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溪喜不自胜,寻了一颗草藤将游鱼穿起来,拎在手中。练了一会儿剑,肚子也有些饿了,想着回到村子将鱼儿烤了吃,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见不远处的山林中闪起一阵红芒,隐隐传来“叮叮当当”杂乱无章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斗。
林云溪暗道:“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儿打斗?”
忽然想起中午遇到血蝙蝠时,他说过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瀛洲仙碑,他们应该也是赶去不恶寺的,不知什么原因在这附近遭遇,打斗起来。师父说过李大哥之死很大的可能,是被牵扯进瀛洲仙碑的漩涡中,二师兄、三师兄惮于师傅的告诫,事事都要远离瀛洲仙碑,做事难免畏手畏脚。如果李大哥真要死于瀛洲仙碑,他们这般做法岂不是南辕北辙,什么时候能查到凶手。我今晚先去查看一番,事有不对,马上抽身回来。凭我刚学的溪山清远剑法,纵使不敌,也没人能留得住我。”
他对溪山清远剑法很是自信,心中默默计算了理算,觉得胸有成竹。心中不再犹豫,御剑向打斗处靠近。
片刻之后,林云溪赶到了那里,不过他并没有贸然现身,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准备观察一阵,看能不能听到关于瀛洲仙碑的有关消息。
共有八人在参与在激烈的争斗中,身影飞来飞去,纵横交错。法宝法术交替闪现。幻化的光芒五颜六色,色彩绚烂,令人眼花缭乱。把一片树林映的一片明亮,光怪陆离。宛若在树林中燃起了五彩缤纷的烟花,又如丹霞溶洞中璀璨多彩的溶柱。
林云溪看了一会儿暗暗心恼,发现竟是七人在围攻一人,而且七人臭手狠辣,,法术阴损,竟是招招致命。
七人都是同样的装束,打扮的十分怪异。头上插着五彩缤纷的羽毛,脸上涂抹着一道道彩纹。两耳各带着一个蜈蚣模样的耳环,栩栩如生。林云溪以为那只是个饰品,可当看到耳环在不停地蠕动变形时,才惊骇这耳环竟是一只活的蜈蚣。他们赤裸着上身,胸口处绘着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蜈蚣。下身用兽皮围城一个短及大腿的裙子。
这种穿着在中州和东海都很少见。林云溪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山海全景志》中描述的南蛮七十二族中的野人族,似乎就是这副模样。
“难道这些人是从南蛮来野人族,他们消息也真是灵通,远隔万里竟也知道瀛洲仙碑的消息。”
林云溪心中一面想,一面将目光集中到林中被围困的一人。光芒映照的,看的十分清楚。发现他竟是一个平风度翩翩的少年,眉清目秀,生的极是英俊。不过少了几分少年张狂的豪气,行动有些阴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浓浓的脂粉气。
如果此时李太浩复活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让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女人,圣女尹师师,虽然女扮男装在黑夜中难以看的清楚。
七个怪人的法宝也是一模一样,都是一根蜈蚣样子的木藤,如飞天的蜈蚣一般,蠕动着丑陋狰狞的身躯,交错飞舞,时不时会从蜈蚣口中喷出一股黄色的雾气,弥散在空气中。林云溪吸了一口,顿觉的胸口烦闷,知道有毒,连忙屏住呼吸,心中暗恼:
“这七人的法宝也忒歹毒,竟以毒伤人,如果没有防备之人,岂不很危险”
林云溪向那少年看去,只见他身边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翩舞动,身后拖曳着一道晶莹的蓝光,像漂浮的蓝色颗粒一般久久不散。一朵巨大透明的蓝色花朵将他围在里面。
七根蜈蚣木藤,或撞,或抽,或缠,或者喷薄毒气,不论气势猛烈的突破,还是源源不断的纠缠,绕着花朵盘旋飞舞,却始终奈何不了这朵虚幻的花朵半分。蓝色花朵受到攻击的地方会有一段时间的黯淡,那蓝色的舞蝶却像是一个辛勤的修补匠,马上飞到那儿洒下一点蓝光。
七个怪人久攻无果,始终破不开蓝色花朵的防御。反观那尹师师举重若轻,一脸的轻松淡然,祭起一把红色的短剑在空中飞舞,像一朵火焰一般,能聚能散。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七人在红色小剑攻击下疲于应付,明明看到短剑飞来,召回蜈蚣木藤正要抵挡,蓦然发现短剑分成数股更小的短剑,像被风吹散的火焰一般,四散开来,绕过蜈蚣木藤有重新聚集成那把短剑,向他急速飞来,此时蜈蚣木藤来不及救援,眼看就要命丧短剑下。
幸亏七人配合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见一人有难,旁边那人的蜈蚣木藤调转方向驰来救援,间不容发之际看看挡着短剑。短剑虽然诡异多变,似乎力量不足,那人仓促救援本没有多大的力道,短剑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的横飞出去,片刻之后,才调整了剑身攻击另一个人。
七人有所防备,短剑的诡异古怪失去了偷袭的奇效,再也没能威胁到七人中的一人。不过七人也破不开花朵的防御,尹师师在蜈蚣木藤车轮战的攻击中防守的虽然有些吃力。但古怪的短剑也是逼迫的七人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蜈蚣七怪,我身上也没有瀛洲仙碑,你们何必苦苦纠缠。”尹师师怒声斥道,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法力不支的样子。
七人中一人停了下来,阴测测,道:“瀛洲仙碑迟早是我们的,我们要杀死每一个来争夺的人。”
林云溪听他说话便确定这七人是南蛮野人族无疑,那人说话时语气别扭生硬,口齿不清。似乎刚学会九州的语言不久,每说一个字都要停下来思索下一句话怎样表达。
尹师师击退了七人的一波攻击,喘了一口气,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九州无人,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出了会欺负人少外,还能干什么。想要抢夺瀛洲仙碑,简直痴心妄想。”
七人中最矮的一个满脸疑惑,对着身边一人道:“大哥,他刚才说了什么。”
林云溪顿时感到啼笑皆非,原来此人竟是听不懂尹师师急促间说出来的一段话。
那名被称作大哥的人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身材魁梧,脸上从额头到下巴,斜斜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添了几道彩绘后,竟形似一个蜈蚣,说不出的诡异。听到矮子的问话,不耐烦道:“他小瞧我们七个,说我们的道行不入流。”
那矮子听后大怒,叽里呱啦的乱嚷一阵,见尹师师无动于衷,似乎醒悟到他听不懂,改用九州的语言,慢吞吞道:“我们要让这个小子尝到厉害,他生不如死。”
尹师师冷笑一声,道:“你们七个野人叛离了宗族,投靠蜈蚣老祖,真以为找到了什么好靠山么。蜈蚣老祖心狠手辣在东海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是真心收你们为徒弟,如果不是贪婪你们的野人族巫蛊术,你们几人早就成了七只死蜈蚣。”
蜈蚣脸的大汉听后,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挑拨离间,该死。”说完,蜈蚣木藤在空中抖了几下,忽地变长变粗,宛若巨蟒一般缠着着蓝色的花朵。
尹师师不为所动,蓝色的蝴蝶振翅飞舞,急速飞行中勾勒出一只猛虎的形状。只听一声怒吼,震的山石崩裂,草木扑簌簌的摇动,一只蓝色的猛虎从花朵中跃出,一口咬在蜈蚣木藤的尾巴上上,用力猛的往后扯,木藤开始缓缓脱离花朵。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虽然已经过去了千百年,可当年仇恨中州跟东海的修道者还有不少人记得。你们七个异族赶在贺州大模大样的现身,当真不知死活。”
林云溪知道尹师师所说的仇恨千年前,在美姬的带领下南蛮七十二族入侵九州,在九州烧杀抢掠,犯下了无边罪恶。时至今日九州的百姓提起这一段历史无不咬牙切齿。
七人中一个九州话说的颇为流利的大汉,忽然满脸淫笑道:“大哥,我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么,赶快擒住他。这小子细皮嫩肉,比东海的娘们还要漂亮,我们大伙都尝尝滋味。”
尹师师听后怒火中烧,脸色涨得通红:“你们无耻。”
尹师师伸手一指,手中忽然飘出一朵蓝色的火焰,落在为首那名大汉的蜈蚣木藤上。那大汉突然惨哼一声,急忙收回蜈蚣木藤,可那朵绿色的火焰宛若跗骨之蛆一般紧紧附着在木藤的表面,也没有向普通火焰一般燃烧木藤,也没有在呼呼风声中熄灭,就好像自己不依靠什么自己燃烧一样。
大汉惨哼不断,仿佛燃烧的不是法宝而是他一般,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叫嚷道:“快把那火熄灭,快,哎呀痛死我了。”
七人叛离野人族多年,在东海蜈蚣老祖门下也学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人口中默念咒语,只见燃烧的蜈蚣木藤上忽然被一团云气裹着,云气还在不断聚拢,片刻之后,便见云气中忽然有水滴落下,紧接着更多的水滴形成,如下了一场雨一般。
林云溪在一旁看那大汉施展小云雨诀,暗道:“这伙儿野人在东海也学了不少东西,这小云雨诀倒是有模有样。尹师师那朵火焰究竟为何种火焰,竟能让那大汉痛不欲生。只是水火相克,那火焰究竟不能持久。”
这也是蜈蚣七怪的想法,可是那尹师师看南大汉施展小云雨诀也不阻止,冷笑一声,道:“区区小云雨诀也想扑灭离梦火,你们纵是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倾尽东海之水也浇不灭离梦火。”
那施展小云雨诀的人收了法术,志在意得道:“水克火,再厉害的火焰也不能在水中持久。”
话未说完,只见那雨滴落到蓝色的火焰上,并没有想象中大水浇到火堆中那种激烈的交锋的声音,也没有青烟升腾火焰渐渐扑灭的场景。那雨水落到离梦火上,仿佛穿过了一道蓝色的光幕一般,直接落到蜈蚣木藤上,顺着木藤的凹槽急速流下,形成一条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