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与君牵绊 7

走时他母后顺手取了自己胸口的掉坠项链送给了我,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她说那是羽的父皇送给她的信物,把它转送给我;我知道她的用意,这是在为羽选了自己的儿媳;我知道珍贵,却不得不收;

她叫羽好好照顾我,嘱咐他把我养好点;说我太瘦小了,这样的身体要学会好好照顾,还说别枉费了其中羽墨帮过他的一份心思;(羽墨将羽对我的感情跟她说了,如此,希望他母后也能顺随他哥羽的心意;而他救我待我客气,也因他;那份心思就是指羽墨刻意救过我,和在他母后面前说情)

其实,所有说的好生照顾的理由都是外观的借口,真正用意就是让羽好好待我,爱我,别错过了而已;所谓是托媳之说,向儿子;

我在羽母后口中听到了她对两个儿子的称赞,及欣赏开心的笑颜,这让我放心了许多,总算都清楚了;

羽母后送给我的礼物,我暂收了,离开时再还吧;不能当场扫了她的兴;

离开后,羽什么也没说,送我回沁兰殿后便自去了书房批奏章去了;

一切都那样的顺,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杂念;

……

半月后;

羽怕我太无聊,他处理政事去后我太寂寞,便接了早已之前分手送回叶家的雨汐来了我身边;他说在这边我与雨汐比较熟悉,何况之前又本身是叶芜城的贴身丫鬟,知我与雨汐聊的来,有些似姐妹好朋友,所以陪着我会比较好的;

我真的很感激他,也很感动他的贴心细致;

与雨汐坐在院中亭中,周身都立了侍女,只有雨汐坐我对面,她喝着茶看着我(也只有众侍女中就她敢坐我面前),我亦是自闲淡的喝着茶;

总感觉气氛怪怪的;雨汐皱眉睨了一眼亭口的侍女;这样的神情让我发觉是什么让我突感觉怪怪的,一是,我身边的侍女怎增加了,二是,雨汐怪异的神情,还有她的到来让我忘记了平常都会随式做了的事,那就是,只要落了自己静待的点,都会撤下身随的丫鬟;

我放下手中茶杯,一抬手,退了亭中的侍女,侍女都无声欠身下去,只留了亭口的两人;

雨汐感觉自在多了,舒了口气看着我;

“小姐,你一人都多少宫俾啊?平时她们都喜欢这样侍候着吗?”

我摇头;嘴都会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没有啊,前几日不知为何又增多了,先前只有四个;”

伸手取了茶杯;

“也许是你来了羽又添了几个吧;”

我不能确认的道,但相信,一定是,是他派来照顾雨汐的;之前都只有四个,雨汐来了后又添了四个,不是如此,还能是什么;我不是什么正式妃子什么,他定不会无原故赐我,不是吗?

“哦;”雨汐应了声,自低头无趣的喝茶;

因她从不喜也从没那个时间像我这样安静的喝茶,她自然不习惯;

沉吟了许;

“之前,小姐有想雨汐吗?”

她抬眸细细的盯着我,说的低沉认真;我不知她突然为何如此低沉;(刚才因在想怎么对待我与羽的关系而失了神没与她闲聊;)

我回神轻放下手中杯子,认真的看着雨汐;

“雨汐为何突然这样问?”

雨汐低头撇了小嘴;

“那小姐为何不来接我?”

看来真被我惯坏了,不过,她的纯真与情感却让我感动,且可贵;

看到如此的雨汐,我掩嘴浅笑出了声,后才正色道;

“也许雨汐不知,我也是不得已,也只能说,我太无用了;因为之前保护不了雨汐而分开,而现在,小姐我也只是寄居;真正的我根本就没有能力,我保护不了谁,没权利,我拥护不了谁,这样的自己,其实也只是在姑且度日……”

说到了自己心声处,无意间起身走到了栏边,望着栏外风云;一直细听的雨汐亦是,跟在了我身边;

“……呆在这皇宫中,我没有权力,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接雨汐?接来了,我能真正保护你吗?所谓皇宫深宫,铜墙铁壁,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中间,却隐藏有多大的心机与险恶?也许雨汐太单纯涉世不深不懂,可,既然我知,就不应该让你如此……”

“我本就无心呆这里,至始至终;既然羽已这么做了,我也只能肤浅接受,但总有一天,我还是会离开的;”

我面向雨汐,轻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我很感激他对我的好,不过,终究也只是感激,他想的也许永远无法实现;雨汐还能来到我身边,我很快乐,一样,也会将雨汐平安带回的,这里不适合雨汐,亦不适合我,所以,终有时机,我定带雨汐一同回去的……;”

他想的,也许永远只是想的,因为我始终都没法接受;

我浅浅地微笑着同雨汐道;雨汐有些不解,亦担心;

“小姐为何如此说?宫中真的有那么不好吗?可民间为何又称皇宫为‘人间天堂’?”

我笑,道;

“因为皇宫的人不用做辛苦事也能丰衣足食,过奢华的生活,而民间则大不一样,所以才会如此称;我为何这样说,因为,皇宫所为后宫,后宫女人太多,则心计太多,为挣权夺势,斗智斗心计,勾心斗角,宫闱谋权,要有怎样的幸运与智慧,才能得势稳坐后宫,无风无阻?就算幸运,如此的天空围城,想必这样的幸运也不会天天眷顾,朝朝有风无险;这样斗心计,提心吊胆的生活,还不如做平民,安稳……;”

“雨汐明白小姐的用意,可为何小姐要如此说自己,这怎么能怪小姐?怎么能怪小姐无能呢?是雨汐错怪小姐了,心小的认为小姐不要雨汐了,不想雨汐了……”

雨汐说着哭了泪如涌泉;我将雨汐轻拥在了怀里;

“雨汐真傻,我怎么会不要你了了呢,不想雨汐呢?至始以来,小姐都把雨汐当妹妹,你说,我还会舍得吗?”

我轻抚着她脑勺后的长发,细细道;安慰地浅笑一直挂在嘴角;

雨汐从我怀中退身,抬头看着我;

“小姐……;雨汐就知道小姐对雨汐好,一直都有想雨汐……;”

眼角的泪我刚替她拭掉,她说着又泪流满面扑进了我的怀中;

“好了雨汐,别哭了,既然重逢了,就不该哭,而是应该高兴,庆祝才对;”安慰道;

她听了擦了擦眼泪,听话的从我怀中退出;

“也是,雨汐怎么能哭呢;”带着抽泣,说着笑了;

我亦帮她拭了眼泪,拉她在桌边坐了下来,后自己又走到了栏边;有些失神沉默了;

对雨汐说的话表面虽只是劝说安慰雨汐,却字字也是真,也是我真在意的;

面对如此执着的羽,踏进这重宫;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他始终是天子,既是天子,亦既可捧我,也可覆我,而我所牵制的却是整个叶府的一大家,及包括已出嫁的芜仪,或萧岚;我无权无势,没有真正可与羽纠缠抵抗的道具,我能躲得了一时,能躲一辈子吗?每个人的耐心都有限,羽也会有对我忍耐有限的时候,不是吗?

思绪繁杂,终解不开的繁锁;

眼前,花雨飘下,随一阵风而繁华,斜阳照过重墙,撒在院内,点点疏影,点点稀零,因枝叶透下繁花轻影;

“……碧树花前斜阳笼,多姿多影复重重;春进院亭总疏空,墙角无凄也飘冷;花开花落雪匆匆,香絮谢红空倾城;残香落花尘埃了,梦里不知几时重;”

“终究尘埃寂,无端入空门,再续前缘雪,又经几重门?终等期遇终,未经崎岖岂能逢?无缘痴恋谁沉封,几世重修只凄偶相逢;谁断红丝,一端雪泪,谁欠谁恩,谁得谁劫,谁又忘我如梦……;”

淡作轻吟,话音落下,却有一滴泪挂在了我的眼角;自己哭了,而我,却不知道;

这是我对羽复杂的感情,所有一切却只因一浅身份忌讳而斩断了所有;恩情等到来世,却岂可能再轻易重逢?这样的姻缘,是我们前世时为后世所牵的红线断了吗,而断的一端依然情深,另一端则飘远,尽管有泪,却也随风而去;那是说的我,流着血泪的是羽;我欠了羽的恩,羽却得了我的劫,自己知道,却仿如梦;

也许,这只是从前古老的爱情传说,世人留下的传言,一经几世,所有都来自前世的姻缘;

然,也许这都是真,就像我死后又重生,无由来到这,不是姻缘,又是什么;

只是,我想不明白,遇到这一切,这样的羽,这算是什么;

突发现自己的可悲,自己的无助;我该何去何从?

若不是21世纪的思想影响了我,也许,我也不会如此,也许,会顺了羽吧;

一阵芳香吹过,裙衫如翼,发丝轻尔;感觉自眼边有清湿的感觉,刚欲伸手去抹;这时,一修美玉指从我眼前晃过,落在我眼角,轻轻拭掉了那滴我不知道是泪的泪;

“芜城哭了?为何?”

轻而温醇的语音,甚是温柔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