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曾经有一个梦,一个纯纯的梦。

梦见有一天,我穿着五彩霞衣,踏着七彩云朵,说着自己也无法听懂的古汉语,回到唐朝。

为此我做足了功课,连续三年,每天两袋纯牛奶下肚之后,开始苦学文言文——要想回到古代,并与古人展开深度交流,首先要克服的,便是语言障碍。

为什么要喝纯牛奶?因为一位哲人说过:“使出吃奶的劲儿以后,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理想都可实现。”

我听了哲人的话,吃了奶,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你别说,还真灵!

居然能憋出一段古汉语来!

树者,自根而始。彼入土,则自然之髓附焉。初,迎朝霞,吞雨露,度四时,合万象,追日逐月,填沟补壑,汲山岳之精,饮川泽之华。根深而叶茂,骨韧而肉实。悄然直立于荒野之地,虽风刀霜剑而不能伤之;纳强藏坚于躯干之内,虽虎豹豺狼而不能害之。朝朝乎依山傍水,暮暮哉戏凤游龙,倾其群冠卓越,尽其美奂绝伦。

卓绝之日岂能长久乎?

登峰造极之日,衰败浮现之时。假之以时,则枝叶萧条,骨肉松懈。外莫强而中自干,加之风刀霜剑摧之日甚,虎豹豺狼攻之益强。飞禽弃之,走兽嫌之,悲乎于倦鸟归林之声,泣乎于落花飘零之影,精渐走,华逐逝,精华之不存,安能久活哉?至终日,如魑魅摧枯,魍魉拉朽,皆化于两股清风!

彼之命独树乎?万物始终,其道一也。

人者,自婴孩始。微启目,则繁华世界入焉。少,阅五经,品四书,知天文,识地理。既而追名逐利,寻福索贵,博古今之风,采中外之雅。力富而气足,身强而体壮。昂首阔步于坎坷之路,虽千难万险而不能阻之;含志揽向于胸腹之中,虽百转千回而不能惑之。稍纵以指点江山,动辄以激扬文字,彰其风华正茂,显其风流年少。

风茂之日岂能长久乎!

曲高和寡之日,没落凸显之时。假以时日,则面憔容悴,躯弯背弓。体莫强而气尤短,加之千难万险阻之愈裂,百转千回惑之愈繁。亲眷离之,友朋远之。哀乎于日薄西山之时,痛乎于油尽灯枯之日。蚕丝尽,蜡成灰,天道之临近,安能不老乎!待有时,似日照残雪,风扫余烟,均归于一抔黄土。

如果觉得晦涩难懂,您可以略过,直接看下面的一行字:

凡是有生命的东西,终将失去生命。

是不是太悲观了?

一点都不悲观。

曾经,唐太宗李世民沉醉于贞观盛世带来的无上荣耀,甚至一度认为,大唐帝国一定会青春永驻。

可惜他错了,这个朝代仅仅存在了289年,便在历史的长河中雨打风吹去,留给世人的,仅仅是昨日的芳华和无限的忧伤。

我很想穿越到唐朝去,将后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太宗皇帝,让他早做打算。

同时我也想对他说:千万别相信来自印度的那位和尚的鬼话,人不可能长生不老;那些所谓的仙丹,其实就是云母矿石粉与少量极不友好的重金属!云母粉含有49%的二氧化硅、30%的三氧化二铝,耐高温、耐酸碱、耐腐蚀、附着力强,混合着重金属吞食后,非但不能延缓生命,还会提前结束生命。

可惜我穿越不过去,不过去,过去,去……

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刹那间仿佛处于巨大漩涡之中。狂风肆虐,并有乐声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同时伴着那瞬息万变的周边场景,我又看到了满天星斗,格外闪亮。似乎过了很久,当所有的一切都逐渐沉寂下来时,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一座小阁楼,一座位于三清殿旁的、不起眼的小阁楼,以及阁楼中的一个高大身影。

我勇敢地走进去,和那人握了握手。其实我应该对着他磕头,但我不习惯那么做。

我们坐下聊了很多。确切地讲,他跟我说了许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东西,而我只跟他说了他永远无法知道的三件事:长孙无忌后来死得很惨;尉迟恭也吃了“长生不老药”,但没啥用;武媚最终做了皇帝。

我原本以为他听完后会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便站起身,拉起我的手,向阁楼深处走去。

至此,我也终于有机会目睹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画像。我不得不叹服,阎立本画得真好!

机会难得,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纸与笔,准备抄录一些东西,不想被那人一把夺过,此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我最终确认,我又做了一场白日梦,但无法确认的是,梦中的人,是不是李世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开上车,送我的孩子上课外辅导班,因为是周末。

梦醒了,梦中看到的几个人物画像逐渐模糊起来,我将记忆碎片重新整合如下:

长孙无忌,字辅机,洛阳人,长孙皇后的兄长,太宗皇帝的大舅哥,历任渭北行军典签、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司空,封赵国公,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一。长孙无忌是一位对李世民忠心耿耿的人。

李孝恭,李世民的堂兄,历任山南道招慰大使、荆湘道行军总管、行军元帅、扬州大都督、礼部尚书,封河间郡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二。李孝恭是王爷中的佼佼者,也是在权力夹缝中求生存的人。

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历任秦王府兵曹参军、文学馆馆长、兵部尚书、侍中、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封蔡国公(后转封莱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三。英年早逝的杜如晦,是李世民心中永远的痛。

魏徵,字玄成,钜鹿郡人,历任(隐)太子洗马、詹事主簿、尚书左丞、秘书监、侍中、太子太师,封郑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四。作为初唐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和史学家的魏徵,在李世民面前绝对会有一说一。

房玄龄,名乔,字玄龄,齐州临淄人,历任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太子右庶子、中书令、太子詹事、礼部尚书、尚书左仆射、太子太傅,封魏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五。房玄龄是一位追求完美的人,他与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世称“房谋杜断”。

尉迟恭,字敬德,朔州善阳人,打铁出身,脸比较黑,历任秦王府右一府统军、秦王府左二副护军、太子左卫率、右武侯大将军、泾州道行军总管、襄州都督、同州刺史,封鄂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七。喜欢直来直去的尉迟恭,生命之路却是相当曲折。

李靖,字药师,初唐最杰出的军事家,雍州三原人,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历任行军总管、行军长史、上柱国、永康县公、荆州刺史、岭南道抚慰大使、桂州总管、副元帅、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安州大都督、灵州道行军总管、刑部尚书、中书令、兵部尚书、代州道行军总管、代国公、定襄道行军总管、尚书右仆射、畿内道大使、特进、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封卫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八。七十九载坎坷路,金戈铁马笑苍穹,李靖的一生是辉煌的一生。

李勣,原名徐世勣,字懋功,曹州离狐(今山东菏泽东明县东南)人,历任黎阳总管、右武侯大将军、左监门大将军、河南大总管、行军总管、并州都督、光禄大夫、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太子左卫率,封英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二十三。李勣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义”的所有。

为什么只写了三分之一?

我想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谜。

但我保证,在接下来的八个月内,我将用心写,用情写,用吃奶的劲来写。因为我的爱人早已将三箱纯牛奶,悄悄立到了书桌之旁。

凡是有生命的东西,终将失去生命,可那又怎样?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