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代元宵灯会盛况空前

宋代在科学技术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火药、指南针、印刷术等重大发明,为人类文明和社会进步,做出了卓越贡献。

宋代文学艺术也开创了全新的历史时期,元宵灯节、灯会也是科学文化的一种载体,自然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据《燕翼贻谋录》记载:“太祖乾德五年……诏令开封府更放十七、十八两夜灯,后遂为例。”

这就将唐代开创的元宵灯节的放灯由3天增加为5天,元宵游观之盛前所未有,城乡张灯之广遍及全国。连小集镇元宵张灯也要在土地庙前扎小鳌山。朝廷对士民观灯更持鼓励的态度,规定:凡来御街观灯者,赐酒一杯。

宋朝元宵灯会时间之长,规模之大,景观之瑰丽,灯具之奇巧,又跨越了前代。

宋朝元宵张灯,其代表作是鳌山灯。

鳌山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海中高山。据《列子·汤问》记载:

渤海之东有大壑,其下无底,中有五山,常随波上下漂流,天帝令十五巨鳖举首戴之,五山才兀持不动。

列子 战国前期思想家,是老子和庄子之外的又一位道家思想代表人物,与郑缪公同时代人。主张清静无为。《列子》又名《冲虚经》,于公元前450至公元前375年所撰,是道家的重要典籍。全书共记载民间故事寓言、神话传说等134则,是东晋人张湛所辑录增补的,题材广泛,有些颇富教育意义。

宋代元宵灯节,京城、州府普遍以这一传说立意,设计大型鳌山灯组,其构思既与传说关联又有变通,大型鳌山造型通常为一只或数只巨鳖背负山峦,山上荟萃千百盏华灯,还有山石、树木齐备,点缀以佛、仙、神的雕塑、绘画等。

伶官 封建时代称演戏的人为伶,在宫廷中授有官职的伶人,叫伶官。后唐庄宗李存勖取得政权后,荒淫腐化,癖好音律,宠用伶人景进、史彦琼、郭门高等,让他们做官掌权,以致败政乱国,只做了3年皇帝便身死国灭。

屏风 古时建筑物内部挡风用的一种家具,所谓“屏其风也”。屏风作为传统家具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由来已久。屏风一般陈设于室内的显著位置,起到分隔、美化、协调等作用。

山上可容乐工伶官奏乐,山前设有大露台,供歌舞演出或工艺品展示。

鳌山灯气势恢宏,体积巨大,叠翠堆金,浮光耀影,常为灯会压轴之作,寓含“江山永固,长治久安”之意。因此帝后、嫔妃、臣僚都要在特定的时辰观赏鳌山灯。

宋代元宵灯节的另一个特点是灯品材质更趋多样,制作更趋精巧。“自非贫人,家家设灯,有极精丽者”。

心灵手巧的制灯人,往往将兽角、翎毛、琉璃、皮革、丝绸巧妙运用,将灯造成牡丹、莲荷、曼陀罗等花卉的形状,更有车舆灯、屏风灯、佛塔灯、鬼子母灯等,还有鲩灯、玉灯、石灯、琉璃灯、缀珠灯、羊皮灯、罗帛灯等。

有用犀珀或玳瑁装饰灯圈、灯座。玉灯则多用白玉组成,石灯为进贡之物,琉璃灯用五色琉璃制作,其上品为无骨灯。无骨灯没有圈骨,圈片浑然一体,上面可绘饰龙综、鱼纹等图案,分光叠翠,效果良好。

缀珠灯以五色珠为网,下垂流苏,飘逸亮丽。

羊皮灯就是在羊皮上精镂细刻并用影戏的方法来妆染做成的一种皮影灯。

罗帛灯之类尤多,或为百花之形,或成网眼之状,间以红白二色,名为“万眼罗”的最为珍奇。

在宋代灯节上,机械传动的大型灯组逐渐增加。

在开封,有人更用辘轳把水引到灯山最高处,用大木柜贮放,到时放下,形成大瀑布状,又用草把扎缚成巨龙,草上密置灯烛数万盏,一见之下,蜿蜒腾挪,如双龙飞走。

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曾用彩带扎成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跨狮子、白象像。又在文殊、普贤手指间出水五道,还能让手指摇动。还记载了在宫廷做琉璃灯山,高达5丈,其中的人物都用机关控制,并扎成大彩楼装着。

《东京梦华录》宋代孟元老的笔记体散记文,是一本追述北宋都城东京开封府城市风貌的著作。所记大多是1102年至1125年间北宋都城东京开封的情况,为我们描绘了这一历史时期居住在东京的上至王公贵族、下及庶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情景。《东京梦华录》共10卷,约30000字。

宋代灯会上,更将模型景观的制作工艺,推向一个新的高峰。赵忠惠守吴,曾组织制作出春雨堂五大间的灯组。灯楼上汇聚了北宋、南宋两京具有代表性的景物,气势磅礴,瑰丽多姿。

宋代灯节中,还出现了不少后世皆效法承袭的灯品灯组,将灯放置在护城河上组成灯桥,在闹市区街上空悬挂彩索,将灯悬挂在上面组成过街灯。《东京梦华录》中说:“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风动宛若飞仙。”

由此可见,机械装置已经在当时被大量运用了。

自宋代开始,元宵灯会上的艺术活动大大增加,形成了万众参与的大众文化活动,有“百艺群工,竞呈奇技”的局面。

每当灯会时,就有市民社团及艺人上街化装游行,表演各种舞蹈、杵歌、傀儡、竹马等节目。

《武林旧事》说,一些人家还“闲设雅戏烟火,花边水际,灯烛灿烂,游人士女纵观,则迎门酌酒而去”。山灯有几百种,而且极具新巧,无所不有。在这种灯的大世界中,灯市应运而生,灯谜呼之而出。

《武林旧事》周密撰,成书于1290年以前,是一部追忆南宋都城临安城市风貌的著作。作者按照“词贵乎纪实”的精神,根据目睹耳闻和故书杂记,详述朝廷典礼、山川风俗、市肆经纪、四时节物、教坊乐部等情况,供了解南宋城市经济文化和市民生活,以及都城面貌、宫廷礼仪,史料丰富。

当时的元宵灯节,既有自上而下的组织,又有自下而上的参与;既有朝野同乐,举国同欢的一面,又有兴师动众,民力不堪负载的一面。

宋代元宵之夜的灯市,更是盛况空前。苏东坡有诗云:“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

南宋都城临安,最初只是一些大街旁的茶馆,在元宵节时悬挂花灯售卖,如此数年,渐成气候,遂形成了灯市。灯市一般在元宵节前数天开始。

为了使灯市热闹起来,京尹每年都派人到灯市上巡视,根据各家商铺所悬挂的花灯数量,配给一定的蜡烛、灯油及费用。

到了正月十五,京尹会亲自前往灯市,其随行者会携带一只装满了纸币的口袋,给灯市上的游动小贩发红包,以感谢他们对灯市繁荣所做出的贡献,这叫作买市。

《水浒传》施耐庵著,又名《忠义水浒传》,简称《水浒》,作于元末明初,是我国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也是汉语文学中最具备史诗特征的作品之一。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用白话文写成的章回体小说之一,对我国乃至东亚的叙事文学都有极深远的影响。

为了保证赏灯百姓的安全,地方官员在安保方面也是下足了工夫。每年的灯会期间,坊间的繁华热闹地带,都点有巨烛或松柴作为路灯,有兵卒站在一旁维持秩序。

路灯旁边还会押着几个罪犯示众,身上写明此人犯罪的缘由。如偷抢妇女头上的钗环首饰,或者举止不端,趁着人多,在妇女身边耍戏等。

其实这些人之前就已犯罪被关押于狱中,将之拿出来顶缸示众,目的是警戒作奸犯科的人,尽可能地将罪案扼杀在萌芽状态。

南宋的皇帝对灯会也非常支持。每年元宵节的二鼓时分,皇帝就会乘着小车,带领后宫嫔妃到宣德门上观赏鳌山。

鳌山的规模,在《大宋宣和遗事》中明确记载,到了冬至这天,开始动手造鳌山高灯,灯高16丈,宽265步,中间还有两条鳌柱。

在《水浒传》中,李逵闹东京的背景描写,或许就是取材于这些生活情节。

皇帝赏灯的时候,京尹会让一批经过挑选,衣着干净、食品卫生的小商贩,或者找来唱歌动听、舞姿曼妙的艺人,在宣德门外等候。

皇帝会宣召这些人到楼上表演,妃嫔内人也纷纷购买商贩制作的零食。

由于不了解价格,她们的花费往往要比常人高出数倍,甚至有商贩因此而一夜暴富。

除此之外,临安的一些大户人家,也在家中的花园水榭中布置各式花灯,并且开门任人游览,还备以酒菜款待,以显示自己的家势昌盛。

而那些居于幽坊静巷的小户人家,也在门前挂设数盏五色琉璃泡灯以应节,远远看去,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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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时期,政治家蔡襄守湖州,为了在元宵节拼凑太平盛世的场面,竟命令不管家贫家富,民间每家每户上元夜必须点灯7盏。

一些过度奢华的灯会也有负面影响。当时有一个叫陈烈的人,做了一个长一丈多的大灯,并写了一首诗在上面,诗道:富家一盏灯,太仓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聚哭。风流太守知不知,尤恨笙歌无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