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放亮,一丝微光透过沾满灰尘的窗户,照射到一张酣睡的脸上。
方形英俊的脸上,留着已经干涸的泪痕。右手搭在胸前,侧着身抱着被子,一脸的安宁。
“砰砰…砰砰…砰砰砰……”急促而长久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鱼,是你吗?快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小鱼的耳朵里。
立刻清醒过来,这是二狗!
小鱼兴奋的跳起来,衣服都没顾得穿,几步串到门前,快速的把大门打开。
门前,一身仙气的圆脸少年,双眼通红,神情激动,见到小鱼的一刻,双眼露出狂喜的神情。
“小鱼!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二狗,呜呜。”小鱼压抑的内心,在好玩伴面前,终于发泄出来。
“呜呜…哇哇哇……”两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情绪稍微缓解,小鱼把二狗引进屋里。给二狗倒了一杯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坐在桌子边,开始细聊。
“小鱼,看见我妈了吗?”二狗有些局促的问。既然有一个幸存者,那说不定自己娘也躲过了呢?
沉默的喝了一口水,小鱼沉重的道:“看见了,被妖兽杀死了。清虚师伯帮忙跟大伙葬在一起了。”
两行热泪不有控制的从二狗脸上落到地上。谁说男儿无泪水,只因未到伤心时。
沉默了一会儿,二狗擦去了眼泪,试探的问道:“二婶和二叔呢?”
小鱼声音颤抖着说:“内脏被妖兽给吃了。也葬在那里了。全村人,就我俩和你爸躲了过去。哎,我当时都晕倒了。”
二狗咬牙切齿的道:“可恶的妖兽,等我学到本事,我一定杀尽天下的妖兽!”
小鱼深表赞同。
“唉~”无奈的叹气。
二狗不解。“可是为了你师傅?”
小鱼点头。
二狗看了看四周,附到小鱼耳边说道:“其实,沈超师伯的实力,极其强悍。许多年前,也是门派里的风云人物。奈何,遇到心仪的女子,却不巧一起外出历练的时候,伴侣为妖兽所杀。从此一蹶不振,不再修炼,整日以酒度日,颓废邋遢。这次他收你为徒,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小鱼恍然。
“这次多亏清虚师伯,仗义相助,屠灭妖兽,为我们全村报了血仇。你我入门不久,身无长物。不过,我们诚心去拜谢一番,也是应有的礼节。”二狗想到手刃恶妖的恩人,不禁心中无限感激。
小鱼接着说道:“而且,你我同妖族,血海深仇,必须你我亲手来报。想要报仇,就必须有强悍的实力。清虚师伯,为人正直,对妖族的态度也是与我等一致,正好借着谢恩的名头,多多来往。这样,你我在太穴门内,助力就多一个。”
两人商量妥当,坐上二狗的仙鹤,向着清虚师伯的明净峰飞去。
明净峰,光明洁净,峰如其名。峰内霞光异彩,地面没有一丝尘土,仙植遍布,四季花开,鸟语花香,真是仙境风光。
两人刚从仙鹤上下来,就听到远处一声亲切的问好。
“前面可是狗儿师弟,今天怎么想起来师兄这里,莫非是思念为兄,哈哈哈。”
声音未落,一道闪光,一位玉树临风的师兄笑容可掬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狗拉着小鱼,给王申躬身行礼。
“咦,这位莫不是,根骨测试坚持三个多时辰的李小鱼吗?端的是一表人才呀。”
小鱼赶忙回道:“些许微末小事,让师兄见笑了。”
王申笑容更盛,一伸手,灵气波动一下,手里凭空出现一个乳白色的珠子,珠子里传出鹤鸣。
“这是坐骑宠物珠,正好你还没有,就赠予小鱼师弟了。”把珠子递到小鱼手里。
小鱼心里感激,连忙感谢:“多谢师兄。以后凡是能用到小鱼之处,师兄尽可吩咐。”
“师兄,今日尊师可在?”二狗问道。
“在呀,此刻应该在教导师妹。你们寻师傅,可是有什么事吗?”王申神情严肃了些。
“我二人皆来自这次被妖兽袭击的李家村,深受清虚师伯的恩德,我们想拜见师伯,表达我们的谢意。”小鱼恭声达到。
“哦,这样。那好吧,随我来把,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来到书房门前,只见屋子门上挂着一个牌子“静雅居”,王申先去禀告,小鱼二人在屋外等候。
“修行,真指求得真我,去伪存真为修真。寻求世界本来,寻找内心真我的过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道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即精气神的返还过程。又因人精气不足,又创出补足精气的练精化气,以便开始修炼。”
一个清晰的女声,轻柔的讲述着自己对道经的理解。声音清澈,又不失酥软和甜美。
小鱼好奇的透过门缝看去。
一位身材窈窕的妙龄少女,跪坐于蒲团之上,对面坐着一个老道人,正是清虚师伯。
少女头上盘了一个双平髻,玉颈细长,香肩如缎,纤腰笋臂,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心脏不禁砰砰直跳,小鱼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让他们进来吧。茴儿,今天就讲到这里,为师能看出你修行很用心,继续努力,莫要懈怠。”
小鱼二人进屋拜谢了清虚子,跟清虚子聊了很多,关于修炼,关于未来。清虚子耐心安抚,一时三人相谈甚欢。
乔茴水汪汪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雾气。作为刑罚长老的女儿,从小生活在蜜罐里,跟凡间的公主待遇也是不需多让的。此刻,听闻二人的悲惨的经历,心里为他们着实难受。
一会儿又看看小鱼儿棱角分明的侧脸,阳光帅气的笑容,脸颊又不禁发红,心跳加速。待听到小鱼儿应答得体,神情真挚,心里也更加喜欢。
谈了一炷香的时间,清虚子离开了书房,让乔茴陪着小鱼二人在明净峰游览一番。
四人来到山崖边,看着远处,群峰耸立,云海茫茫,朝阳升于天际,霞光染得云朵绯红一片,乔茴轻声道:“小鱼师兄,茴儿理解你的心情。当年茴儿的姑姑去世,我也难过了好久。那时,我就喜欢到这里看日出。日出日落,人生大概也是如此。一切皆是天意,我们还是不要总为过去悲伤吧。”
小鱼不禁爱慕的看了一眼乔茴,见她仙气飘飘,眸中似有光芒,小巧的翘鼻子,显得圣洁又灵动。心里也因为这番轻柔的安慰,畅快不少。
逝者已逝,生者要做的,是继续活着,活出自己的意义。
“多谢茴儿师妹,小鱼受教了。但,当日惨状,小鱼片刻不敢忘,心中恨极了妖族。世间妖兽鱼肉乡里,作恶多端,来日修为大乘,必踏破妖庭,灭绝妖族!”
小鱼豪言壮语,神采奕奕,看得乔茴的脸更红了。
二狗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人,道了声歉,拉着王申师兄,到另一边躲着去了。
“请问小鱼师兄,你可有喜欢的人吗?”一手摆弄着秀发,乔茴随口问道。
小鱼呆滞了一下,随后眼神灼灼的看着乔茴,柔声询问:“师妹可是想听实话。”
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声,乔茴低下头,小声的说:“师兄说吧,茴儿听着呢。”
“从看见茴儿第一眼,师兄心里就翻江倒海,倾慕不已。今日听茴儿耐心安慰,更是觉得感动。若茴儿这般天仙般的女孩,天下不喜欢的人料想是没有的。”小鱼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握住了乔茴的柔荑。真是光滑白嫩,柔若无骨,小鱼心中一阵兴奋。
乔茴并没有抗拒,任小鱼拉着自己的手,只是头更低了。
“如今小鱼孑然一身,无亲无家,若能得茴儿垂爱,那便又活过来了。从今以后,小鱼就不再只为了复仇而活。小鱼儿定当刻苦修习仙法道术,待踏灭妖庭之时,定娶茴儿为妻。我们再找一处风景秀美之处,结庐而居,厮守万年,做那逍遥仙侣。”小鱼越说越亢奋,多日来的压抑,仿佛这一刻找到出口,消解大半。
小鱼温柔的注视着乔茴,突然一把搂住乔茴。
乔茴闻到一股男子汉的气味,顿时身子发软,倒在小鱼怀里,任小鱼抱着,感受着小鱼胸前的踏实感和砰砰的心跳声。只是脸红的像一个熟透了的樱桃,又羞涩,心里又兴奋和欣喜。
温香软玉在怀,小鱼抱着乔茴,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
乔茴听着师兄有力的心跳声,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就让茴儿当师兄的暖宝宝,若来日师兄有难过的时候,就来找茴儿,茴儿定会把碎成八瓣的心无缝黏贴好。”
小鱼只感到一种冲动,就吻向了乔茴红润的双唇。碰触的一刻,神奇的仿佛触电一般,两颗心突然更紧密的连在了一起。
就在两人温馨甜蜜的拥吻的时候,就听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裂隙从远处延伸到山崖处。一道身影从远处闪电般接近,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暴怒。
乔茴犹如受惊的小鹿,赶忙从小鱼怀里逃出来。
“糟了,爹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