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你今天能吃到这碗羹汤,是你的福气。天底下就你最金贵,别人想吃还得求我呢。”
钱益这话可没骗人,想当年在书院时,自己师傅想要吃他做的鹅杂汤,还真就开口求过。
“皓月公子,奴家倒是觉得这羹汤甚是美味。比之山珍海味,今个儿的食物却是更有滋味。”
小芸见两人要闹将起来,开口解围。
司徒浩月见小芸赞这食物,却也不便在多抱怨,愤愤然坐下一言不发。
钱益取了个陶罐子交于小芸手里,说是给她熬的甜酸汤,用以解暑的。
小芸道谢收了,便自告辞离去。
司徒浩月本想跟着而去,却因包富贵被钱益喊着帮忙,没能如愿。
这自然是钱益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司徒浩月探知小芸的身份,免得坏了这桩姻缘。
待送走几人,钱益对着老松上呼哨了一声。
“喵”那只一直盘踞在树枝上的黑猫便跃了下来。
钱益给它喂了些东西吃,又在水井里取了些水倒在盆内供它解渴。
骑了幻月驹,直去南门与紫烟碰面。
南门口,紫烟早已等待。幻月驹的神俊以及紫烟的美貌,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钱益打马而来,自是被紫烟好好数落了一顿。
纵马而行,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到了岘山的小木屋。这里被紫烟当做了据点,周围又有着钱益种下的夜光草,自是遛马的好地方。
幻月驹对这片地方已经熟悉,也不会跑远。两人自是放它们自由活动。
今日前来此处,除了遛马,其实还有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金算盘说有了点关于黄芫的线索。
两人到时,金算盘还未见人影。紫烟坐在屋内觉得有些气闷,便向钱益讨要乌梅汁喝。
这东西酸酸甜甜的,用冰霜符箓弄些冰沙最是解暑。自从钱益给紫烟喝过一次之后,紫烟便不时会去找钱益讨要些。
钱益怕紫烟喝多了伤胃,还特意带了些小食物过来。
两人等了约半个时辰,金算盘与飞羽两人才匆匆赶到。
金算盘钱益认识,而飞羽则是第一次见。不出所料,飞羽乃是一名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上下,面容算不上漂亮,但也算不上差。
“属下见过公主殿下。”两人进来就给紫烟行礼。
紫烟抬抬手让两人坐下,便直接问起了调查的结果。
“启禀公主,我们两人分头行事,我查的是黄芫离开之后的事情,飞羽查的是黄芫在泉州的事情。我觉得让飞羽先说比较好。”金算盘说道。
紫烟点头同意,飞羽便道:“黄芫入城之时便是孤身一人,并无余人跟随。其入住的乃是同福客栈。只是两天之后便搬了出去。
其后,她便搬到南城十四巷丙三号居住。据其邻居反映,其一直为独居。但是每日晚间屋内总有悉索对话之声,只是听不真切。”
“什么?你说我师姐独居,但是晚上却有人与之对话?”钱益起身问道。
“是的,此事不止一人如此说。”飞羽肯定道。
“钱益,先把事情听完再说。”紫烟劝道。
“其后的事情便是黄芫突然离城,往北而去,这事便要算盘大哥来说了。”飞羽望向金算盘。
其实黄芫在泉州府内的时候生活极其简单,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金算盘接过话头道:“黄芫离开泉州也是一人。”金算盘接着道:“按照能找到的线索来看,他应该是一路西行,分别在丰州、定州、凉州有过停留。
在这些城里的时候,她也是去各大药店买药,买的都是伤药。随后,她转道向南去了邙山方向,两个月后便过了边境入了陈国。”
“然后呢?”钱益急问。
“这我就没查下去,西南战事一起,我便回来报信了。”金算盘说罢,不经意瞥了眼紫烟。
紫烟微微点头,金算盘微微吁了口气便不再言。
“师姐去了陈国?她为什么要去陈国?还有两位师兄呢?他们为什么一点踪迹都没有?师姐到底执行的什么任务?谁能告诉我?”钱益有些茫然地看向金算盘与飞羽。
但是这两人都是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钱益,你别心急,好歹你的师姐已经有了下落。现在我大烎国的大军已经攻克陈国的桂凉之地,我想,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紫烟提议道。
“好!那我就去桂凉之地看看。”钱益一拳砸在桌子上。
“什么时候走和我说一下,我让算盘跟着你。”紫烟顿了下又道:“我要准备参加丹药师晋级大赛,就不陪你去了。若是你赶得回来,我便也带上你。”
“紫烟姐,你就安心准备吧,我还要等上两天。明日是中秋,我得回去陪我父亲吃顿团圆饭再走。”
“哦?那我也去行不行?你一定会做不少好吃的吧?”紫烟心中期盼,这钱益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自然可以,正好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下,顺便弄些食材野味,明日回去正好做些好吃的。”
听古钱益说不回去,紫烟也决定不走。反正这木屋建造的够大,就连飞羽和金算盘也留了下来。
钱益独自进山林里寻找野味,而紫烟几个也没闲着,分头去附近打猎。
待到晚间几人先后回来,都是收获满满。
钱益笑着道:“这许多的东西,怕是我父亲能吃到过年了。”
“先别开心,我们还饿着呢。”紫烟不满道。
这钱益的收获可真是小,就扛了一头獐子回来,余者未见。
钱益自然听出了紫烟话里的不满,笑嘻嘻跑去处理食材。
他弄回来的可不止这一头獐子,好东西全在鱼篓子里呢。
晚上屋前篝火燃了好几堆,四人都没歇息,忙着吃,忙着处理猎物。
除了一头鹿儿被钱益留着没弄,其余的全都洗剥干净切了大块,挂在火堆上熏制。
“可惜了,现时桂花没开,吃不上桂花酒了。”钱益将那些皮毛晾在树枝上,对着帮忙的金算盘道。
“呵呵,钱兄弟你这厨艺高,连着懂得也多。你说你用的食材咱平时也没少见,咋就不知道用呢?”金算盘笑道。
“那是我的命苦啊,没吃的就得自己找,找到啥吃啥,渐渐就懂得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等忙完回来,却是不见了紫烟和飞羽。
钱益有些不放心,非要去找找。金算盘怕有野兽来祸害食材,便留下看屋子。
紫烟与飞羽的坐骑都在,应该走不远。钱益骑上幻月驹,开始四下寻找。
月夜下的幻月驹极为精神,月影斑驳下穿梭于林间,正如幻影一般。
钱益一圈找下来,行至西南,却听一阵欢声笑语隐约传来。
钱益听了心中一突,附近除了密林,只有一条小溪。难不成两女去洗漱了?
钱益按捺住想要去看看的心思,缓步又走开了一些。
过了半个时辰,果见两女披着湿发从林间出来。
两人突见钱益牵着幻月驹站在草地上等着,不由一惊。
紫烟挽着袖子跑向钱益,一把揪住钱益的耳朵道:“好你个小色坯子,怎得如此不要脸,行那偷窥之事?”
“没有,我就在这里等着,没去看你们沐浴。”钱益忍着耳根子火辣辣的疼痛道:“你看这泥草地上,哪有我和幻月驹的足迹?”
紫烟对着飞羽使了个眼色,飞羽细查后对着紫烟点点头,示意钱益没说谎。
“算你老实。”紫烟松了手,喊上飞羽说笑着回去,却是让钱益一个人牵着马儿跟在后面。
晚间睡觉时,紫烟与飞羽一间,钱益与金算盘一间。但是,金算盘却说要看着熏肉防着野兽不愿睡。
而钱益却说怕金算盘掌握不啊好火候毁了这些好东西。
两人坐在火堆前相视一笑,心中都是明镜似得。反正这屋里睡不得。
长夜漫漫却是难熬,钱益悄悄拿出两个酒坛子来,分与金算盘喝。
又切了些熏肉下酒,望着星月,把酒望天明。
中秋,八月十五。钱守诚居住的小渔村内却是热闹非常。
钱家小子在泉州当公差,今天回来过节,也给村里带了好些肉食回来。
那些熏肉一块块油油亮亮的,看着就好吃,闻着就流口水。
钱守诚却是笑得比谁都高兴,自己这傻儿子养了十七年,今个总算是开了窍带着两个女子回来。
送走乡亲,钱益又去了海边,捞鱼捕虾忙的不亦乐乎。
紫烟自是待不住,跟着在海滩上捡些漂亮的石子与贝壳。
晚饭自然由钱益来做,清蒸河蟹、溜鱼片、油爆大虾,清蒸鱼、酱汁鹿肉、烤野猪、酱爆野兔、脆皮鸡、裙菜银鱼羹……满满一桌子菜,看的钱守诚咋舌不已。
尤其是那河蟹,沾着蜂蜜调的姜醋,那味道简直是神仙美味。十五只河蟹,紫烟一个人就包了五只。
过节,就是自然不能少的,钱益带的酒可不算少。众人喝的脚跟儿打飘才停了下来。
紫烟这回可没留下,道别之后便由金算盘与飞羽陪着回城。
钱益收拾完东西正要与父亲聊聊,却是猛然抬头,望向门口,一只巴掌大的纸鸢飞了进来,停在面前。
“王胖子?”钱益招手取来纸鸢,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速来桂凉南沂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