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小雨

我叫凌小雨,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五岁之前我觉得我的家庭是幸福的,可是五岁之后一切都变了。

事情开始是有天半夜,我听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吵架,很凶,吵到隔壁林阿姨都来敲门问发生了什么,后来听左邻右舍闲言碎语说,爸爸在外面有了一个阿姨,阿姨给我生了个弟弟,父亲正在和母亲闹离婚,爷爷奶奶经常也过来家里找妈妈吵架,我不太懂,明明以前那么开心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妈经常在夜里哭,后来,妈妈好暴躁,经常骂我,说我是死丫头,害得父亲不要她,害得爷爷奶奶讨厌她,过了一会又来和我道歉,哭着抱着我,我从开始无助的大哭,到后来的麻木。

我觉得我的生活都变了,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父亲和母亲在闹了三四个月后离婚了,母亲住院了,医生叔叔说母亲怀孕了,孩子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离开了,我被外婆接去医院看妈妈的时候,妈妈是面无表情的,我觉得妈妈不爱我了,好凶,于是哭了,妈妈骂我让我滚,外婆告诉我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只是生病了,心情不好,妈妈怎么可能会不爱我呢?我想也是,后来妈妈出院就带着我回到了外婆家。我离开了从小住到大的房子,也离开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心里很难过,妈妈看我不开心的脸,骂我是丧门星,我又哭了。

来外婆家前几个月真的很开心,舅舅舅妈外公外婆对我都很好,只有妈妈总是对我恶言恶语,老是时不时的骂我,后来舅妈对我也不这么好了,看到我总是挂着脸不开心,不对,应该说对着我和妈妈都是这样,可能是因为,妈妈回到外婆家之后总是找舅妈吵架,舅妈不喜欢我了,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上学,同学们也都不友善,说我爸爸不要妈妈了,所以我也就没有爸爸了,还总是嘲笑我,排斥我,不和我玩。

我很自卑,也很讨好,自卑的孤独是不愿意随便拔尖,害怕别人因为这而看到我,然后像以前一样恶语相向,我讨好着母亲,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做个懂事好孩子,讨好着老师,同学,做好乖巧的好学生,我其实心里很不开心,但是生活告诉我,要是表现出来那就更加的痛苦。

我觉得我的好生活在自己考上了职业高中改变的,可以寄宿,离家也远,几乎没有熟悉的同学,我觉得我可以重新开始,是的改变了,放假再回家的时候,一向对我愁眉苦脸,恶语不断的母亲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亲的跟她的小姐妹一样,第二天有个男人进了外婆家的门,妈妈让我喊他爸爸,我的爸爸不是这个人,我不愿意叫,男人很绅士,说没关系可以理解,晚上妈妈又变回了以前的妈妈,骂我不知好歹,骂我不懂事,我竟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妈妈没有变,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不一样了,再上学放假回来之后,没有见到妈妈,外婆告诉我妈妈出嫁了,就是那天来的叔叔,叔叔工作需求要出国,妈妈跟着去照顾他了,他们结婚没有告诉我,妈妈也不要我了,我住在外婆家,舅妈不喜欢我,虽然外公外婆很疼我,可是也要因为我看舅妈的脸色,孤独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后来我能在学校就不回家了,基本都在学校,和所有青春期少女一样,在没有家人的约束下,开始放飞自我,我逃课去外面上网,包夜,和小姐妹们泡吧,但是我从来没有找过男朋友。

磕磕绊绊的我拿到了中专毕业证,真正的步入社会,找了个工厂混日子,月光族就是说的我这种,颓废且麻木,没有任何生活激情,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这样过了两年,外婆给的生活费从来没有断过,所以我从来也不觉得钱很棘手,有一天外婆打来电话,说我的母亲生病去世了,外婆沉默了很久之后说,外婆老了,现在我也20几岁了,以后的日子都要靠自己了,自己的生活要自己过。

挂了电话,我在宿舍里蒙着被子哭的黑天暗地,母亲虽然对她不算特别好,每天恶语相向,现在看来是因为知道自己得病了,怕我以后一个人过不下去,这才对我不好,是为了告诉我一个人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哭着哭着就没了知觉,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医院,隔壁舍友来医院看我的,告诉我前天晚上发出的动静很大,第二天也没去上班,下班之后过来看我,我发烧了,不知道烧了多久,就给我送到医院来了,也是,平常我在厂里人缘很差,独来独往,同事里都没有人想和我住的,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生病了。

生活都是自己的,从来别人不会为你而过,为你而活。世界少了谁不是照样运转呢,我该为自己而活呀,于是我重新振作起来,我拿着我那可怜的存款,去了另外的城市,一个人生活。

我觉得老天爷对我是很好的,我在新的城市找到个新的工作,公司的员工对我都很好,虽然会做很多不是自己的事情,可是被人觉得有用真的很好,我每天努力的生活着,就这样半年后,我遇到了第一个爱我的男人,他叫刘宇航,是我们公司的电脑程序员,长的很老实,但是人很好,是他追的我,当他举着玫瑰花单膝跪在我面前,和我表白的时候,我觉得好感动好浪漫,我答应了,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谈着恋爱,这种美好的生活在向我招手,真的太幸福了。

两个人谈恋爱谈了半年,刘宇航和我求婚了,同样举着花,同样单膝下跪,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我答应了,刘宇航的家在一个山区,父母自己做点小生意,在当地的县城给自己儿子全款买了一套房子,我家的事刘宇航也告诉了家人,他们表示不介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未来婆婆就把房产证交给了儿子,告诉他这是他的了,回不回来都没关系,家就在那里,刘宇航告诉我只要我们一领结婚证,就把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家的归属感多少年没有出现了,我真的觉得蜜罐的甜度都没有我现在的甜,我们商量着过年回家就结婚。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倒霉,就在我开开心心准备过幸福生活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男人,那个记忆中不要我的爸爸,他来说想看我,一开始我想老天爷这是在为我以前的苦做补偿么,马上就要有新家,还能得到抛弃我的父亲的祝福,说明自己不是最无用的,还是有人疼的,可是父亲见到男朋友的第一次对话就把我打回了现实,爸爸说:“小雨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养她不容易,你家里的彩礼就给40万吧,他弟弟马上也要毕业了,我们准备给他买个房。”晴天霹雳,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我当时就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就在一个星期前,我还和男朋友炫耀,自己的父亲来了,男朋友觉得奇怪,还在嘀咕我爸为什么突然出现,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因此我还和男朋友吵了好几次,后来男朋友跟我道歉我们又和好了。男朋友听完我爸爸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反驳的话没有说,回家之后我们又吵架了,男朋友说我爸爸就是有目的的,而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是他的亲女儿啊。

后来爸爸给我打电话说,其实他是想试探试探一下男朋友,本来远嫁到那么远,没有彩礼婆家人看不起,还说当时说弟弟的事,就是想看看男朋友有没有责任感,不是真的要这个钱的。我觉得爸爸说的对,男朋友到底有多爱我,这些东西全都是浮云,她只是要一个安全感,父亲又说房子是他们家买的,现在房产证上还都是男朋友父母的名字,以后要是离婚了,我什么也得不到,我想是啊,不过就是空手套白狼。

我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甜蜜,被阴暗蒙蔽了眼睛!后来我和男朋友因为彩礼的事多次吵架,接着心情也接着被影响,上班的时候,对同事们也是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有一天自己抱的资料掉到了地上,资料很多,但是以前还会热情帮她的同事们,都冷漠的从我身边经过了,一个人都不帮我,我很烦躁,觉得同事们不喜欢我,我很压抑。

我辞职了,去了新的公司,从新开始,但悲剧没有结束,我是新人,所以有很多地方需要适应的,有一天老板需要应酬,就叫我一起,我觉得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就去了,没有和男朋友说,我心想,等我发达了让你们看不起我,这期间男朋友一直打电话给我,我嫌烦关机了,有些事情短暂的时间是分不清,我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老员工,非要叫我一个刚刚进来的新员工去,等事情发生后才觉得,多读点书,修养身心就不至于被那一点点,鱼饵给埋没的眼睛,酒过三巡一切又回到了黑暗,第二天我是从酒店的床上起来的,身边一片狼藉,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哭了,我想找男朋友,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打开手机,弹出来男朋友的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算了,我累了,我们分手吧。”

我不可置信,他不要我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老板造成的,于是我穿好衣服气势汹汹的去了公司,老板正在开会,我进去的时候,老板质问我为什么迟到,我问他昨天的事,他不承认,然后谩骂我:“自己不洁身自好,还来陷害我,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要点脸么。是不是发烧了。”老板没有辞退我,我那天麻木的坐在办公室里,发了一天的呆,无意间看到同事的电脑QQ群里,传着一个视频,主角是我的父亲和男朋友,父亲正在质问着“不就让你拿个40万么,没钱娶什么老婆,我女儿职高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她,交男朋友不就是图你有钱么,你有什么?”男朋友很生气揍了父亲,视频时长到了,结束了。下面同事的讨论语言不堪入目。

黑暗的世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自己,我不知道,我想知道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一个星期之后,公司举办团建,老板为了节省用钱,说一起去J省的野生森林,我带里一大壶汽油,准备拉着这些人同归于尽。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大的勇气就是点燃了我浸透汽油的衣服,然后扑向了同事,我看到他们惊慌失措,我抱住了那个老板,火,燃烧起来破坏力真的很大,就在我觉得自己要燃烧没了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小鸟冲进了我的身体,意识开始模糊,然后消失,我只知道我心里的怒气正在释放,我要毁掉一切。

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股强大的威胁力惊醒,那只鸟在让我往后退,接着一个人靠近了我,鸟和我分开了,然后我被禁锢在一个瓶子里。

我的意识被分开了,风带着我的意识去了我想去的地方,那个父亲的新家里,父亲不在家,一个和父亲差不多的女人正在和她儿子说着:“你爸现在不在家,我现在也告诉你个真相,你爸爸是XX公司的老板,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爸爸在森林大火里死了,家里的家产没人继承,家里人来找你了,你爸还不知道这件事,今天晚上咱娘俩就收拾收拾走吧,反正那个时候我们也没领结婚证,还好妈妈英明,房产证和存款都是妈妈的名字。”那个男孩笑了起来,,原来他是富二代了,以后没什么都不用看那老男人的脸色了。

很久很久以后……

父亲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被搬空了,房子也被卖给了别人,六十几岁,无家可归,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后来的后来,父亲靠捡破烂为生,我的孽债有一半落在了我父亲的身上,我看着他老无所依,看着他风湿病重没有人医治,寒冬三月还要穿着短袖,一切都是那么美满,就在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被社会收容所带回去之后,她出现在父亲的梦里,告诉他养老二十几年的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把他所有存款带走了,现在他的老婆正和一个小伙子在三亚海边晒太阳,我感觉痛快极了,然后我被风吹走了,魂去了地狱。

该还的还是要还的,这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当世报应,上面公正的法官们被律法约束着,让那些人逃掉了,放心吧,下面会双倍的还回来,天道是公平的。

最后的凌小雨看着母亲的墓碑,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四年自己很多年都没有找对象,看着外公外婆每年过年都会对着电视叹气,看着舅舅舅妈安慰的告诉外公外婆,告诉他们,小雨一定会很幸福的,看着舅妈拿出一本户口本,那个主家是舅舅的名字,女儿是她的名字,抹眼泪的时候,她才感觉,仔细看看周围,那么多人是爱她的,她却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伤害自己,如果有来世,她一定要善待身边的人,心怀感恩,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心里想着什么,眼里才会看到什么。现在的她要去地府赎罪,她欠下的她她要还。轮回的道路上再也没有她的身影,她被瓜分成千万个灵魂碎片,然后偿还着她欠下的债。

罗雪莹这场梦做了一天一夜,她觉得她的记忆有点时空串变,又有点扭曲,她醒来的时候在医院,脑子还晕乎乎的,母亲守在她的病床前,抹着眼泪,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经历了这场大病之后,罗雪莹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又坚韧了。修心养性是你不抱怨世界的基础,自己的生活只有自己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