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慕容世子!”冷莫言一见慕容依剑悄无声息地如耀眼的王者般矜贵淡漠地自门外走了进来,忙退至一边,抬手作揖,恭敬行礼道。
“嗯!”慕容依剑仅是从鼻子里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看也不看她,径直越过了她,走向了端木无尘,大喇喇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没听清楚我说的话,还是对我有所质疑,不相信我能护好你家姑娘?”彼时,慕容依剑本欲打算趁此要好好察看下端木无尘的伤势,正要抬手拭去她嘴角残留的几丝淡淡的血迹时,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仍像木头桩子似的杵立在那儿,纹丝不动,一点也不识趣的冷莫言,顿时,不悦地开口道。
“在下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冷莫言一听他语气不善,似有隐隐薄怒的迹象,话到嘴边硬是打个转,犹豫斟酌了片晌,方才硬着头皮谨慎地回禀道。
“启禀世子,有一言,事关我家姑娘的清誉和名节,为了我家姑娘,容在下直言禀来,如若言语不当,有得罪顶撞世子之处,请世子降罪便是!”
“噢?恕你无罪,有话不妨直言道来!”
“是!在下先行谢过世子!”
“说!”
“是这样,在下从未质疑过世子守护我家姑娘的能力,可在下认为,世子在晚间守护我家姑娘,多有不便,还是由在下一介女子之身,随侍在侧,更为方便些!”
“毕竟……毕竟我家姑娘还是一个云英未嫁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虽与世子已两情相悦,然还未有正式的婚约婚书为证,就这样与世子共……共宿一处,传出去,久而久之,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四起,会有损我家姑娘的清誉和名节!”
“在下一番言词,处处是为了我家姑娘着想,还望世子明鉴,还请世子多多……多多包涵!”
当下,冷莫言不敢大意,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慕容依剑的神色,一边隐晦地委婉说道,只是越说到后面,看着慕容依剑越来越黑的脸色,随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忠心不二的丫头!我看你倒是胆大得很哪,智勇双全哪!竟然会将我一军,真是小看你了!”
半晌后,就在冷莫言被那道阴郁吃人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慌发毛,忐忑不安,手足无措之时,突听慕容依剑先是大笑了几声,尔后,出人意料地,不怒,不恼,反语含几许褒奖道。
“果然无尘身边之人个个非平庸之辈!你这个丫头,看在你对你家姑娘忠心可鉴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不跟你计较了!不过,现下,我也有几句话,你可听好了?”
“我慕容依剑平生为人行事,一向不畏人言,更不惧流言!你家姑娘的清誉和名节,自会由我一人全力担待,我,定会为她负责到底!”
“也不妨实话告诉于你,她的名字,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我镇南王一脉的皇家玉碟之上。此生,她,会是我慕容依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也会是将来南宋历史上唯一的镇南王妃!”
“至于婚约婚书,那更不是问题!我已暗中下令着人筹备大婚事宜,届时,会由宫中三位太傅亲自执礼,待攻防之战之后,便是我与你家姑娘大婚之时!”
“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你这个丫头,可放心了?可还有异议否?”
“在下……在下再无异议!”冷不防地,乍听慕容依剑抖出了这么多劲爆的信息,饶是素来冷静镇定的冷莫言,也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一切尽在这慕容世子的谋算之中,他,竟连与姑娘大婚的诸般事宜都早早就考虑好了,亏自己还一门心思千方百计地要他做出承诺,以免毁了姑娘的清誉和名节。想来,此人之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恐怕在自己一开口,他就推测出了自己的意图,是故,才会耐着性子给自己说了这么多,旨在安自己之心,也在安姑娘之心。
一时间,冷莫言的心中可说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滋味难辨,既为自家姑娘由衷地高兴,又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些许惭愧和不安。
“既然这次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不用我再次刻意提醒了吧?”
岂料,这时,又听慕容依剑冷声出言说了一句,硬是生生地打断了冷莫言的沉思,拉回了她的神识。
“是!在下这就告退!那我家姑娘就全权拜托给世子了!”
“姑娘,你好生休养!我先走了!”
闻听他之言后,冷莫言心下敞亮,他这是在明言赶人了,要她识趣尽快离开。于是,她也不再执着,当即抱了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朝自家姑娘打了声招呼后,转身推门离去。
待她离开后,这方天地终于又成了慕容依剑与端木无尘的二人世界了……
“无尘,好些了没?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势如何?”见屋中只有他二人后,慕容依剑再也情难自抑,脱靴上了床后,一把将端木无尘揽到了怀中,万分心疼地说道。此刻,依稀望去,卸下了那层强硬伪装面具的他,眸中满是浓浓的担忧和自责,连带着语声都有些微颤。
“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才会让你身受此番之害!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我心尖上的宝,倘若你有个一差二错,叫我怎么活?”
说话间,他还自怀中取出了一方锦帕,极其轻柔地擦拭起了端木无尘嘴角的那几微血迹。
“作为男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笔帐,我迟早要跟那'缥缈宫'和'无极殿'逐一清算,让他们付出应有的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