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笑语了句,语音肯定;
“芜城刚才说的那边,其实跟这里一样,同是人类世界;”
没想我的低语听在了伯娘的心上;这让我更不解;
“这里离那很远吗?”
我问,她摇头;
“不是,这里离皇城都很近,芜城一定很奇怪吧?因为这都是公子亲手所造的,这里与外界隔离,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整座山谷都在公子的罩蔽下,这里会四季一如常,景色不会改变,时间属于停止的,人类呆在这里,永远不会变老,会永远停在他进来时的模样;所以,芜城肚中的孩子一出生就应该抱离这里,否则永远也长不大,要如此,那你就很难带了……;”
这让我震惊诧然,太让人匪夷所思,但眼见如此,也不得不信;
这一切,他都是为我吗?这样的淩……,这样的恶魔……;怎么会这样??!
一天之间让我听到这么多惊奇的话,我不知道我当时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但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想就会不平静,不可思议;
伯娘还告诉我,这里以前本来没有时间静止的,是淩后来补上,施的一道奇异结界,才会如此;话只听尾,稍想就知道,因后来我要住进去,不是吗;可见,淩的决心与执着;(另外又反映,淩很强大,什么都能做到;)
——人类不可能随恶魔一样生命长久,所以,他只有锁住时间,让它不会流逝,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让我永远不会苍老死去;想不明白,他也为何如羽一般执着,就算学羽,那也不一样,不是吗,他是恶魔,身份两重,他怎么也如此痴傻呢,不知道,他这样做,比身为天子的羽独为我所做的决定压力负担更重大吗;两重身份,两个界线,这样的坎,这样的负重,他怎么也去扛也去闯呢?
……怎么恶魔也会那么傻??!
在伯娘嘴里,我算是又新一步认识了淩,才发现,他竟是个‘情种’恶魔;
在碧月谷呆着并不寂寞,因为有伯娘跟仟伯这样爱语又慈祥的两位山神,他们在这里过的是小村生活,如常家村民一般,自耕自作;之所以如此,也许,是漫长的生命时间太无聊了吧,才过起了人间的小村生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是否是真,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一直认为,确信,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才会得出这个结论的,虽然毫不搭边际;
山神夫妇很喜欢种茶,所以,我也偶会去给他们摘茶什么的,还会帮他们喂喂后院子里的野鸡,都是些漂亮的野鸡,毛泽鲜艳,有红有绿的羽毛,很漂亮,我很喜欢;他们说这是之前淩特带回来喂着给我吃的,可我不舍得,一直都有喂着,有数十只;因如此,山神夫妇每天的汤都是鱼汤,吃的我都腻了,却也要被他们盯着喝下,每餐一碗,说是为了孩子,也要忍着;不过,淩知道了,每次来谷中就会顺带几只野鸭或野鸡什么的让伯娘他们炖给我吃;而我通常只看到炖熟了的野鸭野鸡,这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
每隔一礼拜,淩都会来此,每每呆一两天就走,从不会呆太长时间;之所以如此,因为我一看到他,就会要求他让我见见羽,哪怕在那天在伯娘那样的情景方式下看一眼都无所谓,可他却推脱,不答应;如此,有的也只是冷战了;仅因如此,他也被我吵着烦吧?他却从不在我面前表露,如平常在我面前一般温柔尔雅,静似水;
曾经,我有请求过山神夫妇帮我,用水镜的方式让我看一眼羽,他们却都沉默不应,或借词推脱,想必是淩不让的,所以,我也不太勉强了;专心只找淩,想让他答应;而他越不让我见,我就越想见,越惦记着羽;这就是,越不成的,越不行的,执念就越强;
我从不开口逼淩,只是偶提,恳求;也不在他面前发脾气;因为我没理由,这是一个人的执着,为自己爱的执着,我没权利打破人家的梦,也没理由;因为我不想伤害像羽一样为爱痴傻执着的他,这样的真爱者,我不忍心摧毁打破;
他为我付出的代价,比任何人都大;
碧月谷的时间只是昼夜交替,除了白天就是黑夜,不会有四季,但若淩在,该属于外界的景色了,他就会自主换掉谷中的景色,这是为了不让我看久了厌;我不喜欢冬天,因为我怕冷,所以他从不换冬天的景色,从春季换到秋季就终了,再重新来;这就是谷中的特点;每个时钟点,仟伯就会整时敲响小钟楼上的大钟,这是规律,久而久之,听多了,每天每时钟点我都会莫名的幻想钟被敲响的样子,想着钟声独特的旋律,那样的长鸣,打破谷中所有的清静;
房屋间,有一座拱起连搭成道路的桥路,上面很平坦,地铺砖石,一方有桥栏,上面长满了花藤蔓,葱绿生机,小花点缀,很漂亮;说是桥,其实并非是,只是一房屋前的坪地,因下面就是一不高的崖壁,这样的坪地搭砌起来供路行方便的;那里摆了石桌凳子,能供人赏景歇脚;我很喜欢坐那里,那里能看到绿草坪滩,及那幽幽碧月潭,柔阳撒下,幽幽潭水碧光粼粼,水波闪闪,特别的迷人好看;因为那地方稍高,所有景色几乎都能收视眼底;而这里,是我坐的最多的地方,我很喜欢坐那喝茶,失神的看那碧月谷风景;
转眼,已是秋中八月;谷中的景色淩在一月前如常就换了秋初的景色,一直未改变,所有的景色都还只是带微涩,稍变了色,不细看,也许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八月,时间过的真快,我肚中的孩子就快生了;他很乖,很少折磨我,所以,感觉怀他也不是很辛苦;尽管自己的肚子很大了,但我还是喜欢独自坐那桥坪上喝茶看风景,如常一般;
这日,柔阳温和,懒懒撒下,特别怡人的天气;我坐在石桌边,双手中捧了杯茶,目光却盯着对面有些甚远的潭光风色失神;
一阵风从我身边拂过,一瞬撩起我的长发裙衫,划过优美美好的弧线,风中,有冷荷的清香;刚意识回神,一披肩就轻落在了我的身上;冷荷香更浓,从身边飘散出,很清香怡人;
“颜儿都快生了,还喜欢到处乱跑;”
轻尔的笑语就从我身后传来;我未回话,伸手放了茶杯于桌上,接受了他给我的淡白披肩;身后的淩又稍绕我身边欲替我系好披肩的襟带,却被我无形中自接过了;我一边系好襟带;
“找我有事?”
静口问了句;不再有之初刚从羽身边离开时的冷淡;
忘了说,淩,不让他叫城儿,他却换了叫颜儿,总是不会唤我全名;“颜儿”这样的称法,他从第一次走后二次回到谷中就兴起了;我也没多大反应,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不叫城儿就行,其余都无所谓;之前是这么想的;
淩在我身边的座位侧身坐下来,脸上迷人的笑依然;出于客气,我伸手欲去给他翻杯倒茶,因肚子的原因有些不方便,迟缓,他却伸手提前一步,自己去拾了茶壶,自己给自己倒;
“没有,只是没事来找颜儿聊聊天;对了,颜儿都快生了,为何伯娘也不跟着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