫桦城外,其他六座城池,皆如今已经回归天衡。
在西域发兵的两月之后,建德二十七年三月初七,衡军兵临枫桦城下,十五万大军将整个枫桦城包围。
中军帐中,莫清坐在萧君泽旁侧:“殿下,如今已经将整个枫桦城围困,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此刻的莫清面对这个第一次并肩作战,便取得重大胜利的康王殿下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佩服之心,果然狼王之名名不虚传。
故而一直以来也并未彰显在军事方面的看法,而是按着这位殿下的命令办事。
萧君泽盘算着如今战场的形式,最后又一次看向身侧的红衣之人。
红衣之人眼目低垂,轻轻点头,再次以沙哑得嗓音开口:“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息,能不打则不打。”
话音落下,萧君泽缓缓站起了身,拿起了身边的金色长枪,向着中军帐外走去。
“围城必阙,冲散叛军军心。”
兵法有云:围城必阙,是为围城但必须留一个缺口,在绝无援手的情况下,为城中之人留一个生的希望,必定军心涣散,一击则溃。
枫桦城下,萧君泽带着众将士摆开布阵,将整个枫桦城包围在其中,留下一个缺口。
在围城第三日,在萧君泽的预料之下,城中叛军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逃兵不断,在围城的第五日被衡军一举拿下。
自此,由西域新任单于浩浩荡荡领导的一次入侵,在康王萧君泽几近完美的部署之下,百日之内便被彻底击溃。
又一次百日收工。
建德二十七年三月十一,血色残阳之下,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枫桦城的城墙之上,一双眸子中带着冷冽的杀伐之气,他看着城外的景象,感叹一声。
“白骨露于野,万里无人烟,真可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个红袍之人站在他的身侧,眼眸低垂,开口时竟是一个女子得声音:“结束了。”
不久之后,西域单于便带领西域剩余残部离去,并声称十年之内不会踏足北衡境内半步,并且每年上交财务。
而边关事物,仍旧交于征西将军莫清处理,由其镇守沙煌城。
同一日夜,康王带着中央军队数十万将士回归皇城。一路之上,百姓朝拜。
而就在康王离开的三月之中,皇城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将整个北衡局势搅动的天翻地覆。
一个月前,皇都内城皇宫之中,一身青色长衫的老者从长乐宫中缓缓走出。
站在殿外,他轻叹一声。
在殿外等候站着的是朝中重臣,包括天策将军澹台巍澜、两朝元老祭酒先生,以及已经闻讯赶来的宣王萧重卿。
祭酒先生轻轻挥舞长袖:“陛下如何了?”
说完,君莫停便是轻叹一声:“不行,陛下身上的旧疾已经二十多年,无法根治,曾经终究是我夸下海口,我想的太过简单,一年之内根本无法根治。”
话音落下,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君莫停并没有细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一年之前,陛下的身体尚且已经如此,更何况如今药王都已经救不回的地步。
祭酒先生微微转头,目光落在远处,那朝堂官员身上,还有现在最前方的几位皇子,还有如今在皇城之中最具威慑力的两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