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欢喜过大年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桑子安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桑家大院,趁着还能走得动,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桑霜平和桑建新非常的激动,每天起早贪黑地赶作业。

就在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工作,就要去给桑和才发电报的时候,那院的老瘟壶突然没了。

于是,电报的内容就发生了变化。

老瘟壶已经瘫在床上好几年了,这次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桑和丽知道了消息,一家四口回来了。

离开家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回来,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家里人都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人来人往的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一家。

看到桑子安和桑和美,桑和丽终于忍不住抱着桑和美哭了起来。

最终,任金枝也没有见桑和丽,听说她们一家来了,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桑和丽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就哭着带着家人走了。

桑子安和桑和美拜祭完也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前,桑子安驻足观看,高大门楼下,两开的大门全都敞开着,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

“爹,咱们走吧!”

桑子安神情黯然地说:“走吧!闺女。”

父女俩沿着长长的胡同往前走,然后,拐进来自己家的胡同。

“唉!这个大门,这条路,从我一出生就开始走进走出。多少年没有走这条路了?一墙之隔,竟要走出这么远的路!”

桑和美没有什么记忆,因为从她懂事时起,院子里的那面高墙就已经在那里了。

回到家里,桑子安坐在炕头上,说:“老桑家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官,桑子全是第一个,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爹,别想那么多了。他做他的官,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都有自己的活法。”

“嗯,说的好!平头百姓也要有自己的活法。有时间就和你三哥三嫂一起去置年货吧!”

“好,幸好还没有给大哥他们写信,要不然,他们过年该不回来了。”

“没事的。就是写了信也没事的,可以再拍电报告诉他。这玩意比骑马可快多了!”

“爹,你可真逗,电报和骑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怎么能放在一起比?”

“怎么不能一起比?不都是用来送消息的吗?”

“好吧!你这样理解也行。”

桑霜平和桑建新在旁边写作业,听到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早已经笑成了一团。

桑子安看着孙子和孙女,笑着说:“你们也觉得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吧!”

“爷爷,你这思想还是能跟上现在这形式的。我跟你说,在我们镇上有一个人,不会起自行车。就把两根很长的木头用铁丝绑在一起,前后各安一个轱辘,然后系一根粗绳子,他在前面拉着。那个木头有两,三米长,却只有小板凳那么高。”

“啊?二姐,那他是想要拉什么?”

“也没看他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时上面就放个饭盒兜。每天上下班就那样走在路上,把绳子往肩膀上一挎,猫腰撅腚地往前走。”

“那他是不是有点傻呀?饭盒兜才多沉?拉个木头车可重多了!”

“谁说不是。听说毛主席逝世的时候,他拿着一整块砖头,就往自己的头上砸,嘴里还喊着:毛主席他老人家都不在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

桑子安一听,说:“那是他对主席的感情深,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你们还太小,这种感情理解不了。”

桑霜平和桑建新互相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开始写作业了。

那院的事情忙完了,就已经到年底了。

桑和平带着一家人回来了。好几个月没有见面,桑霜平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让桑子安没有想到的是,过年的前一天,老二桑和顺,老四桑和才先后回来了。

桑子安高兴的合不拢嘴,不住地说:“五个儿女都聚齐了,高兴!”

桑和顺带着小女儿回来的。大家围着她看不够,长得太漂亮了!白白嫩嫩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二哥,你怎么不把二嫂带回来?”

“她的腿脚不好,坐火车来回的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等桑玉婉再大一点儿,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你嫂子回来的。”

“嗯,孩子长的很快的,一眨眼就长大了。你看,像霜平,霜和这么大的时候,人家自己就能来了。”

“是啊!我们要孩子晚,要是结了婚就要孩子,现在也和霜和,霜平一样大了。你二嫂不想要,说十年以后,我们还过的很好,再要孩子。我知道,她是怕我会后悔,有了孩子会更加的拖累我。”

“奥,二嫂还真是一个活的很明白的人啊!”

“你不知道,真的是漂亮又有才!”

“二哥,看你这一脸的得意的表情,我还真想早一点认识一下这位漂亮的才女。”

“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识一下。不过,你看我女儿了吗?漂不漂亮?她妈妈比她还要漂亮!”

“哎呦!二哥,你这福气不浅啊!”

桑和美说完,一把抱过桑玉婉,亲着她的小脸蛋,说:“我的小宝贝,小可爱!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啊!”

“漂亮姑姑,小女子虽有着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怎奈命运捉弄,让我不能自由地奔跑。”

“哈哈哈......”

屋子里的人听着这稚嫩的声音说出来的这番话,不由一阵大笑。

立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唉呀!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样一番话啊?二哥,你们这有文化的人带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是不是你教的啊?”

桑和顺摇了摇头,他也感到很意外。

“我是跟妈妈学的,妈妈经常会对着镜子这样说,我就学会了。”桑玉婉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说。

桑和美一下抱紧了她,说:“你还真是个小人精啊!快一点长大吧!”

吃年夜饭的时候,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都坐在热炕上,孩子们喝着饮料,大人们忙了一年,难得凑到一起,喝起了啤酒。

几杯酒下肚,哥几个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无拘无束地聊了起来。

“老四,你不能总是一个人单着。看着大哥,二哥,还有我的儿子,你不眼红啊!还不抓紧,趁着年轻生一个!”

桑和才红着脸,说:“我不急,和你不能比?”

立春指着他红红的脸,说:“四弟,你这脸皮太薄了,不喝酒都脸红。不像你三哥,脸皮厚着呢!”

桑和睦一听,说:“要说脸皮厚,我也不如你的脸皮厚,当着那么多的大小伙子就要解衣服。要不是我灵机一动,冲过去抱住你,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你还不承认你脸皮厚,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想吓唬一下你们这些半大小子。没想到,这老兄可好,我刚一解开外衣扣子,他就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我。人家四弟他们都是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吓得赶紧都转过身跑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桑和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随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