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疯狂世界

沐桐跟着季晴依依不舍地回到了伦敦,没有鹿铭地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而沐桐公寓楼下地酒吧,却从来没有消停过,每逢周五夜,就人声鼎沸,吵得沐桐难以入眠。沐桐就如五月的蒲公英在伦敦街道的夹缝之中,还是努力地结出了自己的种子,完成了自己硕士毕业论文的初稿方案。

那天又到了周五的晚上,鹿铭还是坐了两小时的欧洲之星来到了伦敦。由于楼下的声音过于喧嚣,沐桐都没有听见鹿铭的敲门声,房门就这么被鹿铭拿着她之前给他的钥匙给打开了。沐桐心里一惊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鹿铭,兴奋地奔向鹿铭,如一只树袋熊一般抱在了鹿铭身上。鹿铭关上了门,把沐桐一直抱进了屋内。两人什么都没说,便开始亲吻起对方的唇,沐桐紧身抹胸裙胸口的拉链轻而易举地就被鹿铭全拉开了,沐桐也帮鹿铭解开了胸前的衣扣。就这样,他们抓紧着和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因为每一次相聚都是短暂的,谁也不知道下次又会是多久,才能再次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体温。

就在沐桐与鹿铭感情的逐渐升温之际,也再次迎来了校园的离别季。他们也终究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毕业之后的何去何从。而他们每当遇到这个问题,都会下意识的逃避掉。

又是一个周五的傍晚,鹿铭来到了沐桐的公寓。因为下周四便是沐桐的生日,沐桐那天也约了季晴和世杰,晚上一起去楼下的酒吧提前为自己庆生。

鹿铭坐在床边笑着说:“不知不觉我们家的瞳儿又长大了一岁,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得住了?哈哈。”而沐桐似乎却怀揣着极重心事,面无喜色。

鹿铭又说:“不会是毕业论文没过吧?还是……”鹿铭明明知道论文对于沐桐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只是不想在那天说出那个他们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沐桐还没等鹿铭提出那个她不可能接受的提议,便很明确地回答鹿铭:“我不可能再去读博或者读研了,我必须要回国工作了。”紧接着又试探性地问:“你呢?不是也毕业了吗?应该也会跟我一起回去吧?”

鹿铭突然沉默了,表情也凝固在了那一刻。

沐桐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又追问到:“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没关系,我们一起解决。”

鹿铭拉沐桐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终于开口了,“我父母让我留在法国,不要回去了,我其实也不想回去,我也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能不能不要回去?”说完便抱住了沐桐。

沐桐在鹿铭温暖的拥抱中,又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沐桐轻轻推开了鹿铭,握着他的手说:“我收到了一个面试通知,公司很好,但是在国内。季晴和世杰已经订好了周末回国的机票,所以我让他们也帮我一道订了,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说完,沐桐看着鹿铭的眼睛,眼眶里似乎泛起了泪光。

鹿铭扭过头看向窗外,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暗哑起来,“既然你机票都订好了,我回不回去对于你来说也没有意义了,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只见他将指尖蜷缩进手心,握成一团,用力拍打在床上。

沐桐泪眼汪汪地说:“怎么没意义了?我当然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可你的决定我又能改变吗?”

鹿铭有些抓狂了,踹了一口气,反问沐桐:“你知道吗?如果你回了国,对我们的感情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沐桐的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她不敢接话,不敢继续吵下去,因为一旦挑明,那么他们的关系必将在那一刻结束。

就这样,他们谁也不肯让步,都希望让对方妥协来成全自己的决定。

过了许久,他两才一前一后地走下楼,与酒吧里已等候多时的季晴和世杰会和。夜幕低垂,酒吧里烛光闪烁,他们为沐桐点燃了生日蜡烛,季晴让酒吧驻唱唱起了生日歌。沐桐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她吹灭了蜡烛,转身来到台前。她让后台播放出她手机里的音乐,只见她站在立麦旁,眼神空洞地开始吟唱:“All around me are familiar faces……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I find it hard to take.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Mad World. Children waiting for the day they feel good,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鹿铭知道这首老歌叫做《Mad world》,但沐桐最喜欢是由Lily Allen的版本,他没想到沐桐会在此刻唱出这样忧伤的歌谣,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鹿铭不敢再看沐桐的眼睛,她瞳孔里面那个陷入怪圈的疯狂世界,让他无法面对。

那一刻沐桐的心里的确闪过了很多画面,她即将回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周围会充满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而无论怎样那群人里却不再有鹿铭。她和鹿铭绕了这么一大圈,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又将回到陌生,一切终究还是会回到原点。正如沐桐想借歌词里所表达的,那些曾经的令他们无比珍惜的美好,也终将随着周而复始的日子,成为了一场他们都曾沉浸其中的虚幻梦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