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帮忘恩负义背主的'软骨头',本座还没有死呢,难道他们连自己身上被下的'阴阳生死符'的解药都不要了吗?”
“好,好,好得很!待本座稍稍恢复些元气之后,先将这帮贪生怕死的东西一一料理个干净再说!”
“快,将人血给本座立马呈上来!”
时下,寝殿内,当那名面黄枯瘦的粗使小丫头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怯怯懦懦地刚一回禀完蓝妖月的问话后,闻听殿内又是一阵如狮吼般的咆哮声随之响了起来,语声中愤愤的怨毒之气和阴煞之气十足,顿时,朝着这方阴森而可怖的'魔窟'四下漫延了开来,立时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待那道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持续了一会之后,想来,在眼下这关头,对蓝妖月而言,适值自己虎落平阳之际,还有更重要的事正等着自己刻不容缓地去做,那就是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不分昼夜地赶紧修炼自己'魔功'的最后两重才是当务之急,才是眼下首当其冲的重中之重……
而唯有如此,只有待自己的'魔功'大成之日,让自己变成真正的无人能敌的强者之后,方可才有重新卷土重来、报仇雪恨,睥睨天下的资本,到那时,又何愁网罗不到对自己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人才吗?
是以,一想明白了这些的蓝妖月,也就再不想将自己的部分精力纯纯地浪废在这些在她看来压根不值得分神的小事上,待咆哮着恨不甘心地骂将了一阵后,就听到她突然话峰一转,将一双腥红得可吃人的魅眼再次阴鸷地'盯'向了面前少女所端着的那碗看上去泛着殷红光泽的人血上……
“是!宫主!”
此时,听到她命令的这名小丫头,自然是不敢怠慢,在弱弱地应了一声之后,当即便将那碗人血小心翼翼地呈了上来。
于是,仅仅弹指瞬间的工夫,就见蓝妖月毫不迟疑地端起了那碗人血,当着那名小丫头的面,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
“想不到我蓝妖月纵横一世,到头来,如今,不离不弃留在身边的竟只剩下你这个粗使丫头了!”
“好!不错!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一回你这丫头可算是立了大功了!以后,就跟在本座身边做个贴身侍婢吧!”
“放心,只要你对本座绝对忠心,本座定不会亏待于你的!待本座将来大业有成,亦势必会给你一份无上的荣耀!”
“但凡你想要的,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其他,皆会予你!”
“好了,你下去吧!自现在起,本座要闭关了!如无本座的首肯,或者无特殊要紧之事,不得前来打扰,听明白了吗?”
这厢,已喝完了人血的蓝妖月,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似的,但见她犹自还在不停地舔着那双噬血的红唇在那回味着……
良许过后,难得的,又听她颇有感慨地第一次对着这名小丫头说了许多听上去似半真又似半假的话。
很明显,话中收买和利诱的成分很大……
临了,她还不忘借机敲打和暗嘱了这小丫头几句……
只是,让人感到分外奇怪和分外不解的是,明明不久之前还吓得哆哆嗦嗦、畏畏懦懦的这名小丫头,此刻,却是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甚至,她好像对蓝妖月方才所说的话表现得近乎于充耳不闻……
怪,实在是太怪了……
借着殿内昏暗的微光,只见不知何时,原本她那羸弱不堪,像豆荚一般发育不良的小身板竟挺得是那么得笔直,整个人浑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哪还有一点作为一名粗使丫头面露的那种粗鄙、和惶恐……
“嗯?怎么,没听清楚本座说的话吗?”
当下,见这粗使小丫头半晌沉默无言,既不回话,又无其它动作,只呆呆地像一根不开窍的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没来由地,蓝妖月在心生不满和嫌弃的同时,只好又耐着性子,冷声重复了一遍。
可即便如此,那名小丫头依旧是不为所动,依旧保持那副反常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又是半晌过,就在蓝妖月气不打一处来即将要发作之时,不料想,这一次,那小丫头竟开口了,然更让吃惊的是,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是惊天之言哪……
而且,她说话的口气透着一种勿容置疑的狠厉和老练,根本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世故和成熟皆在这一刻无法掩盖地显现了出来……
“回禀宫主,宫主适才所说的,一字一言,小婢听得可谓是'句句都入耳,字字都入心',百分之分听得很清楚,很明白!”
“只不过……”
“呵!依小婢愚见,恐怕宫主允诺给小婢的那些,怕是今生都没有机会兑现了吧!”
“你说,还让小婢指望宫主什么?”
“你,你,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座这样说话?”
彼时,蓝妖月一听这丫头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口出妄言,口无遮拦,她不由气得脸色发青,为之气结地大喝了一声。
“我,当然胆子够大了!如果胆子不大,怎么敢孤身一人地来到你这'魔窟',暗伏于此,受尽屈辱地做一名小小的粗使丫头呢?”
“蓝妖月,你这心狠手辣、不得好死的'女魔头',还记得一夜之间被你们血洗并纵火烧了的'衡州铁剑门'吗?”
“我便是'衡州铁剑门'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遗孤!当日,因我被兄长清溪公子藏于后山的石缝中,才侥幸大难不死,逃过了一劫!”
“可我的兄长清溪公子铁一航却受奸人所害,误中了你们的埋伏,永远地离开了我……”
“还有我的母亲,我的那些无辜的同门师兄师姐们……”
“我铁铃儿之所以能苟且偷生地活到今日,为的就是能亲手给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