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天朝皇帝

王后回到寝室,她坐在在梳妆桌前,在抽屉内的最深处,拿出一个小锦盒子。在她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十六年前在天朝皇宫中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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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大明天朝万历三十一年。

十八岁的慧聪公主,她在天朝皇宫的寝宫里阅读书卷。内侍太监前来传话,说﹕「慧聪公主,皇上请你去怡阳宫晚宴。」

公主问﹕「为何今天会有宫宴?」

太监答道﹕「皇上今晚宴请一位大西南地域的藩邦质子,皇上要你陪伴。」

公主心想,每年都有落难王孙来京都作质子,那些境外之民多未教化,粗鲁丑陋兼无学问。

只得十四岁但是最乖巧的小宫女施华说﹕「公主,听闻有些蕃人是一生人只沐浴三次,简直令人恶心,毛骨悚然。」

公主眉头一皱,她吩咐四名贴身宫女说﹕「既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不需要穿朝服了,你们去取一套简单的服饰,上淡妆,合礼仪便是。」

公主走到殿前,行一个朝礼,说﹕「女儿慧聪,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参见贵妃。」

公主心觉奇怪,为何娘亲郑贵妃也陪伴在场?还有,『司礼监掌印』陈矩老宦官也在御前。今天竟然召来十二监宦官之首,来招待一位小藩国的质子,莫非有什么国家大事要皇上的圣裁?

万历皇帝说﹕「爱女,这位是大西南边疆地域的保定国大公子,来了我天朝作客。」他指着大公子问﹕「你来了多久呀?」

保定国大公子坐在殿前左下座,他站起来,躬身回答﹕「刚好十年了。」

公主侧望他一眼,一个男子,看来上算洁净,不似是多年未洗澡的。但是,他穿着的那一身衣服的确是难看,她从来未见过有人穿这等粗衣服入宫拜见皇帝。可是,她不知道这身粗衣服,是保定国大公子向茶庄少掌柜借来的,十年来首次穿上一件完好没有钉补过的大明男子服装。

皇帝示意公主坐在殿前右下座,然后问大公子﹕「这十年,你住在哪家礼宾馆呀?」

大公子再次站起来,躬身说﹕「我这十年在城西大街的陆羽茶庄,当小工干活为生。」

皇帝貌似惊讶地说﹕「为何礼部如此怠慢客人?司礼监掌印,你明天去礼部好好查问一番。」

坐在大公子右边旁席的老宦官陈炬,他站起身来向皇帝一揖,说:「奴才遵旨,明天去查问。」

公主听到他们的对答,心中想,这位都算是寒酸中的最寒酸的落难王孙。她好奇地看清楚这个落难之人,她本以为他是一个塞外大山熊的样貌,怎料这是一位温文尔雅,儒风俊帅,脸上颇有英气,二十左右的青年。

大公子坐下,望一眼对座的公主。她年青秀丽,仪容端庄,穿着一袭非常华丽的衣裳。他心中一酸,妻子莫巴丽跟着他六年了,他也买不起一套没有钉补过的衣服给她,更何况这么名贵的华服呢!倘若皇帝放他回国继位,他定必会振兴国家,改善人民的生活,妻子莫巴丽和女儿们也可以穿得到这样的华服了。

皇帝问大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大公子再次站起来躬身说﹕「我先祖石勒,我的名字叫拉昂托斯。」

皇帝好奇问﹕「这是什么话?」

大公子回答说﹕「这是古羯胡语,是先祖的语言,我来了天朝十年,很久也没有说过羯胡语了。」

皇帝笑着说﹕「朕记得,朕记得,你是羯胡人。」

皇帝向公主挥一挥手说﹕「慧聪,朕之爱女,你去代朕敬保定国大公子一杯。」

公主起身走上前向大公子行过小礼,然后拿起内侍太监捧着的盆子上的其中一杯酒,双手送与大公子。大公子马上站立起来,躬着身用双手接过杯子。

歷史科普:

**『司礼监掌印』,十二监之宦官首席太监,虽然是太监系统,但是实际权力等同宰相。

**陈矩,司礼监掌印太监,曾任『东厂』厂公。在明朝中后期,朝政多由宦官掌控。在明朝大太监之中,他是极少数较为清廉的一人,他笃信佛教,宫中人称呼他作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