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那小桥路,尽头就是进院的府口,两方的扶栏却各自沿向两方,陪衬着走廊;府口的走廊其都是架空的,各自沿向两方,宽竟有差不多一丈,如宫殿一般中间都有大木柱支撑,大柱没作太多的装饰,只有柱顶跟柱脚饰了典致的花纹;一派崭新的木质本色,质朴典雅更自然;这样宽的回廊我倒是惊异了;两端各沿到一定距离后就折回,向府宅后方沿去;如此看,应是对衬的,进深一丈,那沿伸也就各一丈,应是以‘回’字型的走廊,各宽都差不多;不过,后面是否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大致,应该是如此;大概两米一二的院门没关,就这样闯开着,一眼就视到了里面的场景;一眼望进去是一水流假山挡住了视线,却很美;院中有花有草有树亦有亭,如富家后园小院,格外的优雅清静;一风迎面拂来,有花香;
停在路口,经淩提醒才走过一丈的走廊向院中走去;立院中,才发现,西,北,东三个方向都有厢房楼阁;都是两层小轩阁;二层则四周都是厢房,回廊通用,‘回’字通行;
这是我一眼瞟过去所看到的大致,格调尽以优,静,雅三字形容设置;可说特美的一座府阁,都是以本色奇现;
对于环境我没什么多感慨,所以也只描写到到这里了;不过,他确实有用心;而我所描述的却并非全景,在下面看到这里如个小村庄,房屋跌起,显然,这只是一处而已;
有阳光直射入院中,暖阳无限好;院中一角有露天石桌凳子,淩就领我在那桌边坐了下来,坐前还特意取了我身上从叶府出来就一直披着的白绒披肩;着实,他不帮我取下,我自己都想取了,似太不搭调了,这样温美如春的环境,哪还需披什么绒裘披肩?岂不是太不着调惹人眼了;
他帮我解下披肩后就放在了桌边,自己亦坐我斜对面;手中是什么都没拿,只有我,手中倒是一直拿着他给我的那把黑色‘灵云扇’;桌上有摆茶具,他自伸手倒了两杯,一杯放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人类的茶,山神夫妇自己种的,也挺好喝的,我偿过了,不错;”
说着自己拾杯低头喝了口;
听他的话是有语病,但也没错,本来就是人类的茶,不可能是恶魔喝的茶吧;
我伸手取过他给我倒的茶,拿在手中却不急着喝,盯着他;
“我想见羽;”
肯定的道了句;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茶杯中的水;
“不行,城儿想要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唯独这件不能;”
喝了口茶后抬眸看着我,说的淡静认真;
“为什么?”我问,盯着他;
他撇开我盯着他的目光,又低头去喝茶;
“没什么;什么都可以,就这件不行;”
喝了口茶后,抬起手,目光又落在了杯子边,被他喝尽茶水的杯子就那样斜拿在他手中把看;说的淡然,那样的神情像是在无意识的打量着那瓷杯;
显然,是对我的提议不怎么想应,不想聊这样的话题;
他终于忍不住了?对我淡漠了?
他一直无心的把看着杯壁;
“城儿只要生下他的孩子就行了,到那天我会亲自把他送过去的,之后城儿就不再跟他有关系;”
静然的话,有些淡漠,说后抬眸看着我的反应;
“噹;”
我故意松手,杯子却像是在我手中无意中滑落,掉在了我的脚边,碎成了几块,茶水溅了我裙角;这蓦然地声音让淩一愣,有些诧然地看着我,半晌没言语;
我故作蓦然回神;
“对不起;”
道了句,便忙蹲身去慌忙捡地上的碎片;
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泄自己的不满,不满他给我的安排;因为自己无力反抗,本就无能力反抗,言语反抗了又能怎样,看他那么的肯定,多说也无意,不是吗?
我不甘心他对我的安排,凭什么,一生下孩子就说我与羽没关系了?这个决定为什么临到他来这么肯定的说?
看到我这样,淩随起身就到我身边蹲下阻止我;
“城儿;”
抓起我的手稍重音唤了句;被他一轻喝,我顿愣住,抬眸对上了他竟似有些心疼的深情目光;
“城儿不要这样,不行吗?”
轻语了句,双手握着我的手;我一愣,一手中捡的瓷块掉落;
无形间收回了手,默然起了身;
“淩有太多的能力让城儿做任何事,只要淩愿意,你又何必在乎这一点点?”
我的目光黯然,瞟向了一旁;
什么事都可自己替别人做主,不用过问别人,此时,还去管别人感受做什么;
他显然不知我的杯子是故意滑落的,只知道我对他的话反应特大,特别是说到与羽无关系时,从我脸上看到了怃然的心痛与失望;
淩收回刚才握我的双手的姿势,起身,盯着我的侧颜,突笑了;
“城儿那么聪明,这,怎么就不明白呢?”
有些苦笑,静道了句;这样的话我一听,突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竟一惊,似一瞬的心痛;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心痛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懂,所以也没太在意多去想他的心情与用意;(然,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己的爱,而我却看不到,不懂;)
仍是半侧身的姿势,淡语了句;
“若城儿真这么聪明,岂会落得这样的路径?”
我自又在桌边坐了下来;
“不管你怎么做,我无话可说,但若要我忘记羽与他没关系,那是不可能;不管你出于什么心让我生下孩子,但我还是谢谢你;今后我不想再听到有人唤我‘城儿’,那样的称呼,淩还是改了吧;”
我的话虽轻,却有冷意;他闻言勾起了笑;
“这样的称呼,城儿是留给他的吧?没关系,那城儿想要我称什么?”
轻语,那样的笑,自然迷人,一点也不像是伪勾上去的;但其实,是伪装的吧,不想与我吵,冷对吗?
“无颜;”
我想都没想就说了这个名字;他听了却皱了下眉,互手看着我;
“为什么是‘无颜’?”
“本就是休命之人,对红颜世尘早就缘了,能站在这里只是牵强,对于我来说一世尘颜已结,还有什么岁月年华的容颜留在这世上?无非一空壳而已,此世早已没有我叶芜城再有的岁月容颜;花落花休已,残颜欲休亦零尘埃,风逝无痕……;”
听到这话,淩竟有轻叹从他唇边滑落;
他绕过桌仍在原位坐了下来,没正面坐桌边,而是侧身坐凳子上,一手肘有搭桌沿;
“我不会吞噬你灵魂的,你只管安心养胎就好了;”
垂眸低语了句,突站起了身,转身面对我;
“‘无颜’就‘无颜’吧,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淡语了句;
说后未等我回神抬眸回答,他却已转身而去,蓝衫在半空留了个飘起好看的优弧;刚走到院中,就遇到了迎面端着餐点盘子走来的山神夫妇;双方都稍停了脚步;
“公子;”
两人同时尊称了声,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的淩朝他们点了下头;
“那位姑娘就拜托你们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
依是淡语;……他生气了吗?!
“放心吧,公子;”
两人同应了句,都有笑颜;
淩随口应了声,就见他周身烟雾一散,转眼就不见了;
显然,山神夫妇感觉到了淩在生气,却不知他在生什么气;端着盘子都对蓦然极端离去的淩所在的空地愣了愣;后摇摇头,才朝桌边走来;(年轻人就是急躁气盛!)
淩说的那句话虽不知道是否是真,但自己听了还是很震惊;而这样的话就算是真,以此时的气氛我也不可能真心向他道谢;其实,换种时节,也好吧;
他们端着盘子到桌边,我起身帮了把那婆婆;桌上的披肩我早就放在了一旁凳上;她满脸是笑,整理好几碟小菜后就坐了桌边;
“小姐请吧,老头子,给小姐盛碗米饭;”
对我道后又对坐另一旁的她的丈夫道了句,满是慈爱的笑;桌上,摆了几碟青菜,中间摆了一碗水煮鱼汤;
她的‘老头子’很听话的‘嗯’了句,就拾眼前的碗给我盛了碗;
“我自己来吧;”
我这样的话刚出口,他已将碗递到了我的面前;
“小姐,用吧;”
亦是满脸慈笑,都是很亲切;我双手接过;
“谢谢!”道谢了句;
我端过碗放到自己桌前,看到他们两个不动,便看着山神婆婆很客气的问;
“婆婆你们不一起吗?”
“我们就不用了,小姐自己用吧;”
说着给我拾起了筷子双手递给我,我愣了愣才接过;
“我叫叶芜城,婆婆您两人以后就叫我芜城吧,不用叫小姐了;”我浅笑着道;两人依面带微笑,迟疑了许;
“也好,那芜城也不需客气,就唤我伯(bai)娘,唤他仟伯(bo)就可以了;”山神婆婆道;
我愣了许,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这是我们的名字,芜城唤着方便就行了;他叫仟伯,我就叫伯娘;”
我木然的点点头;好奇怪的名字;伯娘见我还愣着,提醒催促道;
“芜城快吃吧,不然都凉了;”
“也对也对,快凉了;”仟伯加了句;
“嗯;”
我点点头,便伸手去端了碗;
“你们先聊着,我去后院给鸡喂点食;”
仟伯说着便起了身;
“去吧去吧;”
伯娘一点也不挽留,仟伯笑着捋了把雪白的胡子,看着我;
“那芜城先吃,老头先走了?”
“嗯;”我点点头,他便背着手,一手拄拐杖走了;样式就是一得道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