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篇外篇10 情怀如烟1

“我的青春是柔情的，因为我遇见了一位名叫‘情怀’的男生，他这个人很开朗、很热情、很粗心、很没心没肺……这个在任何方面都正好与我相反的男孩，给我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崭新的色彩。至今记得，我们有一个关于三年的约定吧？对不起，我失约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因为你是我曾经的全部，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云如烟《写给“时间”的信》

一

那一年的夏天，大街小巷都播放着周杰伦的《告白气球》，人们说可以重温初恋的味道。对于正好六年级的学生来说，是小升初，却有意想不到的离别。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

不宽的小路，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没有形形色色的人，只有高大的树树木。蝉的声音震耳欲聋，听久了确实会感到烦躁，可是，树林间那个戴着耳机的小姑娘却全然不因夏日烦恼，她正跟着耳机中的旋律唱着自己刚买到的歌曲。

“如烟。”一个男生走到了女生的身边，可是她并没有听见，也许是因为声音调到了最大。

男生没有再打扰她，而是走到离她半米的地方，听着她的清唱，可终于忍不住了，摘下了女孩的一支耳机，戴在了自己耳朵上。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向身旁看了一眼。

“秦淮，你干嘛，这可是我刚买的MP3，别弄坏了。”

“别那么小气嘛，就听一会儿。”

他们俩安静了下来，可是，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周杰伦的《告白气球》？这不最近才发行的歌吗？你怎么就弄到音源了？”秦淮摘下了耳机。

“那当然是花了价钱的啦，不过我觉得很值。”云如烟有点炫耀的意思。

“这有什么值的？在我看，还不如去市里看一场轰轰烈烈的篮球比赛呢。”秦淮说完，一脸向往，好像真的马上就要去了一样。

“你也是学了两年钢琴的人，怎么这点音乐细胞都没有呢？”云如烟的表情带着一点点无奈。

“所以我才改学篮球了呀。你钢琴不也没学几年吗？”秦淮想要反击。

“那又怎样？我现在不是在学笛子吗？”

“这首歌又不是中国风的歌曲，和笛子有什么关系？”

云如烟听完，摇了摇头。他不是学过钢琴吗？可他为什么不能悟到所有的乐器是相通的呢？

也许，他放弃钢琴是正确的选择吧。

二

一间普通的房间，一位小女孩正幻想着未来的生活。云如烟对爸爸妈妈说：“你们想好了吗？今年暑假到底带我去哪里玩呢？苏州、南京、上海？或者去北方的更远一些的地方……”云如烟不停地说，不停地幻想，没有看见爸爸妈妈的脸上出现的犹豫的神情。

终于，等到云如烟冷静了些，妈妈缓慢地开了口，缓慢地说：“如烟啊，是这样的，今年暑假，我们可能没办法带你出去玩了……”

云如烟愣住了，大大的眼睛述说着满满的疑惑。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起来，直到妈妈说出下半句话：“……四中开学要分班考试了，我们希望你考进重点班。”

“可是你们答应过我的啊！”这是云如烟最后的挣扎，“我向你们发誓，就算出去玩，我也一定可以考进重点班的，我期末考试可是全班第三……”

“够了！”妈妈也终于不耐烦了，打断了云如烟的话，“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几天你就乖乖做题，等考上了重点班，我什么都答应你。”

窗外是晴朗的天空，阳光照射进来，却无法蒸干悲伤。

三

在这个蝉声吵嚷的夏天，云如烟还是溜了出来。周围熟悉的一切却好像都陌生了些，就像是好几年没见。她来到了小区一角的矮墙边，跳了上去，看着前面的风卷树梢，不急躁，因为她知道，有一位男孩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他来了。秦淮同样跳上了矮墙，坐在了云如烟身边，问：“怎么这个夏天都不见你出来玩呢？不会真有人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吧？”

云如烟摇了摇头：“才不是作业呢？开学之后不是要分班考试吗？然后我妈妈想……”

“你等一下。”秦淮打断了云如烟，跳下了矮墙，问，“分班考试？我怎么不知道要分班考试？”

云如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你这样学生，分不分班有什么差别吗？”

秦淮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刚想反驳，却想起他们正在讨论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于是继续说：“这不是成绩的问题，主要是我的伯伯就是四中的老师啊，要分班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云如烟惊讶地看着他，就像几天前一样惊讶。

秦淮同样看着她，说出了不确定的真相：“你不会被骗了吧？”

云如烟重新看向了前面的树。

我不会被骗了吧？

四

云如烟坐在桌前，抹去了自以为的最后一滴眼泪。阳光落在她的桌子上，照在试卷上，试卷上的那些题目能在脑海中停留多久呢？有没有现在的回忆深刻呢？不知道。

她想到了刚才自己与妈妈的对话。

“我的朋友告诉我，四中根本就没有分班考试，你是不是骗我？”

“你相信你的朋友还是相信我们？”

“现在，我宁愿相信我的朋友。”

妈妈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云如烟面前，问：“你哪个朋友和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秦淮？我告诉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们连我和谁交朋友也要管？”

“你和他不一样！他在班上倒数，以后到社会上就是底层渣子，不可能有什么建树的，甚至会危害社会！和他在一起，只会让你越来越差！”

云如烟胡乱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圈，依然对妈妈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为什么成绩不好就是坏学生呢？人，真的要被这试卷分出三六九等吗？这公平吗？

云如烟站起来，向着房间外面走，却隐约听见了爸爸妈妈对话的声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总得找个机会吧，不然，她怎么可能舍得现在的同学呢？等到了二中，真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

云如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太阳照射的位置没变，变的是试卷上多出的泪痕和颤抖的影子，或者说，颤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