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眼睛的杜鹃花，开了。风声哗啦啦的。把一切东西舔过。月亮来了，天也暗了。
垃圾堆旁边四只眼睛的东西翻找着什么。
十号院，旁边的枣树碎了一地烂枣。长尾巴的从屋檐上跳下来。
酒馆老婆擦出一点火，把前天从北巷买来的植物煮着吃。
黄老爷，睡不着趴在床上看东西。黄小少爷在厕所里。
绿衣服女人和他的那男人打起来了，争吵上了天，无缘无故的。也不知谁吃了亏。
有个拖拉着鞋的酒鬼，向酒馆里头跑。脸上的皱纹纸一般的在风中摆动。
酒馆老婆呷着绿汤，开了门。
四只眼睛的还在找着什么，发现了一个本子样的东西。
十号院里寂静无声，烛光也暗了。丝毫没有与其他日子不同。
酒馆老婆推搡着手里拿着酒的大鞋子的东西往外面赶。嘴里嚷嚷着。“你丫的怎不去死！”
黄老爷睡着了，黄小少爷从院子茅坑里回来。见一个黑东西从门缝过。没在意，回屋睡去。
绿衣服女人吵骂够了嘴里还是嘟囔“黄家的荡妇，没妈的东西，早点死去！”
拖拉着鞋的酒鬼踉踉跄跄的跌了一个跟头嘴里酒气熏天，骂着“你娘的，老子就要酒！”
红色眼睛的杜鹃花，开了。风声淅沥沥的。把一切东西舔过。月亮在中间了，夜也深了。
四只眼睛的东西旁边已经有一摞小书，高兴的叫起来。
十号院门前站着一个黑东西，不知是什么，大概是人，呆看半天便迅疾而去，不留一丝脚步声。
酒馆老婆喝完绿汤，进屋睡去，心里还在骂着人。时不时咳嗽几声。
黄小少爷也睡去了，整个黄家一片静，像十号院一样静。黄老爷做了梦，梦到女鬼从井里爬出来让他赔孩子，黄老爷一不留神就让那女鬼抓挠花了脸，皮开肉绽，甚是恐怖，他嘴眉动一动。不安的神情涌上来，不久便又安静下来，继续睡去。
绿衣服女人打完男人，气又上来了，把男人踢出门，依旧骂“你和那个黄家的狐狸精睡去吧！没脑子的东西！你再去找她我就打死你！”男人拖着被子，蹲在门口，给了自己两巴掌。
酒鬼起身，恍恍惚惚走错了门，拖拉着鞋，走进了八号院傻子家敞着的门。傻子院里东西少，人傻，把留着的东西都卖了去。
红色眼睛的杜鹃花，开了。风声哗啦啦的。把一切东西舔过。月亮走了一半，还有一半去哪里，月亮不能离开。
傻子家飘进来几颗枣，傻子趴在墙上呵呵的笑。嘴里还念叨“黄老爷，你厉害，黄老爷厉害”。突然觉得有人来了，回过头见到酒鬼，又冲着他大笑，笑声诡异。
酒鬼的酒醒了一半，觉得自己进错了门，连忙跑了出去，摔了个跟头，倒在地上。
书呆子抱着一摞书，趁着还有些月亮，路上碰上了一个黑大褂黑毡帽的大个子问路“往酒馆怎么走？”书呆子感觉奇怪随意指了一条道，打发了他。
月亮走了，天也渐渐明了。
睡了一夜的矮黑胖子家的鸡又开始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