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主动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并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陈逊也知道不可能让亲卫一直保持高昂的士气。

“能否派人将乐志绑了?”陆汇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这,会漏痕迹的。”就算现在的侦查手段再落后,一个“县公安局局长”也不可能被无声无息的绑架了。

不说这些天乐志和汪似出双入对,就算他一个人的时候,身后也会跟着最少十个弓手守卫。

就算勉强成功将其绑了,也不可能不留痕迹绑出城。

这个时代侦查手段是落后,可人也少啊,人口几乎不流动,广州城的城镇人口也就五六万人。要绑了乐志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撤除广州城,最少得出动三十人。三十人的目标已经很大了,根本做不到销声匿迹。

这还是绑的过程。

绑了之后呢?总得审吧,只要审就会有侧重点,有侧重点就会让乐志察觉到绑自己的人来自于哪个势力。

难道绑了审完之后就杀了他?

嗯……?也不是不可以!陈逊有些意动,乐志早就上了他的死亡名单。

“我们不把他绑出城不就简单了。”陆汇再次建议道。

这倒是根陈逊想到一块去了。

晚上偷偷的潜进乐志休息的地方,快速审问一番,再一刀宰了,没了累赘,脱身就容易多了。

若是再做一些掩人耳目的痕迹,比如抢光乐志的钱,还能够转移后续侦查人员的方向。

不过,还有一个隐患。

“绑了简单,之后广州的官员有很大可能还会怀疑我们陈家庄。”陈逊说道。

现在不像后世,定罪讲究证据,现在的官员只要怀疑是你做的,就已经足够,足够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若是让广州官员怀疑是陈家庄做的,不需要证据,就可以直接对陈家庄展开追究报复行动。

可惜,陈逊还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所有掩饰,都已经被汪似猜的清清楚楚。

所以,信息不对称,就会让人做出来错误的决定。

“简单,我们多抢几家就好了。”

“这个主意可以。”

“那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行!”

……

二月二日,龙抬头,戌时四刻(20点),广州兴业坊的一处小院落里,五十多平的房间里挤了三十多个壮汉,这些壮汉或坐或立,还有靠墙角休息的,房间里人虽多,说话的声音却很小,只有围坐在中间的几个人在说话。

房间中间的八仙桌上铺着一张广州城坊市图,标注了广州城的道路、房屋、主要建筑的位置和方位,八仙桌上挤了十个人,围坐在一起。

“这个坊住的大多是官员,里面的家丁很多,不宜于行动。”说话的是陈家安排在广州的暗探头目。

“乐志住在这个坊外面的一个客栈,客栈名字叫怡然居,老板姓张,客栈主要接待对象就是那些找官员办事的人,距离近、方便办事,因此虽然价格虽贵,但常年满客。”

“满客是多少人?”陈逊问道,为了确保审讯的效率,避免手下说多错多,行动出披露,陈逊只能亲自过来指挥行动。

他有奇妙动物园,可以提供一些非常关键的支持,比如:来无影去无踪的马!

“客栈提供餐食酒水,所以临街的两层楼房是大厅和包厢,客房在后院,都是平房,总共有二十间,按照一间二至四人计算,最少四十人,最多八十人。”暗探回道。

“人太多了。”陆汇说道。

“确实,很难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绑架、审问乐志。”暗探也跟着说道。

“最近乐志的行动轨迹有没有记录,有没有单独一人在外的时候?”陈逊问道。

“都有记录,基本没有单独行动,就是去听曲的时候都带着一半手下。”一半手下就是五人。

陈逊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努力寻找突破口。突然,他想到刚才暗探说这家客栈的价格贵,随即开口问道:“乐志的手下都住在这间客栈里?”

“当然不是,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住在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廉价客栈之中,睡大通铺,每天早上轮番前来报道,然后听从乐志安排。”暗探回道。

“那就把他绑出来再审。”陈逊道。

“广州城有宵禁,而且这里太远了。”暗探提示道。

“在客栈周边找一家院子,挑一家家里人少的,将乐志绑到那里,审完了再带到偏僻巷子里杀了。”陈逊道,暗探租的这处小院子距离怡然居隔了大半个广州城,不可能大老远的将人劫到这里。

现租房是来不及了,而且租房得找牙行,容易被侦查到痕迹,只能到时候给那家人一些补偿。

“好。”

“现在商议撤退的计划,我们后半夜行动,赶在天亮前审讯完,然后天一亮就出城,先向北,再从北江乘船绕过广州南下。”

…众人相继补充了一些建议。

“你安排人在大塘镇准备一艘船,足够三十人乘坐就好。”大塘镇位于广州西北方,紧邻北江。

“不需要我准备马匹吗?”

“马匹由我来准备,大家和我会合之后,我再带你们去找马,马匹不乘船,所以你不用准备太大的船。”

“那简单,我明天天一亮就去准备。”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都要去踩点,今晚就委屈大家挤一挤了。”

第二天,众人分为五路,熟悉怡然居周边的环境,熟悉怡然居到北门集结点的道路,此次总共准备了三处目标,到时候兵分五路,两路主攻,两路辅助主攻,一路佯攻,最终形成三处目标被抢劫,两处成功、一处失败的假象。

踩点完毕,众人早早回去休息,当天晚上午夜三更,陈逊等参与行动的人都被值夜人叫醒。

所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分批出门行动。

广州承平几十年,夜晚的巡逻早已懈怠,禁军都躲在营帐里睡大觉,募来的厢兵,军俸微薄,根本不可能尽心尽力。至于衙门的弓手,那是役兵,是来服兵役(劳役)的,不仅没钱拿,还要自带干粮武器,更不可能大半夜的出来瞎转悠。

众人三两结伴,轻装简行,看见巡逻的厢兵就躲起来,都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目的地。

陈逊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时间估摸着到了丑时,差不多了。

“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