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张玉道迷迷糊糊的醒来,伸手朝床头柜上的台灯摸去。
手越伸越长,直到摸着一个冰冷的东西后停下来,张玉道突然浑身一激灵。
连忙睁开眼,借着月光和外面路灯的光芒找到房中的电灯开关,伸手把灯打开,张玉道愣在原地。
原来,张玉道刚刚摸到的是书桌的桌腿,这不算什么,但是他看到放在桌上的书包时,一股惊悚感传来。
作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余年的打工人,张玉道还不至于慌乱到极点,只是缓缓的走到书桌前坐下,二目之中虽有惊慌,却也带有一丝冷静的看着书包。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张玉道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打开厕所的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没有戴眼镜的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啊,因为学校要求的寸头,显得整个人精神多了。
呆愣了一会,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道儿,怎么了?明天还要去上学呢,早点睡吧。”
张玉道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我就是起来上个厕所,顺便喝点水就睡了。”
从厕所出来,张玉道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回房间的时候,张玉道在座机上确认了今天的日期,就知道今晚是没法睡了。
今晚,自己家要出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自己的父亲今晚会跳楼身亡。
张玉道的父亲张连军,是一个普通的工厂保安,不过也是往好听了说,说白了就是给人家厂子看门的。
张连军家不是什么有钱人,普普通通的一个工人家庭,所以张连军为了养家,每天晚上和早上都要工作,早上去澡堂当搓背工,晚上则是去看门。
这样颠倒的生活方式让他睡眠不是很好,导致他每天中午十点多下班回来后,需要吃点东西,再喝一些白酒才能睡着。
时间一长,张连军酒是越喝越多,到现在就成了酒精中毒和酒精依赖,戒也没法戒,酒精依赖与毒品差距不大,酒精已经把他的脑神经侵蚀,每天必须要喝。
张连军和母亲林美思因为他酗酒吵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保证以后少喝,却是在每次保证后马上就有开始酗酒。
常年这样下来,张连军每年都得去医院住上几天,输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在医院就需要禁酒,张连军因为酒瘾上来,总要闹一些事情。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张连军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没有回家,而是谎称自己要加班,去了自己的二哥张连思家中。
这样一来就埋下了后面的事情,张连军因为酒瘾神志不清,直接就从五楼跳了下去。
张玉道还清楚的记得这些事情,但是他却不准备有什么行动,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张连军跳楼是凌晨两点,现在则是凌晨一点五十五分,就算给自己的二大爷打电话,张玉道也救不下张连军。
张玉道对自己的父亲本应很亲近,但是张玉道现在却不知为何,对这些事情缺乏实感。
简单的收拾一下,张玉道把等等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就等自己这位二大爷打过来电话了。
两点半,林美思的手机响起,在朦胧中,林美思就听到自己这位二嫂说:“弟妹,连军他跳楼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美思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雷劈了一样,手中的手机滑落下去,张玉道连忙走过去接住手机放到耳边。
“二大娘,怎么了?”张玉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道儿,你爸他跳楼了。”张玉道的二大娘张丽重复了一遍。
张玉道声音略显慌乱的说:“我马上就去。我妈有些不好,就不多说了。”
把电话挂掉,张玉道把手中的速效救心丸塞到自己母亲的口中,端起旁边的水杯,让她把药送下去。
“妈。我先去看看,你不要着急。”先把林美思扶着靠墙坐着,张玉道出了卧室,给自己的舅舅林景仁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照顾自己的母亲。
林景仁刚下了班,刚刚睡着,就听见电话响,接起来一听是这件事,马上就从床上起来。
林景仁的妻子也是刚刚给他做了宵夜,看他吃过后两人才睡下,这一动就让她惊醒了。
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景仁,怎么了?”
林景仁边穿衣服边对她说:“我那个姐夫跳楼了。道儿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姐好像是吓到了。我得过去一趟。”
听到林景仁的话,李湘芸也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下来,随便取了两件衣服套上,跟着林景仁下了楼。
因为自己姐姐出事,林景仁也顾不上许多,开着车就朝张玉道家赶来,途中闯了几次红灯也管不了了。
张玉道在家等着自己的舅舅过来,让他们两人照顾自己母亲,自己则是骑着电动车往张连思家里赶去。
一到楼下,张玉道就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摔在地上,左腿已经断了,脊椎也断了,脑袋上一个大裂口,脑浆都流出来了。
这种情况再怎么也无力回天,张玉道走到自己大爷身边:“大爷,我已经报警了。我爸不是死在家里,这死亡报告必须得让他们出了。”
张连宝点点头,张玉道这样做也正常,这种死亡报告必须让警察来出,不然之后也都是麻烦事。
不一会警察和法医都过来了,张玉道主动迎了上去,自己是死者的儿子,虽然今年只有十六岁,但是事情还是得自己来办。
扫了一眼法医胸口的牌子,张玉道说:“王法医,这死者是我的父亲,虽是死在我二大爷这里,还是按意外来写吧。”
“嗯,我晓得。你们家的情况我在来的路上听那两个兄弟说过了,肯定是意外无疑了。”王法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死亡的姿势不像是有人故意做的,再有死者儿子的人证,按意外处理没有问题。
让自己这位二大娘张丽上楼去找几个红包下来,张连思和张连宝正在与法医聊天,顺确认之后的流程,看是否要塞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