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必遵从姑娘囗令行事!此阵颇为凶险,恐其中会伏设机关暗器。为以防万一,不妨两人为一组,相互照应,不知姑娘认为可行否?”身后温老谨慎地开口提议道。
“此言甚善!温老所虑及是!你们两两为一组,紧随我其后,默念囗诀,集中心神,莫行差踏错!”
“是,姑娘!”一行之人皆众囗一词地应道。
隐约间,白衣轻展,踩九宫八卦之步,平稳,舒缓,出'休门',复入'开门',徐徐逼近'死门'……
身后一行人皆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突听'啊'地一声,“唐钊,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了?”
“嫣儿,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踩错了一步……”
“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
话音还未落,陡听一阵尖厉刺耳之声隐隐从不远处传来,随即狂风大作,风沙走石,烟雾滚滚,一片昏天暗地……依稀间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似有什么东西正被这漫天的风暴席卷着强势而来,待看清时,竟是数不清的箭矢,那箭矢来势汹汹,当真是避无可避……
“不好,嫣儿,别过来!是箭阵!”唐钊顾不上其它,一面用随身的暗器抵挡,一面朝奔过来的季嫣儿大声喊道。
“唐钊,你,小心身后……”季嫣儿已吓得脸色发白,语不成声。
眼看唐钊难逃被万箭穿心之厄运,千钧一发之际,一隙间,陡见万千青影挟着雷霆之势平空而现,幻化成无穷剑光,以内力催动,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剑墙,生生阻挡了那箭阵的攻势,为唐钊获取了一线生机!
“走!”短短的一字从那青影口中喝出。
“莫言姐姐……”季嫣儿忍不住惊叫道。
“快带唐钊走,速去找姑娘!”说话间,那青影以一招'双星揽月'迅疾而下,拎起唐钊衣领,直直甩向了季嫣儿所在之方向……
趁此空隙,那箭阵好像脱疆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齐齐朝冷莫言袭来……
冷莫言倒也镇定,不慌不忙间,又以一招'有凤来仪',倾其全部内力注入那剑招内,再次幻化成铺地盖地的剑光迎向了那剑阵……
这是恒心与毅力的的严峻考验,这是内力与耐力的持久消耗,时间一点点过去,在这期间冷莫言的身形微有摇晃,光洁的额头上早已挥汗如雨,顺着她那姣好的面容正蜿蜒流下……
女子体力毕竟有限,看上去她似已支撑到了极限,也疲惫到了极点,渐不可支……饶是如此,她还是紧咬牙关,拼命坚持着,只为了心中的那份守护和希望……
这个坚毅如斯的女子啊,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由衷地敬佩和莫名的心疼!敬佩她的无畏无惧,大义凛然!为着一份承诺,为着一份坚守,为着一份执着,义无反顾,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在她身上体现的是真正的大仁大义、大忠大勇之精魂!
心疼她的高风亮节,舍身成仁,一心只为他人,从来没有自私地考虑过自己……她的善,她的仁,她的义,她的勇,是融于骨血内的,那是另一种至上的人格魅力!也是另一种至高的人生境界!
也许上天终被她的那份不懈的坚持所感动,渐渐地,那剑阵之气势也渐趋变弱,不复先前凛冽之势,剑矢也不再增多,七七八八的,零星而落……
“一定是姑娘直捣了'死门',看来阵已破矣!”轻忽间,喃喃语声自冷莫言口中飘出。
当下,她心有所释,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也就在这眨眼工夫间,突感身后有两道劲风挟着两物斜刺向袭来,待她回转身时,两枚泛着森寒杀气的'透骨钉'顷刻而至,已逼向她眉心……
恍然间,不知从哪冒出的一团黑影迅如闪电地挡在了她面前,将她极力一扯,顺势一抱,就地旋转了几圈,堪堪避过了那两枚'透骨钉'……
随着'铮'地一声,那两枚'透骨钉'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中击落了,杀气也随之荡然无存……
此时,浓雾已慢慢变成了薄雾,大有消散之架势。风沙早已消匿于无形,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先前之样!
冷莫言被那团黑影紧紧地严严实实地箍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男子特有的阳刚体魄,欣长无比的身形,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清寒之气,'咚咚咚'急促的心跳声,都是那么得真实,那么得鲜明!
他是谁,缘何会出手相助救我?带着心底的疑问,冷莫言已恢复理智,颇觉不妥!她从未有过逾矩失态,也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还是一不明身份的男子!
冷静过后,她用力轻轻地推开了拥她在怀的男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抱拳诚心言谢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冷姑娘,不必客气!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姑娘无事,我便心安了!在下风影,希望姑娘能记得我!”
这声音似有耳熟,“风影?”冷莫言暗暗念了一声,略略沉吟了会。
是他!那日送信遇见的黑衣男子,亦是那晚跟踪她之人!原来他便是那慕容依剑的另一近身侍从,江湖人称'追命剑客'的'霹雳剑'风影!他怎会在此?难道说……那人也来了……
思及此,她不由惊愕地抬眸看向了对面之人……怎料男子那双孤傲如寒星的双眼一直灼灼地看着她,视线根本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分毫……那眸中有太多不明之意,有惊喜,有牵挂,有思慕,有深情,亦有揪心……
那双眼犹如一漆黑不见底的深潭一般,似要将冷莫言的心魂都要吸附进去方肯罢休……仅仅这一瞬间,冷莫言只感心间一窒,呼吸不畅……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风公子援手之恩!日后冷莫言定当相报,言出必践,不敢相忘!”稍许,她调整了下呼吸,按下心底的不适和悸动,再次开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