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依剑语含凌厉地吩咐完风影后,并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在马车前驻立静默了片刻,让自己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噬杀和阴冷之气及那股雷霆之怒稍稍散去些之后,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方才矜贵优雅地上了马车。
马车内,端木无尘似是对外界之事毫无所知,依然闭着眼睛,如先前一般,盘腿而坐,恍若入了那空无之境。
时间一点一滴在一人一珠的长久对峙与沟通中,慢慢逝去,约摸有两个时辰之久了吧。在这期间,慕容依剑除了密切关注着端木无尘及那'冰玄珠'的变化以外,就是一个人在那专注地与自己对弈。显然,茶几上的一些东西已被重新换过了,包括之前那副被'冰玄珠'冻住的棋盘。
但见他一直紧盯着自己正对弈的这副棋局,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中的几粒白子和黑子已被他反复地捻来捻去,已好几回了。
也许,彼时,这盘棋,在他看来,他并不是自己与自己在对弈,而是与那暗中的对手在较量,在博弈。
'呼'地一声,只听一道浅浅的呼气声几不可闻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不禁抬眼看去,只见端木无尘两手正拈作莲花状,用力一挤一弹,指间竟凭空弹出了两滴血珠,径直朝那仍在空中旋转不停的'冰玄珠'飞去。
此刻,依稀望去,一身白衣的她,就如那端坐莲花台的菩萨一般,圣洁、庄严、神圣,无端地,让人不敢生出侵犯和亵渎之心。
慕容依剑见此,眸中又不禁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迷恋之光。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人掌眼,大开眼界。那两滴血珠精准无比地就融入了那'冰玄珠'内,圣光环绕之下,那珠子旋转之速反而越来越快,体积也变得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那珠子已变得如弹丸般大小,而与此同时,它的旋转之速也渐渐停了下来,兀自一个箭速,飞快地没入了端木无尘微张的囗中。
而端木无尘轻轻一合双唇,那珠子便随即吞入了她之腹中,蓦地,她一双寒眸也随之睁开了。
“无尘,驯服它了?”
“嗯,它已认端木为主!待他日如遇那'火魂珠'时,它自会助端木一臂之力!”
“何为'火魂珠'?那又是何物?”
也就在端木无尘睁开眼的瞬间,慕容依剑已缓缓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旋即走向了端木无尘所在的位置。
“依剑,这就是我即将要告诉你的,关于那百年恩怨,内中另有奇情啊!”
“现下,你,与端木的关系已不一般,可说是继莫言、嫣儿之后,端木最为信任,最为亲近之人了!也是时侯,你该知晓这一切了!”
“无尘,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说到这,慕容依剑见端木无尘一脸凝重,不由觉得莫名心疼,将她往怀里拉了拉,拥着她道。
于是,一段尘封的往事,自端木无尘口中徐徐道来。
“依剑,往事如烟,在那石室之时,你可能已猜到了,端木的师门出处!不错,端木确来自于一隐世门派,称之为'隐门'。”
“隐门?”
“对!它乃世外第一大奇派,受天启示,由清宗、云宗、玄宗三宗构成,一向以'仁、义、礼、智、信教导弟子,以行善除邪,匡正扶弱为宗旨。凡我隐门弟子,每隔数十年,必入世,要进行一番历练。一来是为了验证其所学,二来是为了于世间游历,增长见识!”
“而被选中之人,就是命定的下一任'承天鉴'之传人。他们于世间游历之时,可用隐门之绝学,除邪卫道,救人济世,但是,却不得随意插手世间之事,更不得随意更改世间之法则及朝代更迭之历史进程。此,乃'隐门'作为隐世之门派,不问世事,立身正本的初衷也!亦是每个入世弟子必须遵循的门规也!”
“如此说来,那无尘,隐门所谓之绝学是否包罗万象,无比浩瀚博大?”
听到此,慕容依剑心中微有一动,适时插话道。
“正是!隐门之绝学不仅包含武学、奇门玄学、星象占卜、医术歧黄,还有音律、兵法阵法、谋略及农桑冶炼等,可以说,几乎囊括了所有各个领域。”
“不过,隐门重在'以武修身,以武修德,以武造福天下',是故,会根据每一个弟子的资质不同,所传授的绝学也不同。正因如此,隐门在挑选弟子方面极为严格,历经几百年下来,每一代中,隐门出类拔萃的弟子实属不多!”
“然而,百多年前,我隐门却出了两个凤毛鳞角般的稀世人物,严格来说,他们是一对师兄妹。师兄者,名叫君无邪,师妹者,名叫梅洛寒。”
“两人无论是资质、性情、心性、根骨、悟性,都是万里挑一,世间难寻的!更难得的是,两人皆有一腔悲天悯人,济世天下的情怀和一副扶危助困不畏奸邪的丹心侠骨!”
“自此,两人皆习得了一身我隐门之不传绝学,于当年被选中,经过层层考验之后,遂有了入世历练之资格。岂料,在他们下山途中,路遇一人摆下'玄天杀阵',阻断了他们俩的去路,并扬言,如若破不了此阵,那人便会倾其全力,颠覆我隐门。”
“哦,此人囗气倒是不小,想来与隐门多有牵扯,难道也是一隐世门派之人?”
言及至此,慕容依剑又开囗问道。
“依剑,你果然心思细腻,已抓住了内中关键之玄机!”当下,端木无尘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继而继续说道。
“那人的确来自于另一隐世门派,就是那神秘不亚于'隐门'的'无极殿',且那人的身份在当时也大有来历,为那'无极殿'的殿主之子也,更是不逊于他们的另一惊才绝艳之人物,亦身怀绝学!”
说到这,端木无尘又叹了囗气,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