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寂

萧九辞就这样过了足足两日,沈琉早间陪着婆母江氏起身去小佛堂念佛,午间要带着秦嬷嬷打理府上庶务、名下商户店铺,晚上还要看账本。

这母女两个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除了沈琉眉眼间总带着缕缕忧色以外,反正萧九辞是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萧九辞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去想,心静下来的时候也只是望着星夜。

众人都发现南川侯府的大小姐内敛了不少,只是萧九辞的眼神变得更加凌睿了,不像以前一样眼里中带着稚气。

沈琉能抽出时间来打理商铺,一时之间解决了不少觊觎沈家财务上的麻烦。

南川侯府上至少还有个正二品的右骁将军坐镇,这些日子图谋不轨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唯有一直纠缠不清的就是晋安侯府的那些人,尤其是晋安侯世子安钶轼。

那日萧九辞以一封信从安钶轼的脖颈出掷过,鬼使神差划断了安钶轼的发梢。

萧九辞嘴里还说着嚣张气人的话,一下子就把晋安侯安肆给气的倒地中风了。

大夫看了之后说安肆已经半身不遂了,就连手都不能动了。然后安钶轼一气之下便进宫在早朝时参了南川侯府一本,状告南川侯府嫡女目无纪法,私闯侯府,打砸府上名贵珍宝,还气伤了晋安侯。

谁知道这一告也没告出什么名堂来,就被武将头上的萧莘一开口就逼了回去:“众所周知,我府上除了办侯爷的白事,我家大小姐的快半个月没出门了。晋安侯府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晋安侯身体不适不慎中风都能推到我家大小姐身上,这是计无可施的诬陷。”

安钶轼也是个难缠的人,在朝堂之上就与萧莘争论了起来:“青天白日的,众多百姓都看见那日萧九辞在京中纵马去了晋安侯府,右骁将军怎能睁眼说瞎话?”

萧莘冷哼一笑道:“你晋安侯府办事不讲伦常,勾引荣贤县主。我家小姐不过去送了个退婚书罢了,何时打砸了你家东西?谁看见了?谁当场看见那是我家大小姐砸的!没证据的东西,晋安侯世子还请慎言呐。”

争执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安钶轼一口咬定:“就算这样,我父亲被你家大小姐气中风,可是铁打的事实,你想赖也赖不掉!”

萧莘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里手持朝本,翻了个白眼道:“谁当场看见了?你家侯爷身体不中用了,想赖我南川侯府?那我还说我家小姐去了一趟晋安侯府,回来就疯魔了呢,宅家性情大变日日睡大觉,好好的人都没以前鲜活了。”

安钶轼见说不过萧莘,便两腿一收,开始在新帝面前诉苦:“可怜我父亲年纪大了还受此折磨,那萧九辞狂妄至极,众目睽睽之下打碎了我晋安侯府的府匾,请圣上一定要为我晋安侯府做主啊!”

萧莘见安钶轼纠缠不休,便也急忙拱手道:“晋安侯府不义在先,我家小姐气不过才碎了他一块府匾。然晋安侯府因一块府匾竟然诬陷我南川侯府,有敲诈诽谤之嫌。”

朝堂上的争论,惹的新帝头疼发热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弄得新帝直接就喊了退朝,派了太医和珍宝去了晋安侯府当慰问,就闭口不管这件事情了。

然后,晋安侯府的与平西将军府的苟且之事便传的人尽皆知了,南川侯府与晋安侯府退亲结仇的事情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萧九辞知道了这事,还忍不住在饭桌上笑了好几声。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萧莘也会一出口就逼得人没了下话,简直是想想都要笑死了。

再过了几日,萧九辞在府上听了小道消息说:晋安侯安肆因新帝不处罚南川侯府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中风更严重了。

萧九辞听说那宫里派去的太医出来都说,安肆中风的就连头都不能动了,嘴巴的抽歪了,说话都卡半天。

萧九辞在看兵书的时候,都不由而发的感慨一句:果然,风水轮流转,她萧九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风水就该往他晋安侯府里转,最好往死里转。

这样萧九辞才高兴呢。

就算最后他们受了萧九辞一样的苦,萧九辞也不会正眼看他们,因为他们活该。

南冀军凯璇归来也好些日子了,新帝也没有主动要过南川侯府的兵权,就连南川侯府的事情也没有个判定。

这南冀军新帝倒也想要啊,可这十几年来朝廷并没有出过一分军饷养过南冀军,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对于南冀军,新帝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兵力。思来想去,新帝决定将南冀军还是留在南川侯府的手里,有人帮着养兵,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这十几万兵权一收回来,只怕是不会忠于自己了,不过是些群龙无首的残兵罢了。不得不说,新帝的算盘打的也是真的好。

朝野上的人对南川侯府也是暗藏心机,想伺机而动却又碍于南川侯府手上的兵权不敢贸然出手。

又就这样又半月过去了,已经快到冬至的气节。

自萧九辞失去父亲已经快一个月了,朝廷对南川侯府的态度萧九辞已经了然于心。

萧九辞对大舜朝不再抱有希望,这些日子看了好些兵书,萧九辞的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

萧九辞时常去父亲的院子里,一去就在大书房窝着。大书房里放的都是父亲翻过的兵书,里面还有父亲平时写的军旅杂记。

萧九辞看的专注,有时候都会忘记用膳的时辰,时常让沈琉带着几个嬷嬷赶来寻她。

时常来大书房的这半个月,萧九辞很清楚父亲将南冀军的虎符放在哪里。不过是个无比精巧的机关盒子,萧九辞三两下就解开了。

那虎符萧九辞没动,就放在原来的机关盒子里。唯有那南川侯的爵印被萧九辞拿走了,她想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先放在她这里保管吧。

父亲带了一辈子的官印,她放在身上留个念想也好。

萧九辞宝贝的把麒麟样的玉印放在了母亲给她绣的荷包里,就这样日日戴在身上。

萧九辞看得紧,唯一不乱丢的就是剑和荷包,几乎成了不离身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