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姨妈的巴掌扇在焦鹏的脸上,虽然听着挺响,但是实际上打的很有技巧,焦鹏的脸只是红了一些,但是没有肿,也不是很疼,因此,焦鹏更多的是有些发蒙:进了侯府,直奔“戏园子”,还没等看明白,脸上就挨了巴掌!这是咋的了?
这边秦远航一见,心里暗暗叫苦:焦鹏,我跟你沾边咋这么倒霉?咋这么倒霉?跟我喝酒,你中毒!跟我看望朋友,你挨揍!
我看你真是衰神附体!还是大衰神!以后,我再跟你出来,我一定先看看黄历!
这次再被揍出个好歹,我还咋在京城混!我还咋混!万一,你那个不讲理的姐姐再跟我姐姐算账,你说,我咋跟我大哥交代?我姨娘啥时候能出头?算我倒霉,好了,我挨揍,也不能让焦鹏你再挨揍!
秦远航恨恨地想着,冲上去扒拉开三表姨妈,扑倒焦鹏身上,三表姨妈接下来的几下子就坐坐实实地拍到了秦远航的身上!
焦鹏惊讶之后就是惊喜,秦远航这一扑,实实成成地把焦鹏感动得一塌糊涂!彻底地把焦鹏的小脑袋暖的热乎乎地!秦远航的形象瞬间高大!哎呀!远弟,不,远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秦远航和焦鹏的内心活动别人不知道,也不关心。宝翠见此情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扒住三表姨妈的胳膊:“你弄错了!这不是大少爷,是大少爷的朋友!”
三表姨妈愣了一下,趁着她发愣的功夫,宝翠急道:“薛姨娘快不行了,赶快请郎中!”
三表姨妈心道我也知道要请郎中,可是主子没吩咐啊!主子就说让我们闹,说我们这么一闹,洪逑滨自己就得乖乖地请郎中,乖乖地好吃好喝地供着薛彩儿,谁知道他洪逑滨不在府里!主子也没告诉我们洪逑滨不在府里,我们该咋办。我们咋请?
宝翠看她又发愣,又急又气,刚才那精神头都哪儿去了?说到请郎中怎么就瘪了?一急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不是薛姨娘的姨妈?你咋不着急请郎中?”
三表姨妈被问的憋气又窝火,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我当然不是她的姨妈,这要是我外甥女,哼!我把他侯府给烧了!
一急,倒急来了主意,三表姨妈转身一手拉着宝翠的手,一下子跪到地上,生生把宝翠拽得也跟着面对面跪下,三表姨妈哭道:“姑娘啊!我们乡下来的,去哪里找郎中啊,你行行好,帮忙给彩儿找个郎中,救救她,我们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宝翠也蒙了,对啊,请郎中都是吩咐一声,以前是管家,现在是管事去安排,她出了侯府的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请郎中。
宝翠抬头看看周围,三个管事、程管家,都不在,只有几个姨娘和小姐,袁姨娘明显是幸灾乐祸看戏,清姨娘和贵姨娘是摆明了不想沾边,卓姨娘低头躲在后面,连脸都看不到!
雨珗小姐,没主意!美琳小姐,眼高于顶,对姨娘,对下人,向来不正眼看,连清姨娘贵姨娘都不放在眼里,薛姨娘更不用说。冀忞小姐是外人,更指望不上!
谁能为薛姨娘请郎中?薛姨娘真死了,谁能为自己做主?药,可是自己喂进去的!就是二皇子饶了自己,薛姨娘这帮亲戚,一人一拳头,也得把自己锤吧死!
宝翠心下一片冰凉,蓦然间,宝翠反倒轻松了,不就是让我当替罪羊吗?好吧,当我是兔子,想咋踩就咋踩,直到踩死!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就是死,也得让你们不痛快!豁出去了!
宝翠反手拉住三表姨妈,转向秦远航:“表姨妈,快求求国舅爷!这是贵妃娘娘的弟弟!秦国舅爷!国舅爷,我们侯爷和大公子大少奶奶都不在府里,府里现在没有主事的人,奴婢知道您时大少爷的好友,您宅心仁厚,您大慈大悲,求您救救薛姨娘!求您救命!”
宝翠开始一个劲儿地磕头!口中不停喊着“救命!”也不知道是救薛姨娘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这边,刚刚摆脱薛彩儿亲戚的秦远航和焦鹏才定定神,宝翠“砰砰”地磕头又把秦远航给磕晕了!
宁晓涛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哎,丫头,你这个丫头可真是的,旁边还有个焦国舅,你怎么不去求?只盯着秦国舅!”
宝翠从善如流,马上对着焦鹏开始磕头:“国舅爷,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救救我们薛姨娘!”
三表姨妈一看,也跟着磕!三表妹略一皱眉,冲五嫂子、四表舅、十二堂表婶等几人一使眼色,这些人也一齐跪倒,皮拉扒拉开始磕头。
三表姨妈这时候缓过神来,目标明确了,马上演技恢复正常水平,跪爬两步扑到焦鹏的面前,连哭带唱道:“国舅爷,您千万别怪老婆子有眼无珠,认错了你!皆因在家乡听闻彩儿嫁了如意郎,今一见国舅爷器宇轩昂,又仪表堂堂!你不是彩儿的如意郎,那如意的郎君又在何方,在何方?!”
五嫂子、十二堂婶、加上什么七舅姥爷家的堂侄女、五舅奶奶的三外甥女……门里门外二十几号人一起和道:“在何方啊!在何方!”
秦远航一时间不知所措,焦鹏双眼放光,打脸的疼也忘了。焦鹏平时最喜欢别人夸他漂亮,再一个就是尊他为“国舅爷”,就算是嘴上痛快,也舒坦!
一舒坦了,焦鹏也顿时感豪情万丈,必须要行侠仗义!于是,挺了挺腰板,大声道:“快去,去给薛姨娘请郎中来!一定请京城最好的郎中!”
连喊几声,周围人,纹丝没动!
秦远航见状忽然醍醐灌顶:焦鹏不是衰神附体,他就是衰神!他这破车,还好意思揽一屁股债!你当你谁啊?你真当自己是国舅爷了?!我姐姐是贵妃,我还不敢说自己是“国舅”,你就一个——算了!衰吧!看你今天能衰到哪儿去!
宝翠抬起头,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血顺着鼻梁留下来,又流到了嘴角,配上宝翠的大眼睛,看着怵目惊心,宝翠抬起眼睛怔怔地看着焦鹏,慢慢地道:“国舅爷,您没看出来?侯府的人,您支使不动。”
宝翠说得怯生生地,但是宁晓涛却听出了一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