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剑明跺脚的同时,宁国公宁重桥也在跺脚。作为“立长”派的领军人物,宁国公真是为二皇子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板也基本快累毁。
二皇子对宁国公倒真是没的说,毕恭毕敬,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恭敬。二皇子对宁国公的恭敬跟五皇子对令狐斌和左丘剑明的完全不一样,五皇子更多的是客套,是盟友之间的礼貌。但二皇子是真心实意的恭敬,信任。
唯有一样,二皇子听的时候听的那是相当仔细,相当认真,可是一转身,耳根子一软,马上能忘的一干二净!
宁国公苦口婆心地跟二皇子说,无论多看不上几个弟弟,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不用太友好,那样太虚伪,圣上会起疑。也不能有太多敌意,毕竟是亲兄弟,圣上会伤心。敬而远之,礼数周全即可。
但是宁国公毕竟不能日日跟着二皇子,这次五皇子中毒,二皇子马上去抓凶手,宁国公听说后,气喘吁吁地跑去质问:“二皇子,您咋想的?这不是授人以把柄吗?咱们躲还来不及,你不怕五皇子参你一本,说你贼喊捉贼?”
二皇子有点明白过来,但是还有点不服气:“又不是我干的!我为他出气还错了?”
宁国公心里想这要是自己的儿子,早一脚踹上去!踹到他清醒!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说了算?那不得皇上说了算?
宁国公当然不能踹皇子,只好掰开了揉碎了耐心讲解:“二皇子,您想想,如果抓到了凶手,凶手一口咬定是您,您说不是您,皇上会信不?五皇子会信不?”
二皇子有点不甘心:“父皇难道会认为我这么傻?把指认自己的凶手交上去,父皇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栽赃?”
宁国公叹口气:“皇上是君,可也是父亲,现在五皇子病得厉害,老臣听说陈娘娘在皇上那里哭的撕心裂肺,父亲看到儿子被害,怎能无动于衷?关心则乱,谁能保证那个时候能看出来是栽赃?就是看出来是栽赃,可是真正的凶手和主使之人,在哪里?找不到真凶,难道儿子就白白被害?”
二皇子有点害怕了,口中喃喃地道:“我难道不是父皇的儿子?”
宁国公道:“一般情况下,父母总是会偏爱和保护那个弱的、被欺负的。除非欺负人的那个绝对受宠。”
言下之意,你要是皇上心尖上的那个皇子,你早立为太子了,你还折腾个啥!你在你父皇心目中啥分量你不知道啊!这么说吧,如果把你二皇子和三皇子五皇子放在一起,皇上会偏爱谁一些?
反正不是你!
二皇子真正泄气了,宁国公说的一点不错,老六和老七是小儿子,岁数还小,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外祖家还显赫,从来没听说父皇罚过他两个。老四“远嫁”了,如果不是跟燎霞那个番邦女子去了燎戎,父皇最喜欢的是老四。
他们三个里,父皇最喜欢的应该是老三,因为老三的母亲张母妃是父皇最喜欢的女人!母亲说过,让自己尽可能别惹三弟,因为,张母妃走了这么久,父皇还常常去兰芫宫凭吊,兰芫宫还保持着张母妃生前的样子。尤其那个老三,长得跟张母妃特别象!真是不公平,老三怎么长的!连自己府里的丫鬟都梦想着能见一见老三,甚至有的丫鬟说,如果能见老三一眼,折寿十年也愿意!
爱屋及乌,父皇也会多关爱一些。
他和老五,说半斤八两都有点没底,因为老五平时看着好像不争不抢,对谁都笑嘻嘻,其实,哼!一肚子坏水!
二皇子害怕了,可怜兮兮地问:“国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每次都这样,闯祸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闯完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又可怜巴巴地等着你给擦屁股!
二皇子,拜托你别光长身体,也长长脑子!
“二皇子,国公爷不必焦虑!”工部右侍郎成宇峰迈步进来。
见二人愁眉不展,成宇峰笑道:“五皇子幸无大碍,二皇子不必惊惶。这全是令狐斌惹的祸,五皇子是被殃及池鱼了!”
宁国公还是忧心道:“但是二皇子如今主动请缨,有欲盖弥彰之嫌。”
成宇峰道:“那就大张旗鼓地盖!咱们就正大光明地抓人!抓住后交给大理寺,审他个水落石出!”
宁国公心道你疯了?谋害皇子,谁不想拉个大个垫背?二皇子是最好人选!
二人没顾得上让座,成宇峰见过礼后就自己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咱们抓住了凶手,真正的主使之人就会坐不住!”
宁国公摇头:“主使之人如果杀人灭口,这个锅不还是二皇子背?”
成宇峰笑着摇头:“就是要主使之人杀人灭口,国公爷,您想,我们要是想灭口,何必还抓人,抓了人何必还移交大理寺?直接自己悄悄解决了不就完事了?在大理寺被灭口,与我们何干?一是大理寺监管不力,二是主使之人要掩盖罪行。”
见宁国公眉头还是没有舒展,成宇峰继续解释:“即使是我们抓人过程中,凶手被害,我们就找一个替死鬼,这个替死鬼说是谁指使的就是谁指使的!到那时,就会有更多的人坐不住想杀人灭口!因此,二皇子也就没事了!”
宁国公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成侍郎好谋算!老夫佩服!”
二皇子还是有点一头雾水,但是,听到成宇峰说没有问题了,立刻腰板又直了,但看到宁国公的眼神,马上知趣地不再言语。
蔓儿本来有足够的时间跑路,可是令狐斌等人走后,福艳有事出去,侯府小掌事王生到厨房揩油,本来想求福艳开个小灶,看福艳不在大为恼火!
厨房里的其他人都受过福艳的照顾,都对王生狐假虎威、勒拿卡要很不满,但是又怕他向邱红梨告福艳的黑状,于是求蔓儿给王生炒两个下酒菜把他哄走。
待伺候完王生,就过了快两个时辰,蔓儿悄悄从后门出去的时候,原来约好的马车没有在那里等她。她只好步行出城。等到了城门口,二皇子已经派人在盘查过往行人!由于志在必得,查的非常仔细。宁国公和成宇峰又派了一些江湖的奇人异士帮助,男扮女、少扮老、老扮少,统统拿下!
蔓儿尽管也做了易容,但是风险太大,她只好返回城里想办法。她知道自己必须去找主子才能逃出去,可是怎么去找?
正漫无目的之时,她看到淮安候府的马车停在一个脂粉摊位附近,冀忞的贴身丫鬟柳儿正在挑选脂粉。无疑,车里坐的是冀忞!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冀忞要去月绣坊做裙子,顺路取回贵姨娘和卓姨娘在那里的定做的衣物。她在车里等着柳儿为小红她们挑选些脂粉。
正等着,只见车帘挑起,绿萝一步踏上了车!
冀忞很是惊讶:“绿萝,我没带你出来,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