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七堇被酆熙带出了忘川河，一张脸感觉还在烧。
“那什么，你还好吧，之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真不是我对你动的手。”尹七堇心口砰砰直跳，手心之中还握着河灯之中的纸张。
“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尹七堇没有说什么，伸出手，一张皱巴巴的鬼纸躺在手心。
“能和我说说它的事吗？”
酆熙将纸张拿了过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以及自己的字。
没想到时隔三四年，这东西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这是你失忆前，我们一起放河灯的时候写的，没想到它又回到了你的手里。”他的指腹不自觉摩擦着那小巧的字，感觉又到了当初。
若是还能回去，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心意尽数告诉尹七堇，不让她多疑，能多爱一分便是一分。
“酆熙，我想再回一趟景云市，还有我家。”尹七堇拿回纸张，更加想知道之前的事。
酆熙还没说话，这时候柳凡絮来到，一张脸阴沉的吓人：“堇儿。”
他此刻恨不得杀了酆熙，为什么他每次都比酆熙晚了一步？
“师父。”尹七堇的心骤然停了半拍。
酆熙挡在尹七堇的前面，戒备地看着柳凡絮。
“这里可是酆都。”
柳凡絮嘴角勾了勾：“我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只不过是来带我徒弟回去。”
说完，他朝尹七堇伸出手。
“堇儿，你过来。”
尹七堇迈出一步，却又忍不住止住。
心被揪着，看着两人，她去哪里都是两难。
“堇儿，你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要是你不相信我，我愿意带你回去，让你一个个求证。”柳凡絮又开口。
尹七堇没有回话，内心纠结万分。
“堇儿，三年了，你我相处三年，你确定不跟我回去？”柳凡絮深吸一口气，一双眼中满是落寞。
尹七堇脑子嗡嗡作响，抱歉地看着酆熙。
“对不起，帝君，我……”她的话卡在喉咙处，上下不得。
“堇儿，你别被他的话蛊惑了，他三年来步步城府。”他看着尹七堇决然的眼神：“这次，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他话音一落，将尹七堇的手腕掐住。
柳凡絮目露精芒：“堇儿，你要是不跟我走，别后悔。”
尹七堇觉得他话里有话，整个人都变得阴暗了。
这三年里，她知道他的手段，这么说话，绝对不是威胁。
“酆熙，不，鬼帝，师父不会伤害我，麻烦你松手。”
酆熙嘴角扯了扯，没有回尹七堇的话。
这时候，阴差一个个赶了过来。
“将他抓起来。”酆熙一手抓着尹七堇，随后冷声命令。
阴差这时候将柳凡絮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柳凡絮冷看尹七堇一眼，随后转身朝着忘川河过去。
“摆渡人，想知道你爱人的事吗？”
他这话一落，远处的摆渡人将帽檐压低，急速过来。
***1217
尹七堇担心柳凡絮出事反手将酆熙的手抓住，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酆熙只好挥手让柳凡絮逃走。
忘川河上，柳凡絮坐在船沿之上，一张脸冷的吓人，眼神之中更是透着怨毒的神色。
“我爱人她在哪儿？”摆渡人见鬼帝并没有追过来，于是开口问道。
柳凡絮抬起眼瞧着他，嘴角上扬。
摆渡人看着他骤变的神情，眼眸一紧。
“你还得帮我一个忙，这个忙之后，你自然会知道她在哪儿。”
“你骗我？”摆渡人一张脸变得扭曲阴沉，手中的船桨也在此刻脱落。
柳凡絮抬了抬金丝眼镜，单薄的唇微张，不急不慢地说着话：“你等了她九百九十九年，就差一年了，可惜呀，她也掉入了这忘川河之中，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和你一样，心念不改。”
摆渡人浑身都颤抖，这种事除了千年前收留他的阴司以外，没人知道。
“你还要我帮你做什么？”
“三天后，接尹七堇回阳间。”
“你还不死心？”谁都看的出来尹七堇对鬼帝有感情，“一来鬼帝不会答应，二来尹七堇也不会回来。”
柳凡絮淡淡一笑：“你放心，三天后这个时辰，她一定会来。”
话音落下，看着远处的光物，柳凡絮直接走了出去，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一直居住在他身上的黑雾。
“你这右眼也没啥用？”到了外面，黑雾不由嘲讽柳凡絮。
“你知道，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它又怎能完全看得到？”柳凡絮冷哼一声，看着远处的残垣断壁，眯了眯眼。
这北城算是被毁了，不过不要紧，这世界上该被毁的地方还多着呢！
尹七堇被酆熙首先带到了景苑，这里的四处都没有变化，她瞧着熟悉，却想不起。
柳凡絮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她心乱糟糟的，更是没有心情。
“这边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我只是让人打扫，从未动过里面的东西。”酆熙将房门打开，里面的东西整洁如新。
尹七堇走近里面看着四周，心中却是压着一块巨石。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同你解释。”说完，酆熙掐住他的手，转眼之间他们来到了一片竹林里面。
两人并肩前行，竹制的房屋落入眼帘。
推开门，里面全是书卷。
酆熙将一幅幅画卷还有便是信纸拿出来，每一件物品都被他小心的储藏着。
画卷打开，有些是美女图，有些是两人站在一起的风景图。
另外的信纸便是酆熙写给之前妻子的书信。
“堇儿，这一副画是六百年前，也就是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画的，这一副是四百年前，那时的你是苏家大小姐。这一副……”
尹七堇没有想到眼前的几十幅图都是自己的前世，到了最后一副画，是在黄泉路，彼岸花丛里面。
那时候的她栗色卷发，和酆熙站在一起，一个现代一个古代相差巨大，但却很协调。
“这一副画，是三年前就画好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看。”
酆熙瞧着画上之人，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尹七堇瞧着他的神情，怎么都和暴君联合不到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