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词时,虽依平静无澜,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直到念完也没有,似在观视着我怎变的神情;“听懂了吗?城儿;”
语后看我未出声,便道了句;
我从惊诧中回神;
“这是你自己作的吗?”
淩迟疑了许才点点头;我懵然了,这样好的曲词,淩竟然会说不怎么样;是他太谦虚了吧;
曲词是不错,不过有些凄凉;这倒让我感觉,淩还是恶魔吗?竟能作出这样有感深触人间尘世的沧海情愁;是他太有才了?还是自身感受呢?……这恶魔,心里在想什么?
我迟疑地盯着淩看了许;突笑了;
“淩的才华真不错呢,这么好优美的曲词,淩竟然会说不好,太谦虚了吧?”
淩撑腮盯着我浅笑的神情看了半许;
“若我说好,那城儿岂不是又会说我太自傲了?我这么说其实也并非谦虚,只是自凭感觉罢了;”
说着便自伸手翻杯倒了杯茶低头就了口;放下杯子自语似的道了句;
“这茶没皇宫的好喝,茶叶换了吧;”
这样也能分神去惦记着茶的款种岔开话题,太有才了,还能说的似不着痕迹,说他粗心无礼吗?显然不适合;
这也许算是他的优点吧,尽管有圣一般的气质,又身为恶魔,跟他相处,却一点也不会感动到拘谨,反而很轻松自然;
我笑看着他,无形的接过;
“因为你上次喝的是皇宫供茶,这里自然不会有;”
他抬眸异然地看了我一眼,却不接语;显然,他没打算把这当话题;
“淩只对人类的茶感兴趣,却不对人类的食物感兴趣?对吗?”
我笑语;他依旧撑腮无澜地看着我;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是恶魔,只对人类灵魂感兴趣,这茶,其实是上次你给我喝了一次,自己就莫名的喜欢了人类的茶;
淩如实的说道;我赞同的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他松手抬头有些诧然地看着我;
“城儿这怎么说?”
看着他突感兴趣有些认真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
“那天在皇宫的情景我当然记得,那天印象我最深;那天请你喝茶,你嘴说不喝,手脚却早动了,那天我还心想,你是个心口不一的恶魔呢,很特别,有意思;”
淩愣了一愣,难得的看着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想过那天的形象在我面前竟是这样的;
无形地伸手摸了下鼻梁;
“是吗?城儿对那天的我,印象这么深啊;”
似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定想在我面前表现更好的吧;
我笑看着他;
“你不要想错了,我的意思是,你那天很有意思,啊,不对,应该说表现不错;这样的你,也算是个优点,让人不会觉得拘谨,很自然;”解释道;
闻言,淩拾着茶杯不喝,看了我半晌;
“这也跑到城儿面前能算优点?城儿看人的方法也太不一样了吧?”
这样的问句,我听不懂他是在赞我,还是本就一句简单的问句;
我伸手撑腮看着他,欲听他‘解释’;
“我不懂,淩这话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喝了口茶,悠悠道;
“这是在赞城儿,城儿听不懂吗?”
我托腮摇头,表示不懂;他却又撑腮,目光投在我脸上,另手端着茶杯;
“城儿这样的话虽简单普通,像只是在附和,但若落到一般人身上却是鼓励了,这样的话,是在鼓励他人,要有自己的性格与风格,要做自我,无论什么都不能改变属于自己独特的性格风格;表面听也许没什么,若懂,就不一样了;”
就知道他会解释,所以才特做好了舒适的姿势听他说;这样的感觉有点像羽,羽跟他一样,有什么他都会解释给我听的;
我细细地上下盯了他一眼;
“为什么……,淩会有点像羽?”
认真道;淩没什么表情,看着我沉吟了许;
“有吗?也许,不能比吧……;”
我不知道在淩口中的‘不能比’真正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身份,也许是俩人的界线,或者是另外什么,但我不懂;也许都是;
我有些谨然地盯了他许,突笑道;
“淩说话有时也会这么沉深深奥?”
淩放下茶杯挥了挥手,手支撑的头摇了摇;
“不是,应是城儿自己多想了,或是城儿自己听不懂;”
我用不解地目光看着他,期间挥手欲让侍女撤下淩面前有些碍事的琴,淩却抬手制止了;他依继续自己的话题向我解释;
“城儿真不懂?”
问了句,我自然摇头等他诠释;他自是明白的看了我眼,低眸又看着捞在手中于桌上把玩的杯子;
“所谓‘不能比’,就是人与人之间,其实是没什么可比的,都是同一种生物,都有各自的优点,世尘象征多样化,各有所长所短,何必要比试象征别人成长?尘间因为各自独特,才象征多样,如此才形形色色;世间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的,就是有,也只是像,并非真一致,总有区别差异的;”
说到这他才抬眸看着我;
“就说我与凌羽,我俩身份本就不一样,一个人类,一个可说妖魔,我们之间,岂真能比?就是城儿觉得我们相像,但我们两个也是截然不同的生物,不可能真一致本像,城儿说,这对吗?”
说后淩又问我;我不置否淩的说法,也无法判淩的说法是错,因为本来事实就如此;但,我却知道,淩所说的‘不能比’那句话,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本意,他还有隐藏了自己的真意;然,他不说,我也无法不想多问;(到后来也许我会知道,其实,淩说的就是他爱我与羽的爱不能比,亦不同,就如此而已;但,这也只能到后来才知了,此时,自然没感受,不懂;)
我笑着点点头;
“也许吧;”不可置否;
都是自然事实,本来如此,我还能置否什么呢,自然只有应了;
“真难看出来,淩脑袋中竟有这么多想法与见解,城儿自愧不如了;”
我笑语;在羽面前我都从来不认输,在他面前,真不得不低头了;
“如城儿一般,我也是看的多了,毕竟无休止的生命期限,看人间世华太多,几经千年,自然什么也懂了,何况这样的身份,自然比人类更看的透;”
那是当然,看人间演戏,当局外观众,自然最清楚不过了,何况历经千百年,再无头脑,也懂了;
淩轻然的接过我的话,自然的说了,说的亦谦虚,似心语,有历经世尘尘埃的轻叹与淡然,如过眼烟云,清淡而有感怀;
若他不说,也许我还真不知道不敢相信,淩他竟然活了那么长的岁月,流长不老,随天地共年华;有惊异的同时,也有对淩自话的感慨;如此说,漫长岁月,淩过的不寂寞吗?定会吧,不然哪来气息间的轻叹怅惆怀感呢;俗话说,就是心不会那么淡,老了;他这叫,人未老,心先老;一切只因过的岁月太长了吗?
淩看惯世人的悲欢哀乐,看尽繁华世尘规律,自然,那样的曲词定能作出了,何况他那么有才华;要怪不得,他对自己的作品一点也不满意,没达到自心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