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森方向。
追击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林歌却没有分毫参与感。
这些人时不时停下来，施展些看不懂的异术，拿出些毫无美感的仪器捯饬着，还围在地图上戳戳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来勘探地质的呢。
侦察兵们对待他们彬彬有礼但鲜有交流。唐默倒还有些事做——他会时不时地在痕迹模糊时指出参考方向，以方便侦查兵重点探测。而林歌感觉自己就是在跟着走走停停，绕来绕去，既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看不见敌人在哪。
没什么用处啊！
太墨迹了。
就像他们当初打黑鹰一样，直接一个升空定位，然后把唐默扔出去放大招捉人多好，简单明了，直击要害！
她向唐默抱怨这点时，后者只是笑了笑。
“情况有所不同，这次敌人距离拉得比较远，且目的不是攻，而是逃。他们的能力还相当擅长隐藏，不如黑鹰那群主攻的人好抓。”
“我还是相信眼睛，他们那帮人里有旅者吗？”林歌挠了挠头，指了指严肃的帝国兵们。
“一般旅者会是标配，怎么，你还是不死心？”
“总要试试嘛！”
林歌跃跃欲试地跑向侦查兵们，尽量简洁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并诚恳地咨询他们的旅者能否给她提供一只体型尽可能大的鸟类。
帝国兵们面无表情，其中一名点了点头，想必就是队中的旅者。
“可以。”
这旅者没有多说一个字，立刻招出了一只鹰送给她，便转过身去跟同事们继续讨论。
鹰是颇为常见的苍鹰，体重大约两公斤，别说带她升空，炖一锅都吃不饱的那种。
林歌闷闷不乐地回到唐默身边。
“不行就不行，明说就是了。”她逗弄着肩上的鹰，牢骚道，“就这么小的鸟，也好意思拿出来……”
“他们的级别都不高，对待我们拘谨也很正常。”唐默忍俊不禁道，“毕竟被当做是月海佣兵的秘密部队，该有的界限是要划清的。”
“这旅者确实不行。”林歌叹气道，“这样看来，黄安还是比较厉害的，起码鸟比这大多了……”
“呃，你的用词……”
“你说，他们在那算来算去的当真有用吗？”林歌饶有兴致地看着忙碌地侦查组，“不会已经把人跟丢了吧？”
“不至于。他们跟我说过，距离一直在迫近。”唐默解释道，“侦查组的亚型组合非常全面，巫师、占卜师、行者、破法师……擅长追踪的一应俱全。申杰他们对死亡之森轻车熟路的情况下，距离还在不断拉近，足以见得其专业。”
“我看他们有时候也拿不准方向。”
“因为对方也擅长反追踪。”唐默严肃道，“据黄安所说，夏萌现在可以没有副作用地使用幻术师和破法师的能力。这两个亚型都很要命，前者可以用来隐藏踪迹，后者可以干扰和破坏追踪魔法，都会造成很大干扰。”
“这个夏萌，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是挺卖力啊。”林歌皱眉道，“之前还偷袭了黄安，不能单纯解释成是受契约控制吧？”
“确实有些奇怪。”唐默也陷入思考，“之前在黑鹰，我是磨洋工，她可是完全不配合，基本都是被关在禁闭室里的。这次的态度却有很大转变。”
“禁闭室吗？”林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戴着手套的左手。
“怎么了？”
“没什么，一瞬间对有相同遭遇者的共情。”林歌迅速收回手，淡淡道，“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协助申杰王健在纳西搞了那么大破坏。”
“……”
“你怎么了？”林歌见唐默突然停住，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王健释放技能的位置，如果不是选在空旷的广场，而是放在居民区或者商业区的话，不是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吗？”
“怎么，你想说这是他们换取夏萌配合的一种妥协？”
“你这次脑子转的很快嘛！”
“因为我不想认为她是坏人嘛！”
“何以见得？”
“长得太可爱了！”
“……”
“好吧，其实我的想法也很主观，总觉得那孩子不会突然转，变助纣为虐。”唐默停顿片刻后道，“如果这样想的话，能让夏萌接受纳西镇大乱的现况，很可能是申杰他们有能力制造出更恐怖的局面。两害取起轻，才能逼迫夏萌做出配合。”
“两个三型，能有这么凶吗？”
“申杰手里有贾拉索的技能。也许，有比广场上放的那个威力更大的。”
“好吧，”林歌吐了吐舌头，“希望这技能别扔我身上就行。”
“这也是我们这边以跟住为主要目标的原因。”唐默点了点头，“现有的兵力，最好不要跟他起冲突。”
……
他们继续静默地配合帝国军一路追踪，不知不觉又过了很长时间，两个小时后，在某些角度，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申杰。
但是帝国军却又停了下来，似是刻意地避开了他们俩，神色严肃地讨论起什么事。
这一次，却没有拿出任何仪器或者地图来比划。
“奇怪，好像不是停下来在施展探查方面的异术。”唐默敏锐地看着帝国军们，“还躲着我们，这是怎么……”
“嘘！”
林歌则不耐烦地在唇边竖起食指，瞪了唐默一眼，示意他不要吭声。
唐默看着她渐渐变长的精灵耳朵，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发声。
几分钟后，林歌的耳朵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应该没有别的了。”她轻声说，“是另一边的事……简单说，王健死了，人质得救，但是闹出了很大乱子。在混乱里，梅丽和她的几名亲兵正驾驶伯劳机朝这个方向飞来。”
“擅自脱队？”
“没错。我一点也不奇怪，她和她那些部下，根本就是靠血来思考的。”
“林歌。”唐默严肃道，“我们现在身份很微妙，梅丽那边，不管是什么情况，她的目的却一定是夏萌，我们不要与之起冲突，静观其变即可。”
“我知道。”林歌悻悻道，“她的型号在我之上，又那么臭，我躲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唐默微微笑了一下，“不过，你没想过提升力量吗，那样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
“什么意思？”
“当初分黑鹰的战利品时，我大概就能看出来，如果你愿意，大抵也可以像崔鹏一样提升型号的。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不过如果是我，就会果断地前进。”
“为什么？”林歌好奇道，“为了复仇？”
“不仅仅是复仇。”唐默平静道，“有更强大的力量，很多事就能更加多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很累的想法。”林歌伸了个懒腰，“我就觉得躺家里看电视挺好的，没那个本事，就不用管那么多事，多好!天塌了，有你们这种爱管闲事的顶着呢！”
“的确……是两种不同选择。”唐默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