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人',你送来得很及时,正好,我们可以通过他研判出他们控制'药人'的几味关键之药引,借以配出解药!”
“论此大功一件,你当记首功!”
片晌,沉吟了一小会的端木无尘方才抬头,不偏不倚地迎向了慕容依剑信任有加的目光,在肯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后,同时,亦还以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虽然说话间,她的一双寒眸自始至终都是看着慕容依剑的,然临到最后所说的话,却是明显对着夜冥说的。
闻言,夜冥当即会意,隐约间,似乎再次看到他隐于幽暗中的模糊面容微有一丝波动:看来传闻所言果然不虚,实不为过,这位’夫人’的确是深不可测,非一般人可比!
当下,无疑,端木无尘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中透出的自信与沉稳,让夜冥深深地感到了一种不张扬、沉敛于内气韵的高华所积发的厚德载物的强大力量带给人心灵的强烈的冲击与震撼……
带着这样的一种认知,没来由地,夜冥已是从心底拜服不已……
但见他又再度肃敛恭整地欠了欠身,一如恭敬地答话道:“不敢!夫人过奖了!”
“属下不敢居功,能替世子竭诚分忧,乃属下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
“既然夫人就此事已有应对之策,那么,属下便不再打扰世子和夫人了!”
“属下就此告退!”
“嗯!去吧!”
“是!世子珍重!”
此时,也许是慕容依剑觉得与夜冥议事的时间确实是有点长了,而且该议之事皆已议定,便不再多留夜冥了……
两人之间多年来保持的默契自不必说,一切尽在临别相视的那一眼中……
“记住,如果有一线活的机会,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的'黑夜苍鹰'们!哪怕只剩一人,我之'喋血黑夜'就永世不倒,永存世间!”
也不知夜冥有没有在慕容依剑那一眼中,看出他隐忍的深沉及压抑的晦涩……
自夜冥离开后,大概有半刻钟之久,恍然间,似曾见慕容依剑一直'盯着'夜冥适才所站的地方,难得地默然不语,出神了一会……
“依剑,你在想什么呢?可是终归放不下'他们'?”
似是心有灵犀,就在这段时间内,端木无尘明知慕容依剑心里想得是什么,却也未曾出声明言,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感受着他心绪少见的起伏……
方才,就在夜冥临去之际,他与夜冥相视的那一眼,饱含了多少只有他们才能懂的'只可意会,不需多言'的唯有男儿间的铮铮铁骨、热血激情所铸就的责任与担当共谱的默契在内……
那些藏于细腻而微妙的情绪中的变化,于端木无尘而言,一向慧眼通明的她,又岂能看不出来……
“噢……”
“没什么,无尘,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毕竟……”
“毕竟'喋血黑夜'曾是我一手所创,它就好比是我亲手养育的一个'孩子',不仅倾注了我不少的心血与精力在内,而且,还承载了我年少时最好年华的一个'热血江湖绮梦'哪!”
“曾记得当初,年少轻狂的我初遇到他们几人,将他们一一收服之后,曾当着他们的面,狂傲不可一世地说过,我之'喋血黑夜',乃隐于黑夜中最耀眼、最锐不可当的那一把绝世利剑,不动则矣,动则必如雷霆,绝杀天下!”
“而如今,'它'终于要倚天而出,派上大用场了……”
也许,面对着端木无尘,素来在外人面前强硬如钢、冷漠疏离的慕容依剑才会真正卸下自己那戒备重重的心防吧……
蓦地,这时,突听端木无尘所言后,他便一下子回转了心神,随即,但闻他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道,一边又从自己身侧轻轻地拉起了端木无尘的手,将其纳入了自己宽大的手掌中,细细地摩挲了起来……
十指纤扣,默契同生,随着他悠悠地娓娓细说着,那从不轻易说出口的某些情愫也毫无保留地宣泄在了端木无尘面前……
“依剑,我知道,我也懂,你对他们是有感情的……”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贴心话',对他们二人来说,彼此心心相印,意念相通,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保留的……
只是说着说着,端木无尘的神色竟不知不觉地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
“依剑,离牙山对决之期,已不远矣,等再过几日,待你身体日渐恢复完好后,我想择一幽寒清静之地,闭关十日,以备决战!”
“至于那关乎'药人'的解药之事,我会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加以指导和督促嫣儿与唐钊二人,全权交由他二人去研制,相信他们俩定会不负所望,堪当此重任的!”
“好!”
“就依你之意!”
出乎意料的,这会,当端木无尘平静地提起关于'牙山对决'及时下最棘手的'药人之事'时,慕容依剑竟一反常态地再没有多说什么,亦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就一口很有默契地同意了她的建议。
于是,沐浴着早间从琉璃雕花八翎窗扇中折射出来的一抺晨光,二人再没有多言,只留下了一室暂时的静陌与安好……
转眼间,几日一晃而过,在这几日内,看似平静的世子府却处处洋溢着暗涌之下看不见的另一股毁天灭地的'海啸'即将来临之前,所谓蓄势勃发的'大动作’而带出的不平静……
终归,天下风云大势,该挡的挡不住,该来的还是来了……
自此,攸关天下苍生、扶大厦于将倾、匡正义于世间的’正邪大战’的号角已真正吹响了……
当然了,在这几日内,要数最忙的人莫过于季嫣儿与唐钊了……
自打二人见着了夜冥送来的那个’药人’后,便如着了’魔’一般,日夜不停地加以研究着那个’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