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羽迅速退到一边,脸上依然滚烫不已。
朱棠脸上却毫无波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晋羽不禁怀疑,如果不是棣忍打扰,自己究竟能不能……
朱棠:“进来吧。”
棣忍走进营帐,身后还跟了许多条尾巴。
这几名魔将都是棣忍手下最精锐的将领,平日对朱棠总是视而不见的。
如今这几人却一个个满眼放光,满脸崇拜之色。
“哈哈哈,战神使果然名不虚传啊……”
“神使这最后一招,毁天灭地,堪比史籍上所记载的半神之境所能使出的天地元力化形啊……”
“有神使在,我们何愁拿不下镜灵城啊……”
朱棠被这恭维捧得极为舒服,她毫不做作谦虚,反而颇为得意地扬头笑笑坐于案前,并示意棣忍一行落座。
“如今我们兵临镜灵城下,大君,请容我提醒你,别忘了你出兵的初衷。”
朱棠歪歪地坐着,一脚蹬在凳子上,放荡不羁地对棣忍道。
棣忍正坐于朱棠面前,他正色道:“神魔一统,众生平等,平起平坐,绝不屠戮。”
朱棠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说罢,你想和我商议何事?”
棣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军一路摧枯拉朽,然而今日神族仅凭两人,就让我等无计可施,可见神族人才辈出、藏龙卧虎啊。”
“所以”,朱棠了然道,“你想知道神族战力情况?”
棣忍与魔将们对视一眼点头道:“知己知彼,事先布阵,这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减少伤亡。”
朱棠:“神族确实有几个鸾凤之才,但金神使陨落、木神使被生擒、火神使……”
提到火神使,朱棠眼眸一阵暗淡。
“总而言之,攻打镜灵城,其他人不足为惧,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只有两点。”
棣忍:“愿闻其详。”
朱棠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是冰族,冰族行事向来深藏不漏,且冰神使为人深不可测,不得不防。”
众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二是神族十二长老合技,这十二长老各有所长,且互相磨合熟十年,若是发挥全力,威能不可小觑啊。”
棣忍点头道:“神族十二长老曾在边界维持封印数年,我也曾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这不得不防。”
朱棠亦跟着点头。
棣忍略微歪头看着朱棠:“然后呢,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朱棠正低头喝茶,不知棣忍所指何事:“嗯?”
棣忍无奈又小心翼翼道:“神族的天承使呢?他已达到半神之境,我们该如何应对?”
听到“天承使”三个字,朱棠一下子愣住了。
一张刻骨铭心的面孔从她刻意尘封的角落拼命要浮出水面,朱棠不由得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捂住了胸口。
难以忍受的冰心之痛却并未出现,反而是温暖汹涌的火属性神力涌向心口,让她浑身温暖舒畅。
她自嘲地笑了笑,亏她还提醒棣忍出兵的初衷,她自己的初衷呢?
难道不是为了一句:镜心决有异,白零危矣吗?
当日无炎舍身身死,自己失魂落魄,竟然忘了问镜心诀如何“有异”。
而他,白零他还好么?
棣忍见朱棠愣神,用手在她面前摆了摆。
“朱棠?”
朱棠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说:“他一向不善作战,就交给我来对付。”
棣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神使虽未至半神之境,然而身具元力之威,又有噬族吞噬之力,且惯于作战,未必会落于白零下风。”
朱棠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冰族和十二长老呢,你可有应对之策?”
棣忍胸有成竹道:“明日,我们且如此这般……”
朱棠、并众魔将围成一圈,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第二日。
魔族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寸寸蚕食,兵临镜灵城下。
朱棠与棣忍骑着两匹威风凌凌的魔兽并排而行,一马当先。
棣忍黑发张扬翻飞、黑眸冷峻锐利;朱棠红发如火,一双火红的眸子盛气逼人,二人行动间具是散发着傲视天地的王者霸气。
冰凰继朱棠、无炎之后,继任了神族的总将。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凝神看着浩荡而来的魔族大军。
从战场上吹来的烈风让他的衣袂呼啸翻飞,他看着魔族领军的二人,不禁凝了凝冰蓝色的冷眸。
“嗯?”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为首一人,此人一身暗沉的玄色袍衫,红发红眸,极为张狂地与魔族大君并排走在一起。
不是朱棠是谁?
他的身影一闪,竟然在身后隐约出现一片冰凤虚影,接着便鬼魅般出现在魔军阵前。
一阵摄人的寒气从他身边弥漫开来,甚至撩动了朱棠的鬓发。
“果然是你领军,冰凰。”朱棠轻笑道。
“朱棠”,冰凰依然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你竟然真的和魔族混在一起了。”
朱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还要感谢你消除了我的冰心之痛。”
“我也要感谢你,当日救了我一命。”
“我们已经两清。今日,你我各自为营,也好放手一战。”
“好。”
“不过,我还是想最后劝你一次,放弃抵抗吧,你们真的以为可以这般轻易打到镜灵城么?如今已是瓮中捉鳖之势,你们注定有来无回,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朱棠骑在高高的魔兽背上,眯着眼睛微微倾斜身子对冰凰道:“瓮中捉鳖?哼,我更愿意相信我们会直捣黄龙,不如你降了我怎样?”
“哼,淘气。”冰凰轻笑一声,举起一只手臂向朱棠指过来。
顿时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气向朱棠蔓延过来,以冰凰为中心,竟然连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朱棠凝神欲动,忽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年轻的魔将喊道:“神使勿动,让属下来。”
这年轻的魔将手心中散发出一片黑色的魔焰,诡异的是,这魔焰上散发出来的竟然不是热气,而是同样冰寒无比的寒气。
朱棠看这魔将相貌俊逸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