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猺大军号角战鼓齐鸣,二十头大战象领头直奔向保定军的兵阵,步兵藏在战象身后冲杀上来,几千骑兵也在分排起步。
待大战象距离只有一百步,而犬猺步兵还未能完全跟得上战象的速度时,石卡下令突击骑射兵队火速上前,以游击方式专门射击象眼和上面的骑象兵,和向着象甲衣投掷火油弹。初时突袭队未能掌握技术,所以效果不佳,更令突击队员伤亡严重。但不消一会,突袭队已经掌握了窍门,霎眼间,已经有十头战象眼睛中箭、骑象兵堕象,或者是大象身上藤甲衣沾满了火油起火。
那些受伤痛楚或无人驾驭的大象,在军阵中乱冲乱撞,不分敌我,令致犬猺大军乱作一团,石卡见机下令全军分三批进攻。
经过后半个时辰的混乱大激战,犬猺一万兵只剩四千,而石卡麾下的五千军也只余二千。
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之际,犬猺后路军五千兵赶到,郑山彪立即下令冲杀过来,石卡仅余的军士,早已无能力再战斗。
石卡元宏,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因为急于护驾而犯下不可挽回的严重军事错误。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之下,他应该以尽量拖延的战略,后退至有利的地势防守,阻慢犬猺大军的进军速度,等待两天后到来支援的大明火器军,更加不应该在平原上开展抗战。他的一个失误,令全军覆没,更是赔上多位子侄和自己的性命,还向敌人送上一条畅通无阻,直取保定王城的大官道!
亚加奴和郑山彪整顿余下的近万兵力,让大军去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向几乎是不设防的保定王城进发。他们胜券已经在手了,只欠登上城楼同干杯。
在这一刻的郑山彪,已经不需要再歉让或掩饰了。他站在一个小土丘上,用流利的犬猺话,向大军高声说﹕「众兄弟们,大家今天辛苦啦,有功就要行贘,我让大家去乐一乐。大家去方圆五里内的保定村寨,先把他们的银子全都拿下,再把所有的女人都玩一下。我明天清早再带大家去保定国王城,那里有你们一生人都未见过的金银珠宝,我还会打贘杀敌最多的那十个兵士,去玩那他妈的王后王妃公主。」
这一群从未当过山贼的兵士一时反应不过来,郑山彪手一挥,他身旁那几十位还生存的山贼头目,当然都是打家劫舍的能手。他们大家打个眼色,便马上领先行动,兵士们开始明白了这是什么玩意之后,纷纷加入洗劫大军,争先恐后地奔向村寨。
亚加奴竖起大拇指,大笑说﹕「大哥,你真行!」
郑山彪说﹕「士兵们吃过了这顿大餐之后,明天就会变成饿狼,哪会有打不下的城池?」
亚加奴高声叫﹕「郑大哥万岁!不,应该是,郑王万岁!」
是晚,歌美终于也赶上了王上的车队,校尉斯金鲁和记事官扎西尔,立即上前询問有关南疆前线的情况,歌美简要地讲述早上犬猺大军入侵,蔡仁武将军和南行的石卡大将军的部署。
尼娃远远见到是歌美,满腔热泪的跑过去,并告诉了她王上的情况,歌美马上走进小帐房为王上检查诊疗。
卓玛见到歌美来了也很高兴,见到她平安总是好的,不过,她的心很快又开始有点酸醋味儿。
只见王上躺在毯帐内的地席软卧铺上,额头发着高热,两唇干燥,伤口肿胀,右脚掌湿冷。歌美似乎看到肇因,她是了解王上的脾性,语调有点责备地问:「王上是否自行骑马?他有否喝了烈酒,或是吃过什么滋补燥火的食物吗?」卓玛面有难色,支吾以对。
不知就里,心性单纯的尼娃抢着回答:「王上没有骑马,但是在马车上颠簸跌掽,昨晚喝了乡民的糯米甜酒,气血两冲,引致伤口内里泌血。歌美,我的诊断正确吗?」
歌美点头说:「嗯,诊断得对。」她侧目扫一眼卓玛的那一双特大的熊猫黑眼框,冷冷地说:「王上总是不知节制,不懂珍惜自己的身体,卓玛,你侍候在旁多天,你是明白不过的。」被医官侦破案情,一语命中要害,卓玛非常尴尬地看着歌美泛着泪光的双目,知道她是在训斥自己。
歌美再也不顾得卓玛和尼娃在旁,她跪在王上的右边,干脆利落地俯身以口喂水,尽量让王上多喝清水,缓解体内的炎症。
卓玛看得双目发热,但是,她不敢妨碍歌美的施救,只好静静地跪坐在王上的左旁,紧紧地握着王上的左手,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亲咀,心中万般滋味。
王上艰难地撑起沉重的眼皮,含笑看着歌美的泪目,见到她就安心了,他喝下一大碗清水。因为缺乏合用的药物,歌美只可以针灸来为他退烧和缓解痹痛。施针之后,她盆腿坐在王上头部的上方,为他按摩头部穴位,让他能够安睡一夜。
体弱的歌美,她拼上命的骑了一整天的快马,再为王上施救了接近两个时辰,加上没有吃过午饭和晚餐,已经是筋疲力竭,昏倒睡在王上身旁。她彻底地迷失了,分不清楚自己是将军夫人,是医官,还是王上的女人。
卓玛暂时吞回醋意,她为王上和歌美分别盖上棉被子。她心想:「是王上好色,屡次闯祸弄伤自己,幸好每当在紧急关头,得到歌美来诊治。」她走出毯帐,坐在尼娃身旁吃简单的晚餐,默默不语,心里矛盾得很。
尼娃看着饮泣的卓玛,拍一拍她的背,说:「卓玛,有歌美在,你就不须要担心了。她是宫中医术最好的医官,你好好的侍候在旁,听从医官的吩咐就是了。哎,只要平安回到王城,咱们女官和宫女三人,在肩膊上的千斤重担就可以放下了。我二十岁啰,啥赏赐都不重要,只期望找得贴心的阿哥。」
卓玛听见这番说话,她真的大哭起来,满口满鼻子是酸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