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孟良练得乏了,伸剑在江底鹅卵石上一撑,跃到了岸上。
江岸有数颗果树,他刚来时正是秋日,结着许多果子,口渴时便摘一些来吃。
现下春日回暖,孟良远远看见枝头抽芽,心中忽然一动,“我功力又进一层,何不再试试凌空掌力。”
当下便把玄铁重剑插入江岸,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一个圆圈,呼地一声,向外推去。
只见掌势凶恶,震得果树枯枝烂叶噗噗直往下落。
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实则没什么威力。
震得果树晃动,乃是掌风之故,孟良一掌发出,掌风虽能扫到三米远。
掌力却达到一米半,就已衰减得极弱,并未对果树造成伤害。
方才那一掌,已是大伏魔拳威力最重的一招。
孟良变拳为掌,再于发招前划个圈子,乃是将真气聚气成团,使得掌力更厚。
即便如此,仍旧不及洪安通那一掌发出得远。
但若相较掌力,孟良自信此刻即便不及洪安通,也相差不远了。
但洪安通功力深厚,内力比之更为精纯,只发五分力,就可及得上自己八分力。
不过半个月前,孟良还尚无这等功力。
他自思所习内功中,以残缺嵩阳心法最深,练成了陈近南所传秘诀十二图为次。
可若是以威力而论,尚不及进境尚浅的神照经。
也幸得以重剑锻炼得内力大进,虽是从半个月前才开始修炼神照经,但进展颇为神速。
“这神照经的确是极为精纯的内功,再有几个月,当能练到小成。”
“不知江湖中怎么样了,剧情是否开始了。”
澜沧江的涛涛江水于内力增幅已开始减弱,也是时候离开了。
孟良望着远处果树,心想着这天龙世界的高手,不知是何等厉害。
六脉神剑有无形剑气,火焰刀有无形刀劲,萧峰的降龙十八掌造诣更是气盖当世。
与之相比,玄铁重剑虽然威力极大,境界却要落下很多。
要是碰到远程输出,或是轻功高明之辈,不能欺身近战,那可就更要头痛了。
孟良此刻对易经一学仍未深入,且凌波微步与其本身轻功相左,因此尚未修习。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起那日龙儿杀洪安通的那一招。
这招没个名字,乃是龙儿福至心临,于掌法中暗藏杀机。
洪安通只道她是凌空一掌拍来,未曾想到还有一柄锋锐至极的匕首。
“我用玄铁重剑,能不能打出一样的效果。”
说干就干,孟良提起玄铁重剑,运起刚猛之力,将它向前投掷出去。
待剑柄刚一脱手,便立时发掌,掌力迅猛,后发先至,撞击在剑柄之上。
玄铁重剑飞速冲击,向前飞出两米有余,径直撞向果树,瞬间便将其一分为二。
斩开果树之后,又飞过一米,才斜斜地插入了地上。
“不如待重剑飞出更远时再发掌。”
孟良如此想过,便跃到重剑近前,又运力试了一次。
这次发掌略等待了一些时机,果然飞出去的距离变得更远。
“方才使得都是刚劲,不如再试试柔劲。”
孟良兴致一起,便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只管试这一招的用法。
和以往玩游戏时搭配技能一般,总想着这样能提高这里,那样能提高那里。
他生性本就爱钻研,这一练足足两日,终练得稍有火候。
发掌时若用刚劲,当猛烈至极,但大有风雷声,若使柔劲,威力反不如刚劲。
唯有柔中带刚,使其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这一招,用在正面迎敌,缩短攻击距,或是用以追击,该是大有用处......吧。
孟良越想越兴奋,哈哈一笑,出剑出掌,又演练了一番。
只见重剑飞出,先是无声无息,后突然迸发,直将大半剑身没入岩石之中。
“很好很好,百分之分好。”
他正得意,忽有个声音说道:“举重若轻,好功夫。”
孟良心下一惊,转身向背后看去,眼角余光瞥过,在三十米开外树荫下,发现一个人。
这人穿着青袍,坐在一块岩石上,姿势却十分古怪。
孟良取回玄铁重剑,快步走过去查看。
只见这青袍客是个老者,长须垂胸,面目漆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江心,一动也不动。
他双手衣袖下分别立着一根细细的黑铁杖。
“恶贯满盈段延庆。”
孟良这下更为吃惊,缓步上前,说道:“前辈好。”
他话音未落,只见段延庆握住细铁杖,点向自己面门。
孟良凝神运气,也不躲闪,右手提起玄铁重剑,向着铁杖斜斜扫去。
这一下轻描淡写,然而时机拿捏的分毫不差,刚好比段延庆的铁杖直点快了稍许。
后发先至,力道凌厉。
剑势后续变化也正冲着段延庆的面门。
这一剑连消带打,要在瞬间以强力反客为主。
段延庆手腕微微抖动,铁杖立时变快了几分,正点在孟良玄铁重剑剑身之上。
这根轻飘飘的细铁杖,最多不过七八斤重,与接近七十斤的玄铁剑一碰,立时震得相互倒退回去。
并擦出了几分火花。
孟良顺势变招,两人接连以剑杖相击了七次,到了最后一次,两股劲力一碰,段延庆身子微微一晃。
孟良却是倒退了三步,他脸上红光一闪,段延庆则是隐隐透出一层青气,均是一闪即逝。
“我这功夫如何。”
段延庆说话,果然并不开口。
孟良真气一转,内息顺畅后,当即拱手道:“前辈举轻若重的功夫,比我更上一层。”
“我将这一身功夫传与你,令你横行天下如何。”
这是要收我为徒啊。
孟良暗思这可不成,段延庆与段家为敌,传功不传功倒在其次,跟大理国过不去实在不合算。
“小子已有师承,请恕不能改换门庭。”
段延庆微微一哼,冷声道:“这好办得很,我将你师父杀了。”
“这可不好办得很。”
孟良提剑护身,声音渐冷,心中却是笑道:“我师父你可杀不到。”
段延庆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孟良假装略作沉思后,才回答道:“莫不是四大恶人之首。”
只听得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道:“小子倒也有些胆色。”
“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但要杀我师门,不可不拼命。”
段延庆听了这番话,脸上没有半点神色。
两人对峙,如川渟岳峙,只听江水滚滚之声不绝。
半晌之后,段延庆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蓦然喀喀作响,他方才坐过的岩石晃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裂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