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觉醒之于初阵 (三)
＂嗯？＂亚瑟抬头一望，在硝烟四起的维京人船队后方，有一艘特别豪华的大船。
大船目测长三百英尺，船底是无数的光子反射镜，让它可以轻易的浮在空中。它的主炮半径超过一百英尺，这东西射出的炮弹可以轻易的在城堡上开出一个巨大的洞。如今它正用这种主炮对准爱丁伯尔格堡狂轰滥炸，即使城堡那边的护罩和钢铁城墙很强力，估计也不能维持多久吧！
就在少年把注意力放在那艘大船的同时，有无数的弹雨袭来。很明显，船队在有意识的保护那艘大船，不让亚瑟的铁骑靠近。如此严密的防守，维京船队的指挥官一定在那艘船上。
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袭击规模比以往的大。亚瑟偷了理查的铁骑出来找练习的对手，可能有点鲁莽了。但既然都已经来了，没道理不登陆到那艘大船上，搞点事情吧？
＂导航器，十一点钟的方向，全速前进！＂
少年挥舞光剑，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敌人的光弹逐渐密集得难以躲避，但铁骑已经靠得足够近了！
亚瑟飞身跃出，在半空摆动着身体，在光弹雨中轻盈穿梭，甚至不时踩踏着那些光弹来垫脚，最终稳妥地降落在母船的甲板上。
啪嗒！落地的他只发出轻巧而低调的碰撞声。
下一秒，铁骑一头撞在甲板上，开出一个大洞，爆炸与火光染红了甲板，轰飞了甲板上不少人。火场巧妙地堵塞了甲板的出入口，让维京人的增援无法靠近！
甲板上遗留的数十名维京巨汉已经等待着少年。他们个个目露凶光，亮出手中武器，恨不得把少年碎尸万段。舰桥那边更有维京人试图把强化玻璃砸碎，从舰桥里跳到甲板上。可惜他们异常壮硕的身体让他们卡在舰桥的钢铁窗框上，想要从那铁笼子般的窗框里挤出身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先把眼前的敌人都击杀再说吧。少年瞥了一眼。在增援到达之前，他大概还有一分钟时间。
这些维京人每一个都比亚瑟高几倍，单手就可以把少年捏得粉身碎骨，但少年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内。
亚瑟泰然自若地作了个挑衅的手势：＂都来吧。＂
巨汉们一被挑衅，便狂怒地一起涌上前。
＂哎，没有能源了？＂亚瑟的光剑失去了光茫。带头的维京人战士便更加肆意地扑出，手上的光子斧头朝着少年的脑袋劈落。
但他还没有砍到少年，自己的脑袋却先一步被少年手中的光剑刺穿。＂骗你的，笨蛋。＂少年冷笑道，并且接住巨汉手中的斧头，一手丢了出去，正中另一名敌人的胸膛。
＂哈啊啊啊啊！！！＂另外两名巨汉左右一齐夹攻而上，长枪一齐刺出。少年俯身一躲，横向一剑，把左边的巨汉拦腰砍断。再纵向一剑，把右边的巨汉分成两半。
又一名维京人飞扑而来，打算以手上的巨锤把亚瑟砸碎。但他还没有落地就被少年踢出的长枪串刺而死。
他的尸体往后飞出砸在另外一名维京人上，一起从飞船上跌落。
其它几名维京人为了躲避飞行的巨汉而分心的同时，少年上前一剑刺穿一个的喉咙，再一剑刺穿另一个的小腹，在另一名巨汉反应过来以前，剁下他拿武器的手，把对方落地的武器踢出，砸碎了另一名巨汉的膝盖。
膝盖中招的维京战士连倒地喊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少年一剑割断咽喉。
不消一分钟，九名维京人死的死，伤的伤，伤了以后还是难逃一死，最终全军覆没。他们身上的伤口因光剑的热力而冒出烧灼的青烟，四处弥漫着烧焦的臭味。
亚瑟捡起地上的一把光剑替代他手上能源耗尽的那把，然后舒了口气。
一分钟刚好结束。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真是厉害。＂有谁拍着手掌，用不怎么标准的英语说着。
亚瑟循声望去：＂你就是维京人的老大？＂
那名维京人已经不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了。那是山一样的巨人。
赤露着上身，只穿着裙甲的维京人首领，满身是怒涨得起着青筋的肌肉。他那刻有青蓝色符文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又粗野又可怖。
是这家伙命令舰桥里的其他人都退下，他自己一个来挑战这名少年。大概是为了贯彻他们那愚蠢的，维京战士的决斗精神。
巨人手上所持的是巨大的船锚，其上覆有大量的光子反射镜。只有这样巨大的怪物才有可能拿得动这么恐怖的武器，也只有这么恐怖的武器在这样的怪物手上，才使它变得威力无比。哪怕是一艘标准战舰，也能被这光子巨锚轻易的一刀割开……不，[腰斩]。
与这巨人，光子巨锚相比，少年亚瑟就如同巨山上的一棵小草，巨石上的一只小虫。既卑微又渺小。
然而少年面对过龙，比巨人大得多的巨兽。二者在战术上没有可比性，但却给了少年一丝心理上的安慰。
＂小不点，居然在我的船队里造成那么大的破坏，你真有点本事！＂维京人首领用轻蔑的语气说着赞扬的话。他巨大的声音如同山崩地裂、猛兽巨吼，光是凭这声音就足以致人于死地。
＂可是你的好运也到头了。这把巨锚要一刀切碎你那小小的身体。躲是躲不掉的！就算没有直接碰到，被刀刃掀起的风压所刮到，一样会血肉模糊！！
我就让你选择吧。是自行了断，死个痛快？还是被我一刀砸碎，变成一片片的肉泥洒满这艘船的甲板，等着被老鼠啃光？不过，即使你自行了断，也会在死后被砸碎就是了！＂
＂不如我选第三项吧。我把你干掉就好。＂亚瑟手握光剑，不以为然地道。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巨人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真的不怕死？＂
＂恐惧是我不具备的感情之一。所以放心吧，就算要我掏出你的心脏把它捏碎，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巨人笑得更狂了：＂人们常说我是一只怪物。你也是一只怪物吗？有趣！怪物与怪物之间的互相角力，真是让人期待！！！＂
维京巨人举起巨锚：＂是时候下一场腥风血雨了！＂
＂------只是那时候你已经被大卸八块了。＂亚瑟抢白道。
＂喝！！！＂巨人冷不防一击砸落。
碰！！
一声巨响，被打碎的甲板烟雾弥漫。
地上全是血，很明显有什么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可是。
一把光剑在巨人腿上刺了个大洞。少年扎了对手一剑，马上在烟雾中隐去。
＂你是怎么躲开那一击的？＂巨人问。
＂很简单，因为我一开始就不是站在那里。＂少年的声音回答道。
烟雾散去，甲板上站着六名少年。
那里的大概全是幻影，没有一个是真实的他。但那里的每一个幻象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而且它们同时在开口说话，声音从每一个幻影之中传来，根本分不清楚是虚是实。
＂投影魔术？＂巨人不屑地道，＂哼，净会耍小聪明！＂
面前的这些少年们，都是用魔术做出来的光学投影。需要依靠战场上的尸体来发动，是低等级魔术师们常用的掩眼法。
＂的确，都是些掩眼法而已，甚至都叫不上是魔术。＂亚瑟的声音从各个投影中一起传出，投影声音也是投影魔术的一部分，＂但是用来保命还是足够的。毕竟，你这样巨大的怪物，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把我掐死。＂
＂可笑！＂巨人再次举起武器，＂这种东西，一次全砸碎就好了！！＂
巨人用力一砸。光子巨锚重重地砸落，把甲板一分为二，掀起巨大的冲击波，确实地把六名少年的替身全部在一瞬间切碎。
砰！！
木屑与铁片四溅，巨人的攻击甚至把整艘一分为二，碎裂的甲板被吹飞大半，船开始倾斜，慢慢沉没！
维京人的战斗永远是如此，只图一时爽快，永远不知道分寸。杀得眼红起来，连自己的船都可以砸烂。
＂居然为了一个臭小子而搭上一艘战船。＂巨人不屑地道：＂也罢，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在他放下武器准备离开之际------
光剑的剑尖从他腹部穿出。
＂什……么？＂维京人首领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腹部穿出的光剑剑刃。剑刃的绿光把维京人首领的腹部从内而外照亮，不断发散着焦灼的臭味。
＂像你这种熊一样高大的家伙，光剑的剑尖果然够不到心脏。＂少年的声音在巨人背后响起。
＂你明明已经……怎么会！＂巨人不解地嘟囔道。
＂有谁告诉过你，刚才那里的替身里一定有我的真身？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身后找机会啊。＂少年又把剑刺得更深，往上一直剖去。
＂不愧是……骑士。＂维京人首领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骑士？＂少年反感地道，＂只是一名路过的剑士而已。＂
＂剑……士……真是……＂
＂拜托你少说几句，快点断气吧，＂少年把剑继续上拉，完全刺穿了巨人的胸膛，把巨人的心脏完全粉碎了。
＂哈、哈！＂巨人没有往前倒下，反而用力往后一压。
＂什么！＂没有来得及躲避的少年，被山一高的巨人压个正着。
＂这样你就逃不掉了。＂巨人猖狂地大笑，＂既然大家同是怪物，就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战船在加速沉没，到处一片火海。再过不了多久，这艘船就会撞落地面，一切都会在大爆炸中化成灰烬。
＂该死的！＂少年挣扎着想逃，但他心中明白，自己那瘦弱的身体，绝不可能从巨人的万吨重压下逃脱。
＂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我的使命，我的愿望——＂少年不甘心地闭上眼。＂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灵体化？＂
亚瑟眨眨眼，看到的是一名穿着黑袍，银发银瞳的俊美青年。他的脸是典型的瓜子脸，拥有高挑的鼻子和平整的眉毛，加上那白银一样反射着光彩的瞳孔，再加上那一头银色的短发，一切看起来都具有书生特质。
俊美是俊美，但他一身同时代格格不入的古装，以及那虚无缥缈的存在感，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人]。
＂你是鬼魂？＂少年问银发青年。
＂鬼魂？为什么要把我比作那么低级的东西？＂银发青年看起来一脸疑惑，＂我可是更高位的存在。＂
＂所以，我真的死了？变成鬼魂了？＂亚瑟疑惑地想要动一下身体，但他仍然被巨人的尸体压着无法离脱。这不科学。鬼魂不是可以穿过物体吗？
＂死倒是不会。至少，你的肉体在被大火焚化之前是无法死去的。＂神秘的青年道。
（这不是废话么。）
＂------我还活着？＂亚瑟深吸一口气，火场的浓烟却让他窒息：＂咳咳……救我！救我出去！！＂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不灵体化。灵体化以后，不就能简单地逃脱吗？不，等等，你不知道怎么灵体化？不会吧。你该不会还是自然人的肉身，还没有觉醒？＂
＂觉醒？＂亚瑟茫然地问。
＂糟糕，说多了。＂银发青年脸色一变，＂这个原石意外地朴素。我可能也曾经和你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眨眼之间就过了这么多个循环。真让人感触良深。＂
＂如果你有空在那里自言自语，能不能先把我救出来？＂少年忙道，＂这里有点越来越热了------＂
＂噢，举手之劳。＂青年一举手，亚瑟周围的景象就瞬间改变了。
＂这是……我的房间？＂亚瑟看了看周围。兰斯洛特恐怕还在外头帮忙整备，否则他会被这一幕吓到吧。
＂我以为回到这里会让你觉得舒适一点，就自作主张了。＂神秘的青年说。
＂的确。＂少年爬起来，＂很感激你──＂
话音刚落，窗外已是火光震天。维京人的母船重重地撞在地面，发生巨大的爆炸。
亚瑟掩脸挡开爆炸的风暴：＂如果再迟一步逃走的话，我已经变成烤鸭子了。＂
＂不会，我想，大概就算爆炸也会避你而去，连火炎都会在你身旁自动掠过，不敢伤你分毫。＂神秘的青年说。
＂别开玩笑了，那么利害的防护魔术，我怎么可能会用！＂亚瑟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算了，现在就算解释你也听不懂。＂神秘的青年举起手中的法杖，＂再会吧，亚瑟。下一次我们再好好谈谈。＂
＂你是——？＂
＂默林。你叫我默林吧。＂青年手中的法杖开始发出苍白的光芒，＂姑且算是一名魔术师。＂
强光一闪，青年就凭空消失了。
＂瞬间转移魔术。居然什么准备都不用就完成了。＂亚瑟自然自语道，＂这早是象牙塔的大.法师的水平了，还说什么[姑且算是一名魔术师]？＂
窗外的战斗已经渐渐落幕。维京人失去了首领，人心涣散，开始夹着尾巴逃跑。而骑士们也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为什么不追上去给予最后一击。不把他们杀光的话，很快又会再来惹事的------＂亚瑟自言自语道。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违反骑士信条。＂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所以说，骑士们实在是......愚蠢的生物。＂亚瑟还没有说完便啪的一下倒地。
他才注意到自己有多累。他在一天之内不仅和巨龙打了一场，还杀了无数的维京人。真是疯狂的一天。
往少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但是少年的眼睛已经疲惫得无法睁开。
＂父亲......？＂亚瑟在梦讫中说了一句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