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好了,终于看到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谢天谢地,苍天庇佑,此番终是我们赢了……”
“这么多年了,姑娘,长久盘桓在你心头的那桩心事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我……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替姑娘、替我'隐门'感到由衷的高兴!”
彼时,一直在阵宫外来回焦急等候的冷莫言和风影二人,乍一看清那抺云淡风轻的白色身影好似披着圣洁的不容让人亵渎的圣光,步伐坚定地徐徐走来,出现在他们眼中的那一刻时,二人脸上的欣喜和激动之色顿时一览无余……
冷莫言更是激动得差点喜极而泣,但见她想也没来及得多想,就一个箭步,像一阵急风掠过了一般,急不可待地径直朝端木无尘狂奔了过去,并就此一头投入到了端木无尘怀中,紧紧地拥住了她……
“嗯!莫言,我终不负师尊他们在天之灵的期望,承天受命,算是彻底了结了这一桩牵扯达百年之久的恩怨,替他们偿还了未了的心愿!”
“走吧,莫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我们出去了再说!”
“余皆剩下还有后续之事,一会少不得还要'无极殿'当面锣对面鼓,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给我'隐门'一个最终的交待才是!”
当下,端木无尘看着怀中从未有过如此失态,此时却表现得近乎于一个孩子般狂喜而泣且激动不已、语无伦次的冷莫言,一时间,端木无尘的心境在感受着冷莫言心绪上下不平之余,亦受其影响,何尝不是思绪翻涌,连带着心底也滋生了诸多莫名的感慨,皆一古脑儿地齐齐涌上了她的心头……
是啊,从自己两岁记事起,由无邪师尊临去之际托人将自己带回'隐门'至始起,从自己成为命定的'承天鉴传人'那一刻起,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十八载春秋有余,在这十数年来,自己勤修苦学,筑基伐髓,不分寒暑地习练剑术、心法、医术、星象、奇门八卦,但凡能涉猎到的几乎都涉猎到了,所有的付出为的不就是今日吗?
如今,恩怨已消,回首往看,不负韶华,不负承继,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自己也可以大抵放下心中的执念,对自己、对两位已逝的师尊及自己热爱的'隐门'有所交待了。
就这样,情意甚笃明面上看似是主仆然实则却胜似姐妹的二人,在这当口,也不避着风影,静静地相拥了片刻……
有谁知,随着瞬间回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被打开,二人的心境都是久久得不平静……
对于冷莫言来说,自她八岁相伴端木无尘起,在那期间,端木无尘所承受的种种,不管是那几欲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犹如泰山压顶的无形压力和那时刻不得放松、容不得一丝失误的高度自警自醒,还是由此而伴随的长时无人可诉的孤寂、落寞,所有的这些过往点滴,都被她暗暗地记在了心头,默默地看在了眼中……
自家姑娘为了这一日,当真是承受了许多常人所无法承受的……
她受的苦真的是太多了……
是以,在过去的十数年内,要数最了解最能深谙端木无尘之心的人,那当然非冷莫言莫属了……
正因如此,自两人从少时相伴至今,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冷莫言总是事事以端木无尘为先,必要时候,甚至连命都能豁得出去……
她,正是以这种方式,在无声地倾诉着她对自家姑娘的心疼啊!
于是,二人在心有感怀地相拥了片刻后,闻听端木无尘先是如释重负地缓缓舒了一口气,尔后,方才见她略带慈爱地轻轻拍了拍冷莫言的肩膀,温声开口道。
“是!姑娘!”
“我晓得了,咱们这就走!”
时下,想来,这片刻工夫的时间虽短,但却也足够冷莫言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绪了,继端木无尘话音刚落,她似是一下子从失态的情绪中恍然反应了过来,立时又恢复了一派冷静,忙不施地满口应道。
与之,她也快速地自端木无尘怀中退了出来,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喜笑盈盈的表情,对着自家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
阵外,金光圆顶上,山风猎猎,沁凉幽寒中,一抹晨曦已微露头角,瞬间掀开了广褒天幕的一隅,挟着黎明的清辉自远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如以往无数次那般,将清晨的希望再一次无私地带到了人间……
日月更替,亘古不变,此乃天道,亦乃万事万物遵循之轨道,天地有情亦无情,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呀?都这么久了,等得我老偷儿都快望眼欲穿,即将要熬成当年那面目可憎的'红眼罗煞'了!”
“到底结果如何,真是让人焦灼难耐哪!”
这厢,差不多已整整等候了四天三夜有余的众人,依旧不离不弃地坚守在此地,并未有一人擅自离开……
他们中,以空智大师和清虚道长为首的少林和武当众人,趁此闲暇,正在另一边打坐清修,安静地做着晨课……
而这边,以'风尘三隐'为首的几人也趁此在闭目养神,倚着两棵山间的古松在休憩……
只是,休憩归休憩,总有人精神头比较饱满,按捺不住,总想着要生出一些'新花样'来……
这不,才安分了没多久的司马空,在百无聊赖之际,其'老顽童'的顽劣性子又忍不住爆发了……
只听他一面喋喋不休地碎碎念道,一面又极其恶劣地管也不管正睡得兀自香甜,呈倒挂姿势,双脚倒勾在树干上的夏侯杰,在那使劲地拍打着树干,故意高声喧哗,一个劲地没事找事道。
“唉,老叫化子,我说你是猪投胎吗?怎么到哪都跟'躺尸'一样,睡得如此'心安理得'?”
“瞧瞧你那睡相,活像'吊死鬼',你老小子不嫌丢人,我老偷儿还嫌丢人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