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微的人际关系里,对白芷的了解最少,她总是很少说话,不喜闹,好像一直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温微以为可以把她定义为乖乖女的行列,直到教官下午突发奇想设置了障碍赛。
白芷的长相偏中性风,被教官错识去了男生队伍。
温微看到她和班上的那群男生一起奔在前头,她的速度极快,也一直没喊累,直愣愣冲到了第一。
温微她们都很好奇她的背景,但她只字不提,她是个标准的BJ丫头,一口京调让人很快就意会了她的出生地。
她熟练的动作和格外镇定的性格像是也暗示了她的不同寻常。
“她家里绝对有高干。”这是单遥之的猜测。
白芷满足了温微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可惜她偏是女生。
障碍赛结束之后,温微赶忙把手里的水递给她,让她坐在身旁。
“若你是男孩,我一定追你。”温微又开了瓶水,和白芷的杯子碰了下,就算是cheers。
“别听她瞎说,她之前还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呢。”单遥之打断了白芷的思路。
“怎么啦,现在不是流行一妻多夫制嘛。”温微揽住她的胳膊。
“你说谁是男的……”
白芷的眼底闪起了一团温柔的火光,她温微笑了笑,将那瓶水饮到了尽头。
远处的孟莱瞧了她们两眼,什么也没说,这美人眼含泪水,楚楚动人。
温微再次见到千源是在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其实他之前来过一起,但只是上课顺道经过,并没有停留。
温微大老远就觉得寒气逼人,她也想到千源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报那晚的仇,又没好事,她肯定不见喽。
孟莱一眼便瞧见了他,她一个人走上看台,看着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孩正喝着冰可乐,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
“要喝吗?”他余光里瞧见了孟莱的样子,孟莱摇摇头。
“你在等谁吗?”
“嗯,我等温微,我找她有事。”
其实那时候孟莱曾抱有一点幻想,要是千源口中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你找温微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对面又不吭声了,不知道为什么,千源对她的敌意总那么深刻。
温微悄悄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她左右手拉着白芷和单遥之的衣服,将两人连成屏障,混在人群里。
“你们俩又有什么事啊,至于这样?”单遥之吐槽道。
“你姐们要被分尸了你懂吗?”
“你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白芷也奇怪了。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了。”温微越想越懊恼,当时真不该秃噜嘴。
明明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不逛迪厅,妥妥的三好青年,怎么关键时刻,总是被自己绊出了屁股蹲,自己一手的好牌被打了个稀碎。
好像越不想被看到越是暴露的越快,千源很快就发现满当当的人群里,凹陷下去了一小块儿。
他站起身来。
也是在同一刻,白芷站定了,就在温微想着开口求解时,白芷开了口,“好像被发现了。”
千源的嘴角抬起一抹笑容,这便要下去,可孟莱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女孩委屈巴巴,眼含泪珠,“千源,你真的喜欢男生?”
千源没有迟疑,他嗯了声,接着又是一扯,那人手上的力气便没有了,只剩下这美人在空气中摇摆。
他走了下去,这时候人基本散尽,后面的那两个女孩站在原地,两个人几乎是胳膊夹着胳膊,之间没有空隙,刚好可以藏下一个人。
千源走近,望向那后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她在哪儿?”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秒,像是交换了心思,然后同时伸出食指,指向了不同的两个方向。
完全没有默契。
左右不选,也不在这边,千源看着唯一那个去路,她出去了,朝校门方向去的。
就在他打算赶过去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他接通之后,表情立马变了,他转身,看到马路边上,那人朝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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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微一路小跑,累成了狗,直到跑出校门好远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往后瞧了瞧,没有人跟上来,这才终于安心。
这个校门是正门口,不同于侧门靠近小吃街,这儿的更多是公共区域,路对面很宽阔,那儿才是真真的成人区域。
也是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
对面的景象是她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好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她活到现在都不曾见过的。
趁着空腹,她挑了好些以用来垫肚子,这儿的青年人居多,一个个性感辣妹走在街头,可不亮眼的很。
天要黑了,路上的灯也都亮了起来。
一条路的距离,阻断了繁华喧嚣和平静祥和。
再往里走,越过小巷,人就少了,这儿的声音也低了很多,眼前又是一条崭新的路,路边上一个个彪形大汉跟集会一般站得整整齐齐,一辆车子立于之中,有人开门,有人下车。
那下来的人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一般,首先先摸了摸自己左手尾指上的戒指,这个动作让温微觉得熟悉极了,他穿着正统西装,一尘不染的模样。
这画面温微在电视里见过,一般出现此类场景,场上人非死即伤,是大场面。
“人到了吗?”那人开口,声音也是熟悉的。
温微感觉记忆冲进了大脑,可又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她探着脑袋,小心观望着,他扭头了,温微瞧得仔细。
“人就在里面。”他的随从向前指引,温微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有个夜店,闪着耀眼的灯火。
那人朝着夜店的方向走去,刚好露出脸庞,温微一愣,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却应如此,那人竟是江尘。
温微跟在身后,有时候好奇心这东西真能害死人,可双脚又像是着了魔,非要往里面去不可。
这周围停放的豪车数不胜数,什么雅士名媛都聚集在此,和她好不相配。
大门的两侧分别设立了两个专职人员,用于迎宾,两个人高高大大,不苟言笑,会给来的客人开门。
温微看着面前的一帮人马都进去了,也按捺不住,走到了门前。
那两人看着她,迟迟没动静。
而温微岂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她直接就要伸手开门,给他来个“自力更生”。
没出意外,她被拦了下来。
“衣冠不整,不得入内。”其中一个开了口。
温微看着自己的迷彩,可不体现了中华儿女的爱国情怀。
“怎个意思,我是没穿衣服,还是没穿鞋。”
那人不语,温微又要进,可还是被拦了住。
就在温微觉得憋屈的时候,门从里面给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对着那迎宾的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回头看向温微,“我们老板请你进去。”
说话的人温微刚才见过,就是给江尘开门的那个。
那人脸上是岁月积攒下来的干练和老成,和赵管家的圆润奸诈不同的是,这男人身上背负更多的是戾气和坚韧,极有故事的面孔。
“我,我不去了。”温微立马觉得怂了,她转身就想跑,可那人像是练家子,几下就又牵引住她,迫使她回了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