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害怕这种冷血生物,我甚至一度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蛇都是有毒的,而且这种动物,我除了在影视作品里见到过以外,活生生的,我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本能的害怕已经让我两腿发软,黑蛇发着“咝咝”的声音不断地围着我的打转,好像随时都要向我发动攻击。
我手里拿着镰刀,跟着蛇头的方向不断的转动着身体,我不敢让它的脑袋消失在我视线里。我们一人一蛇就在原地互相对峙着,脸上汗珠从我的额头滑落,我双膝微曲,我保持着随时准备跳出它包围圈的姿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这条黑色却像戏耍自己的猎物一般,用它的信子挑衅着我。
突然之间,山林里挂起了一阵阴风,地上被卷起的树叶向我铺面而来,就在这一刻,这条黑蛇终于向我发起了进攻,两颗锋利的牙齿镶入了我的有小腿肚子里,我立即将手中的镰刀对着蛇身一挥,连带着蛇头和小半截身躯都让我硬生生的斩了下来。
蛇头随之也松了口,拖着那半截身躯钻入了落叶层里逃之夭夭了,剩下的一米多长的蛇身还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它没有了蛇头仿佛还具有生命力一般,只不过没有了方向,一直摆动着蛇尾无处躲避。
我赶紧掀开小腿肚子上的伤口进行查看,两个整齐的牙印已经开始向外渗血,我拼命的回忆着电视里野外求生的技巧,我用镰刀锋利的尖在腿上的咬痕上划出了两个十字的伤口,我抽出腰间的皮带死死的勒在右腿的膝关节处。
我尝试着用嘴去将伤口处的血吸出来,可是我自己的怎么可能亲到自己的小腿外侧!我着急的坐在地上直骂娘,没办法,我只能用推拿的方式顺着小腿挤伤口向外挤血。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我心里还是没底,对了,木屋里有消炎的药物!我拍着大腿,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镰刀,我一瘸一拐的准备按原路返回。
就在我拖着右腿向前迈步的时候,感觉脚下被绳索绊了一下,我的腿脚本来就不利索,当身体失去平衡后,我一下子摔倒了下去,可是我摔倒后不是摔在厚厚的落叶层上而是向下跌落。
这一下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躺在地上浑身疼的我直哼哼。当我尝试着直立起来,我却发现我翻滚着掉到了一个深度三米左右的大坑里面!
我仰面朝天,看着坑外被树叶遮挡住的天空,突然之间,我感觉昏天暗地,胸口发闷,缺氧的窒息感传遍全身。
难道是蛇毒发作了?我急促的呼吸着,想通过快速的呼吸汲取氧气,根本顾不得周边的环境已经是尘土飞扬,可越是急促的呼吸,我越感觉自己要被自己憋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冒金星,然后双腿也开始无力支撑站立的状态了,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坑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眼前几乎没有了什么光线,如果不是还有几丝微弱的月光穿过密林照射下来,我还以为我已经失明了。
检查了一下自己,感觉没有什么大碍,但我还不敢将裤腰带从腿上解下来,万一蛇毒残余复发怎么办。我试着用手去摸着被蛇咬的伤口,有一些肿胀,还有一些涩涩的疼痛,还好,还有知觉,应该是蛇毒并不致命,也许只是一些麻痹的蛇毒。
尝试了几次去攀爬坑壁,昨天的大雨让坑壁很是湿滑,土层里面镶嵌的石头,好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一样的,四周都没有什么着力点,根本无法攀岩。几次尝试后,我仅存的体力也消失殆尽。
一天的时间水米未粘牙,又被困在了这个坑洞内,我感觉这比有人对我严刑拷打来的伤害更大,因为我只能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消逝着。
我正在埋怨命运对我如此不公,让我连遭大难,事事不顺的时候,坑洞上面悉悉索索的传来了一些响动,我抬头看过去,黑暗中,几双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光点在我头顶游荡着。
一滴水珠低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还有着一股腥气。枝丫上的鸟儿飞起,树枝晃动着树叶,一丝月光借着树叶摇摆的缝隙照射下来,我在黑暗中看清了光点的整体轮廓,是狼!
“卧槽!”我猛的一下缩回了脖子,又一屁股做回了地上,想往后躲,可又无处可逃,我的身后只有冰冷的坑壁,现在完全就是瓮中捉鳖的局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这祸事接连的发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要玩死我,我这刚遭蛇咬,又遇狼围,实在是这些情节故意设计都不会有这么巧合。
坑壁上,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眼睛越来越多,它们已经围住了整个坑口。甚至有几只狼开始将头探入坑内试探着,狼群们对我这顿大餐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种情况下,我不敢有任何大动作,我怕我这一不留神刺激到它们,一瞬间就被狼群碎尸万段了。现在能阻挠它们唯一没有跳下来的原因,只有它们还不知道吃了我这顿大餐后怎么回到地面而已,一但它们不顾一切的时候,我可就真的小命难保了。
我从腰间慢慢的掏出了手枪,我记着我今天进山之前,开了一枪后,并没有将子弹退出枪膛,我只是打开了保险,如果我现在关闭保险就可以直接开火。
一声狼嚎在我的头顶上响起,紧接着,狼群整体开始嚎叫了起来,嚎叫声响彻山谷,我知道,它们这是在互相交流发射着信号传递着猎物的信息,我想我的死期应该不远了,那只嚎叫声音最长,嗓音最亮的应该就是头狼,它也是所有狼群里最靠近坑洞的,我得拼了,就算我死我也得拉着个垫背的,没准运气好,我干掉头狼后,狼群说不定会四散奔逃。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虽然我的枪法奇烂无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如果单臂举枪,一抬手,枪口距离狼头也只一米左右,我估计就是个傻子,这么近的距离也不会打不中。
我在等待,等待头狼的再一次探下头来的那一刻,我死死的盯着它那双绿油油的发光的眼睛,等着它离我最近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
来了!这次,头狼又一次探下头来,它甚至已经露出了獠牙,我知道它的耐心也已经到达了零界点,如果我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真的就变成狼群的盘中餐了!
我毫不犹豫的举起右手,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黑色的夜空划出了一颗明亮的子弹。一声哀嚎,头狼应声倒地,我能清晰的闻到空气中突然弥漫的血腥味。
仿佛回应着我一般,坑外出现了一处光亮,随着一声应该是猎枪的巨响,围在坑口的狼群四散奔逃,只有一只头狼挺尸当场。
人类的脚步声响!
苑哥一手猎枪,一手举着火把,蹲在坑口处,看见我还在坑里保持举枪的姿势,不由的一乐,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苑哥笑。可我现在哪有心情关心这些,我高喊着:“苑哥救我!”
“等着!”苑哥说完这俩字便把火把插在了地上,转身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坑洞里一声一声的呼喊着苑哥,可是并没有人搭理我,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左右,火把都快熄灭了,苑哥才会回来,原来他是去做了一个手工的卷梯,我顺着苑哥放下的卷梯终于是回到了地面上来。
我刚一上来,还没等我喘匀气,苑哥背着猎枪,举着火把大步就往山下走,我见状赶紧喊住他:“苑哥你先别走,我被蛇咬了!”可是苑哥头都没回,而是从地上捡起了已经失去活力的半截蛇身。
苑哥背对着我问道:“是这条蛇咬的你吗?”
“对,就是这条,苑哥你得救我啊!”我甚至都带着点哭腔,我还本身就怕蛇,又被蛇咬,现在毒素可能都已经蔓延全身,虽然不致命,要是落下个什么后遗症也是够受的。
“走吧,我们先回木屋。”苑哥边说边走,我在后面也只好赶紧跟上,因为他手里的火把是唯一的照明物,离开火把我可能又会滚到山下。
我艰难的拖着一条被咬伤的右腿回到了木屋前,苑哥在木屋前点燃了一小堆篝火,坐在火堆前,竟然拿着一根木棍将那半条蛇身串了起来!
“这条蛇叫棕黑锦蛇,东北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蛇,没毒的。”苑哥回答我后,便自顾自的烤着蛇肉,我甚至都闻到一丝香气,也可能是我太饿了。
当我听到这条蛇没毒,我大大呼出了一口长气,可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对,我问着苑哥:“我被咬了之后就掉进了坑洞,然后呼吸困难头晕,然后就昏睡过去了,这不是蛇毒发作吗?”
苑哥听到我的问题,紧紧用了两个字就能把我气的七窍生烟“摔得。”
“你怎么跑到山上去的?”苑哥还是没抬头,调整着篝火上的支架问着我,他这样确实让我感觉他有点尊重人的意思,你说话倒是看着人,可他偏偏不。
我解着绑在腿上的裤腰带,跟苑哥委屈的说着:“我这不上山找水去了吗,我这一天又渴又饿的,什么也没有,我以为你是在考验我......”我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因为我看见苑哥抬起头看着我了,而且眼神越加的犀利。
“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回你运气好,咬你的蛇没有毒,掉进的狼坑里没有狼。但是你要是继续作死,谁也救不了你。”苑哥越说语气越凌厉,我也只好低头接受教训。
听了苑哥一番话,我这才明白,今天所以的遭遇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这并不是天灾,而是我这个人祸。是我自作聪明的扭曲苑哥的意图。
之后我和苑哥围坐在篝火旁分享蛇肉的时候,我俩之间的气氛有些缓和了,我一边吃着蛇肉,一边跟苑哥诉说着今天的经历。
“苑哥,啥是狼坑啊?”我疑惑的问着苑哥,毕竟是我今天亲身经历的坑洞,以后再碰到,我也想有个自救的方法。
苑哥不假思索的跟我说到:“狼坑就是防狼的坑,一般都是靠山的农户在山腰或山脚下挖的,是种多功能的陷阱,为了防止掉到里面的猎物跑出来,还将坑内用光滑的石面打磨的。狼是成群结队生物,一旦有伙伴掉入狼坑,它们不会舍弃不管,它们会想方设法的救出坑洞内的狼,直到坑洞内的狼死去,其他狼群才会离开,这样以来就会减少对山下农户的袭扰。”
我听完一拍大腿,怪不得,我掉进去之后发现周边的坑壁特别滑,原来还真被人打磨过。
吃完了蛇肉,我看向这个今天又救了我一次的男人。
“对不起啊苑哥,又给你惹麻烦了。”我不太好意思的用余光看向苑哥跟他说到。
苑哥这个人真是不言则已,不然则,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丢给了我一瓶瓶装水后,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到:“今天,你自己上山,侵扰到了棕黑锦蛇的领地,被咬了,你怕有毒,便对伤口做了处理,一瘸一拐掉进了狼坑,狼顺着你的血的味道把你围了,你知道这一切叫什么吗?”
“叫什么?”我疑惑着问着苑哥。
“叫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