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翌日,清晨,我一醒,便发觉自己能动;穴道被人什么时候解了;感觉今天有些奇怪,便下了床去开门;迎接我的并不是那两女孩,也不是什么云逸王凌羽墨,而是一蹒跚老妇人;满脸慈祥的笑;
“姑娘醒了?早饭老身已准备好了,在厨房,我这就给姑娘端去……;”
我愣了一愣;有些感觉在做梦,却知道,这并非梦;
“婆婆,等等;等下我自己过去端吧;”
如此老人,岂真忍心让她来侍候我?
“没事没事,姑娘洗漱便是,老身也无事,动动筋骨;”
推脱着转身就走了;看着蹒跚老人渐去的背影,我愣了神;
怎么一夜,就变了?这老人哪来的?凌羽墨跟他的侍女呢?……
也没多想,便进屋洗漱了;自己平安就好,不是吗;
我忙完后,刚欲出门去端自己的早餐;走到门口一抬头,竟看到萧岚端着盘子过来了;我一愣,——真如那恶魔所说?……
“芜城;”
萧岚走来唤了我一声;
“姐夫?怎么会是你?”
他笑着,却不答,另偏题;
“芜城这几天吓到了吧?真不好意思,姐夫疏忽了,害你吃了苦,你家人.芜仪都很担心,看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走吧,进屋吃饭;”
他示意下手中的盘子,便朝我房间走去;
“还好,让姐夫.家人担心了;”我客气了句,着他的话;
应了声便同他走向房间;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真的平安了;
我吃饭时,萧岚就坐在旁边;
“姐夫,我吃过饭就回去吗?”我问,一边吃着饭道;
“嗯;”
我听到萧岚好像是含糊的应了声;
“芜城吃过饭后,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谢姐夫,劳姐夫操心了;”
“芜城过言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回应了句便不再多言,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感觉今天的他有些异样,却又似也没什么;之后我才知道,他为何沉默有些拘谨;
饭后,我起身与他动身回去;我走前一步,他随我身后,刚走到门口,又一手刀落在我颈处;
毫无疑问,那是萧岚所为;自己又晕了过去;
那该死的萧岚,竟敢动手敲晕我;这是我晕之前一瞬的心理效应;当然,其余的也容不了我多想;
我倒在萧岚的怀中;这时,一白影出现在门口,逆光而立,雪衫飘逸尔雅,如画;他走来;
“下手怎么那么重,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妻子的妹妹;”
淡淡地语音,浅有些责备;萧岚将我换手给了那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弯腰横抱起了我;
“走吧;”
便转身朝屋外走去,萧岚随其后;走到门口,白衣公子白衣飘飞,风盈满袖,逆光映染,明耀似圣洁缥缈,甚美的景致;
睡梦中,听到有人在谈话;
“……此事就交给你去查;消息你可着实去说,在这里没有人会担心她的安危,让他们放心就可以了;”
“明白,那萧岚先回去了;”
“嗯;”
萧岚转身就走,身后;
“……萧岚,谢谢!”
传来淡淡地谢声;萧岚停步回头,笑了;
“羽客气了;”
说后就走了;白衣公子立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一直都未收回;
羽,原来白衣公子就是凌羽,当今圣上;如此,也怪不得萧岚会如此,如此对我动手了;
刚一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就清醒了,下了床立在了屏栏后;
凌羽回过的视线对上了立在屏栏边的我的双眸,有一瞬的沉默;
两人对眸而视;
“是你?”我开口;
“你醒了?”
没了之前第一次见的冷漠;他一挥手,便有宫女上来撤了我身边的屏风;
我走近他;
“原来公子是当今圣上?芜城之前失礼了;”
在他面前浅欠身低头施礼;
不管如何,他还是当今皇上,一句话就要了人的脑袋的人,着体面,我也应该向他施礼,何况是这等人;
他挥手,退下了殿中的人;走到我面前,扶起我;
“你无需多礼,若你都拘礼了,这都会不像你了;”
他扶起我后走到了憩榻边优雅撩衫坐了下来;还是如先前见到的他一样,安静,清雅,亦不拘礼;
手中依然随带着那把折扇;坐榻边后将扇子放在了茶几一边,拾壶倒了两杯茶,一杯伸手放在了对面,一杯自己端过;
“这是你喜欢的茶,‘绿竹’;”道了句后,自己便低头品着;
既然在我面前不当自己是圣上,我也不拘礼,走过去在对座坐了下来;
“谢谢;”
道了句,便端过低头就喝;
他抬头,放下茶杯看着我;
“这次我又冒昧了,妄芜城姑娘莫要见怪,如此举止,是过粗鲁了些,但若真请姑娘,肯定不能如愿;一时心绪,有失礼了;”
我放下茶杯;
“圣上何出此言?想见芜城,不是一句简单话的问题?”
我知道;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他看中我的是叶芜城的容颜,还是我的思想;却听他的话,感觉我在他面前很特别,像是自主的独立女孩;也许,一切只有谈了才知道;
作为天子,想要见任何人都容易,一句话的问题,为何,他在我面前却似比等天还难?
他闻言笑了,笑容优美,神情则像是苦笑;
“是吗?你真会这么想?可谓‘伴君如伴虎,侍君如侍狼’,你不怕我吗?”
我愣了一愣,那句话不是那天我在萧府后花园同雨汐说的吗?难道我们的话他都听到了?
看我没反应,他取走桌上折扇,起身走了几步,后回头视着我;
“芜城姑娘如此聪明,怎真甘心趟那一淌混水?如此的你,真可惜了是女儿身;”
他莫名的赞了我一声;
是呢,连他都知道,他若下圣旨,我也未必会听旨,听了也是不甘心的;那天,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是不喜欢利用那样的身份来压制我吧;
我一时没反应,其实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然被他听到了;
我起了身,低了头;
“圣上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做不必要的徒劳;”
说后抬眸视着他;他看着我的目光收回;一把轻摇开折扇;
“没到最后,姑娘怎就知道是‘徒劳’了?树未成年,怎就知道它是不开花的树?”
话音自信,有了丝笑意;那是君王独有的自信;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因为那是早已熟识的树,一开始就知道它,不会开花结果;”
尽管我是逆他,可没想他眸光中竟带了笑;
“我并不觉得芜城姑娘会笨,天下没有绝对的事,亦没有始终如一的事;时局每一刻都在改变,这就意味着,结果也在变;不是吗?”
手中折扇轻摇,优雅自信;不愧天子,说什么都能抵对我的话;
“你知我心意就好!暂请姑娘在宫中住段时日,我一定会做到你口中‘早已熟识的树’开花结果;”
说后,他一挥手便有宫女进来侍在了殿中;
“好生照看叶姑娘,若有怠慢,我为你们试问;”
吩咐宫女的话又变得冷淡,静得无澜,那种气势,不怒而威,判若两人;也才知他在我面前,是温柔的;
“是!”
众侍女欠身;他便头也没回,走出了殿;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天子;
对这样的人我还真有些无语,亦无力,手无策了;
他走后到晚上才来我这;好像是叫沁兰殿;
我知道,因为他是皇上,自然不能全把心思放在我这里,亦更不能天天伴我左右;这也是我投身古代以来最不想入宫的原因之一;
他仍是白日的那身便衣;进来也未让人通报;皇宫里,好像这里与之绝界了,就像普通世家,丝毫听不到什么宫中之礼之言;像凌羽走到哪都有‘皇上驾到’的这样的传令,我根本就听不到;
这也看出,他的用心;我并不傻,怎能不懂;
凌羽来沁兰殿,我依以平民向他施了君王礼;后却以平常风格,给他沏茶倒水,以尽主顾之礼;这是我的待客习惯,虽是住他家,但他来看我,所以依把他当客;
殿中烛火通明,花枝烛台上,红烛滴泪,烛焰飘忽闪烁;
他遣去了殿中宫娥在殿外伺候,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人,特幽静;
他坐在我对面,中间隔着茶几;放下手中杯子,抬眸看着我;
“我能改口唤你芜城吗?”问我;
“圣上喜欢就行;”
真不能说,他想怎么唤都行,因为他是一朝天子嘛;这只能想想;
他没表情,看着我;
“你依然唤我公子吧,不需要称圣上,我唤你芜城,这样简口;”
我点点头;
“嗯;”
他都不在意,我就更不嫌了,同样的想法——简口;
他一边低眸玩看着手中折扇;
“你是不是遇到过羽墨?”
突转开的话题让我一愣;我看着他抬眸来看我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
发觉问的不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又转了口;
“嗯,我不知是他救了我,还是掳了我;不过,待我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