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注,韶华暗逝;
十二月二十九日,这日晚便是除夕之夜;在那之前三天我便已去了叶家;本只跟羽商量让他派人送我回叶家就好,没想羽在那之前,一天处理了所有政务同我一起去了叶家;在古代的第一个除夕夜就在叶家过的;羽说我出来叶家这么长时间,是也该回去团个圆,他也正式去拜会下我的家人;如此,便同我去了;羽的母后在宫中,三天之前羽墨同雨汐回来了,陪她过除夕之夜的,自然,我与羽也就放心多了;
羽去叶家还是一身如常便装,只是冬季,外披了锦裘披肩,我亦是;去叶府羽都没带侍从,唯一的就是一车夫,是一少年,眉清目秀的,身轻矫巧,步姿轻尔,看样子,也是有武功的人吧;羽唯一带的就是这叫方玉的少年;
刚到叶府,叶府的人不知道我们会回去,没有了萧岚的在官场,即芜仪的关系,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我们在路上时还没有下雪,一到叶府门口就飘起了稀疏的小雪花;这也算老天的照顾了;
大街小巷已人影寥寂,一片寂静清寒;
等方玉安顿好马车我们便一同走到了大门口;我与羽就立门口,方玉走去敲门;
雪飘飘洒洒稀零,刮出的风有些刺骨的冷;(这一趟回家还真是受折磨;)撩飞着我们的衣袍;我将双手都藏于衣袖间,整个人都藏在了大绒披肩中却也还觉得冷;
“啊唏……;”
无意中就打了个喷嚏;羽见了伸手来替我拢了拢披肩,后又将披肩后的帽子给我戴上;
“城儿冷了?”
一系列贴切的动作后,又伸手揽着我的肩将我藏在他的臂弯间;
我摇头;羽却拥着我,伸手拂理了我额前风吹乱的发丝,一边道;
“城儿再坚持会,已经到家了;”
我点点头;
“城儿没事;”
羽没再接语,只是拥我的手有些紧了紧;抬眸去看方玉;
方玉敲开了门,厚重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侍女的脑袋来;
“请问,您是……;”
因为太冷了,谁都不愿意出来吹冷风吧;
“我是方玉,叶家二小姐回来了,请开门吧;”稳重地道;
“小姐?”
侍女闻言抬眸绕过方玉,视线朝我与羽视来;
“小姐,您回来了?…我这就去通报夫人跟老爷……;”
一看到是我,便似非常高兴,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当喜事跑去通报了;
方玉与我与羽对视了眼,似无语;羽扭头看着我;
“我们进去吧;”
“嗯;”
方玉推开了门,让我与羽同进,后才跟身后进来,便就重掩了门;
院中一片寂静,半空雪花依飘零;还没沿回廊绕过大院,叶家夫妇及芜仪跟所有的家丁都迎了上来;
自然是叶家夫妇走最前;一看到我满脸狂喜,急步迎来;
“城儿……;你回来了?”
未走近就唤了出来;这是我娘;我躲开羽的拥揽提前一步迎了上去;
“娘;”
两手相握,我才轻口唤了句;她拉着我的手几乎有颤抖;
“城儿,你好吗?”
说着泪就流了出来;这是离别太久重逢的悲喜交加;
“嗯,城儿很好;”
看到如此的场景,自己也竟跟着落泪了;那样久别重逢的欢喜,亲情的温切,我亦身心同受,泪自动的流了出来;
她将我拥在了怀中;
“城儿没事就好,娘担心死了;”
“对不起,城儿让娘担心了;”我小声抽泣着道;那种激动,我自己也忍不住;
“好了夫人,你看,把城儿都弄哭了;”
一旁看着多叶璇见两人情绪悲化,忍不住打断了;她回神,笑了,自己抹了把眼泪轻推开我;
“你看,也是,娘怎么把城儿也弄哭了?……”
说着一边替我拭泪;
我们都止住了情绪;我轻摇了下头;
“没有,城儿是高兴的;”
我整顿了下心理,才转眸看着一旁的叶璇;
“爹;”唤了声;
“哎,城儿好吗?”
亲切地应了声;我点头;
“嗯,城儿挺好的,让娘跟爹挂念了;”
“城儿那是什么话?”
叶璇说着笑了;
这时,芜仪由两侍女揣着从他们身后走出;
“城儿;”
轻轻地唤了声,那样的话,轻得似被风吹散,只袅旋有一点回音;
一瞬寂静,我抬眸转过视线,向我娘身后一旁视去,芜仪似蹒跚地走了上来;
“姐?……”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几乎再过段时日就该临产了吧;抬眸的一瞬间,我看芜仪憔悴了,脸色苍白瘦弱,感觉弱不禁风,成了当初的我;
芜仪在我娘苏琦的挽扶下才吃力的走到我面前;她吃了不少苦吧;显然,不仅芜仪,我看到叶家夫妇也消瘦了不少;因芜仪的事都操了不少心吧;还有我;
这样的两个女儿,他们能不操心吗;一个被夫家无由休掉,一个则因之初遇险,从那后又未曾再见过,只单听了消息而已;如此,他们岂真放心?!
“城儿好吗?”
芜仪的话轻到似虚弱,听了都让人有些心疼;
我用力点点头;
“嗯;姐,快生了吧?”
我逼住心中的伤感,低语了句;
芜仪朝我挤出一个有些牵强地微笑,亦点点头,一边手抚自己的肚子;
“嗯,都九个月了,是快了吧;”
我亦伸手去抚了抚她的肚子,心中有种莫名的可惜与痛;半晌,道了句;
“真好,城儿快做姨了;”
浅浅地低语了句,声音有些低沉的失色;其实,自己快有些忍不住哭了;我低头咬了下唇,硬是让自己没哭;羽看了,走了上来,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欲意安慰,一方则同芜仪打了招呼;
“是吗?羽在这先贺喜芜仪小姐了;”
羽说着一招手,身后的方玉从腰间取出一似金牌的玉佩走来,双手递到芜仪面前;
“这是给小公子的贺礼,望芜仪小姐收下了;”羽道;
我同芜仪同时抬眸看向方玉手中递来的玉佩吊坠,两人同时眸光一惊艳;看到玉牌上竟雕琢着:御卿世子,四字;玉牌全是由羊脂玉所制,以玉代表着身份的至高,‘御卿世子’四字则镶雕在玉牌中坊,玉牌有手掌心大小,形似一令牌;这样的贺礼并非单礼,而是赐封,‘御卿世子’意味着芜仪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地位,而且长大后必为皇上所重用,皇上亲点的重臣,其着萧岚之后,代替萧岚的位置;也许,这是从没有过的重臣先例,这样的荣赐,高过胜过一切皇恩御赐吧;
在场看到的人都惊呆了;芜仪迟疑着未伸手;
“这相当于令牌,今后芜仪小姐可拿此去皇宫畅通无阻,有此牌芜仪小姐也方便找城儿了;”羽补充了句,静静无澜;希望芜仪收下;
全场一时鸦雀无声,只有方玉手中的玉牌下面的流苏依被大风吹得高高飘扬起,在风中摇曳;
这时,叶家夫妇同时‘砰’的一声同时跪在了地上;
“草民叩见皇上,不知圣上来访,招待不周,妄皇上恕罪;”叶璇伏首道;
这一下,弄得全场人都立马跪地,齐称;
“奴婢们叩见皇上!”
回廊间跪了一地,只我与芜仪未动;稍许,惊异中回神,芜仪才记起要施礼,刚欲欺身下跪,被我制止,拉住;
“姐,你不用跪了;”
她肚子那么大了,怎么能行礼呢;
羽放开我,走到叶家夫妇面前,扶起叶璇;
“我来此并未想让你们给我行大礼,便装到此,我就是叶家的女婿,羽还要称你一声岳父呢;”
一旁的方玉同时扶起了苏琦;
“大家都起吧;”我道了句;
后群家丁才起来;
羽将目光投向未收礼的芜仪;
“牌子芜仪小姐收下吧,这是我跟城儿的一点心意;”
谦虚地说了句;如此说了,芜仪再不好拒绝,方玉递过,芜仪便受了;
“芜仪替孩子谢过皇上了;”
芜仪收了牌子,还是勉强的稍欠了身;
“城儿的侍女雨汐都曾唤我公子,你也唤我公子吧,以后在我面前不必施礼;”羽道;
芜仪遵令的点了下头;
“谢皇上对我们家仪儿的厚爱,草民受宠若惊了;”
叶家夫妇又同时弯腰躬身,朝羽施礼;
羽伸手扶住了叶璇的手;
“您客气了;”
制止了,简单了句;后回眸对方玉道;
“方玉,你去将车上的东西拿进来,那是送给我丈人的;”
“是;”
方玉应声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