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烟溜达着,看这会儿谁敢逮我?
阿曹压低嗓子朝我喊道:“枫子,低调点儿,蹲下,小心被发现了!”
我朝阿曹摆摆手,示意他开始干。
我嘴里喷云吐雾,我举头望明月,没有低头思故乡,今夜的月亮好圆,夜好安静,夜好美,我诗兴大发想作一首诗:
今夜有人眠
有人心事烦
有人闲疼蛋
校园造破烂……
我像个诗人一样,享受着夜的安静,校园像个尸骨已寒的坟场,死气沉沉的很不自然。
“咣当……咣当”……
车棚里,阿曹用板砖砸电车砸的火光四溅,嘴里嘀咕着“崔大炮!崔大炮……”
金属零件纷纷落地……
我丢掉香烟,跑过去对阿曹说道:“低调……低调……”
阿曹一脚又一脚地踹在电车上,说道:“痛快啊!痛快啊……痛快啊……”
我硬是拽着他往外撤……
老邵的房间相当隐秘,位于四楼的墙角处,那个楼层只住着他一个人,我担心的是,如果晚上他心脏病犯了,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啊!万一他往楼下跑,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到一楼呢,只有跳楼了吧?
整座楼的灯灭了,偶有几声蟋蟀的叫声……
阿曹悄悄地把耳朵贴在老邵的房门上,我弓着腰,打起精神注视着楼里的一切,一有风吹草动,我拔腿就跑。如果老邵发现了我们,我就一个无影脚把他踹回屋里,然后再跑……
阿曹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叫声,小声说道:“别出声,屋里有声音?”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叫声是从屋内发出来的,好像是男的?这声音不像出自老邵的嘴。
我兴奋极了,今晚果然有收获。
屋里有亮光,窗户没关严,窗帘微微抖动着。
阿曹说:“不对劲,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我说:“嘘……是老邵,这老不死的心理有问题?”
我迈了一小步,蹲在窗户下,窗帘触手可摸,好奇心催促我把窗户慢慢扒开,当黑色的窗帘挡不住我的视线的时候,一副惊人又恶心的画面进入了我的视线,崔大炮和老邵两个人一丝不挂地窝在床上……
眼前的画面令我恶心到想吐,阿曹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二人,看的是元神出窍。我屏住呼吸几乎忘了出气,阿曹惊讶的张大嘴巴,眼珠子快蹦出来了。
我悄悄推了推窗户,老邵警觉性极强,他猛然抬头看向了窗户。
我们赶紧蹲下,我忍不住要吐了,一旁的阿曹的先吐了起来,屋里的老邵吼道“谁在外面!”。
糟糕,被发现了……
“你爷爷!”我脑子一发热,大骂一声,一脚踹在门上,随即抓住阿曹拔腿就跑……
我一边往楼下窜,一边嘟囔着“完了完了,插翅难逃了,要被老邵逮住了……”
我们跑到一楼时被老邵一声喝住,他打开手电筒,从四楼往下照。
我俩被他吓蒙了,立马站住了,阿曹的嘴成了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坏了,坏了……”
我捏了阿曹一把,说:“低下头,千万别抬头……”
“干什么的?站住!”老邵发话了,他的声音比开全校集体大会时更响亮,不过声音略显沙哑。
“抬起头!听到没有!”老邵命令我们。
这厮近视眼,我们低着头看不到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戴眼镜?黑灯瞎火的,他戴了眼镜从楼上往一楼看能看清吗?
我大喊一声:“邵老贼,你吓唬谁呢!”
阿曹拉着我就跑……
身后传来老邵扬言要“我要废了你们!”的吼叫,回声在公寓楼里久久回响,不愿散去。
我们马不停蹄地向宿舍的方向跑去,到了大门口,发现门已锁上。
阿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行……进不去了,在外面待着危险……”
我问他道:“这可如何是好?”
阿曹使劲儿地挠头,说:“不知道,要不拼了算了?”
我急得直跺脚,说:“拼你个头啊,保安揍扁你,翻门进去。”
阿曹说:“大门好搞定,里面那个门怎么翻?刚换的新门,撬不开!”
我说:“时间来不及了……”
门内的宿管室的灯忽然亮了,传出一句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啊?”
我俩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坏了,快跑!”
我们转身跑向大厕所处,唯有逃到校外才是最安全的。
阿曹翻墙时不慎从墙顶掉了下来,摔的哇哇直叫。
我拽着他的一只胳膊,一路飞奔,带着他个拖油瓶跑起来费劲,我恨不得像放风筝一样把他抛向空中拉着跑。
我们在网吧开了电脑,前半夜看片儿,后半夜睡觉……
第二天醒来,一身烟味,又睡过头了,我把阿曹叫醒,告诉他该走了。
阿曹醒来看了我一眼,说道:“逃课一天吧,最近查的严,迟到了被逮到是死路一条,反正怎么都是死,不如在网吧死个痛快……”
他交代完“临终遗言”后倒头又睡过去了。
我叫不醒他,只好丢下他,独自一人回学校……
我慌里慌张地往教室里钻,在班门口被崔大炮拦住,跟他撞了个满怀。他面色苍白,无精打采,虚的站不稳。
我吓到他了,他退后一步,指着我说道:“出去!”
我转身站在门外,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早知道是崔大炮的课就不回来了,我昨晚忘了查课程表了。
阿曹这会儿在网吧睡的正香,我羡慕他,我不知道迎接我的将是什么?
我紧张起来,崔大炮会怀疑昨天的事儿跟我有关吗?
对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昨晚我和阿曹在一起。如果他问阿曹,我编个谎说他昨晚回家了,事不宜迟,我赶紧掏出手机给阿曹和文祥哥发了个短信,大家必须全力配合我撒谎!
崔大炮如果知道我们砸了他的破电车,他肯定不会饶了我们……老邵昨晚记住了我的身影吗……
我越想心里越乱,此刻的我心惊胆战,孤立无援,各种不好的画面在脑海浮现,一晚没睡好,大脑迟钝,无精打采,我如何对付崔大炮呢?他若怀疑我,我就死不承认,一赖到底!迟到倒没事儿,最多罚五块钱,不对,是十块,崔大炮在上个礼拜把迟到的价格涨了一倍,他是个具有商业头脑的小胖子……
崔大炮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把我推到墙上,以仰视的角度质问我,说道:“你给我说实话,我的车是不是你砸的?昨晚的事儿……”
他口臭严重,恶心死我了,我要吐了。
我恶心起来,推开他,一遍呕吐一边说:“拜托你去刷刷牙再来诬陷我,你吃了什么那么臭?”
崔大炮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看着我,想起昨晚和老邵的勾当了吧?
他在想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空洞。
我忘了恶心,又开始心慌起来……
几分钟后,老邵带着一群老师溜了过来。
崔大炮面带笑容,一溜小跑上前迎接,他们嘀嘀咕咕一会儿。
老邵朝我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跟屁虫,他们习惯三五成群地在校园溜达,耀武扬威的,很官方,要不怎么能显摆老邵的威风呢……
我站在那儿,像摆在案板上的一条将死之鱼,做好了又一次任由一堆屠夫任意宰割的准备。
老邵盯了我几秒,不发一言,应该是在思考如何问我昨晚的事儿?这事儿太另类,他不好意思直接问我,没法儿问啊,他可能怀疑我,不确定他昨晚遇到的就是我或我们,反正阿曹不在这儿。
他面色苍白,满是倦意,他不先跟我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他妈跟这种披着人皮的牲口没什么可说的,他默默地走到一边,他的跟班们立马跟了过去。
老邵又回来了,站在我面前,我们距离很近,他直视了我几分钟,又把头扭向一边,不知他在想什么?他的跟班们应该不知道昨晚他和崔大炮的事儿吧?我料想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伙人这会儿是来巡视班级的,不是因为老邵的事儿,我心里不太紧张了,到此刻谁也没向我问关于昨晚的事儿。
他们一伙人很仁慈,没把我打一顿来证明自己与主子站在同一战线,他们不问发生了什么事?不问我犯了什么错,他们像伸张正义的警察叔叔训斥可恶的犯人一样把我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
这是我第二次被群咬,第一次是我英语考第一,崔大炮怀疑我作弊,我在门外被一群道貌岸然的教师训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崔大炮个子虽小,爆发力却大的惊人,他用啤酒肚把我顶到墙上,一蹦一蹦地对我指手画脚,他想要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