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清早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矮瘦的雇主。阿木在他身后喊他,他也没听见。
“奇怪。班主一大早去哪里?那个方向可不是去吃饭的。”
阿木见班主行色匆匆,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便追在后面。
班主经过村里的一条巷子,整条巷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头坐到石磨边抽水烟。
班主从那老头身边的经过的时候,那抽水烟的老头微微抬头,呆呆地看了看他。他礼貌地朝那老头点了下头,从他身边走过。
他看见那石磨还在转,但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班主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他觉得这老头年长,脸上写满的了故事,心想:有些事如果甄老板刻意隐瞒,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出来,不如讨教这个老爷子,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老大爷!你好!”
班主满脸笑容,怕这老头听不见,特地拉大嗓门。
老头吹了口烟雾:“小伙子,什么事?”
班主觉得这烟好呛,味道很特别,闻起来都是青草和泥土的气味,猜想一定是本地最下等的老土烟。
“老大爷我想跟你请教个事。”
“什么事?说吧。”
“你知道祠堂那间偏房的事吗?过去是不是有一个女人在里面上吊自杀了?”
“呵呵!”老头又吹了口青草泥土味的烟雾,“不止一个吧?”
“不止一个?到底怎么回事?”
班主蹲下,心想那狗日的甄老板果然有事瞒着他。
“我小的时候,老一辈就千叮万嘱别到祠堂的那间偏房去玩。当时我想多半是怕我们小不懂事,到祠堂扰了祖先的清静。后来,不记得是哪一年了,那房间里真出了事,有个地主的女儿在里面上吊死了,才十八岁!”
班主心颤了一下:“那姑娘为什么上吊啊?”
老头叹了口气:“听说心上人打战被打死了。”
“那.....那吊死的女戏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地主的女儿从小喜欢听戏,在她第一个忌辰的时候,那地主给她请了一个戏子给她唱戏。那戏子就住在那房间里,没想到刚唱完一场戏,第二天就发现她吊死在床上。”
班主身上又起一阵鸡皮疙瘩:“那女戏子为什么要自杀?当晚有没有发生什么怪......特别的事?”
“官府的人说是因为那戏子夜里遭到村里某个或某几个男人侮辱,羞愧难当上吊死了。因为那戏子长得十分漂亮,身上也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哦!又一个可怜的人。”因为同行的关系,班主对这戏子格外同情,“那些杀千刀的男人后来有没有被抓起来枪毙?”
老头摇了摇头:“根本找不到凶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班主十分气愤:“怎么会这样?那戏子不是白死了吗?”
“因为根本没有凶手!”老头压低了声音,“村里的人暗地说是那地主歹心,想让那戏子唤回女儿,结果害那戏子被女儿带走了。”
班主越听越糊涂:“什么歹心?什么唤回女儿?”
“如果不是歹心,为什么安排那戏子住在那间房子里?那地主的女儿死后停尸在那房间里,头七的时候,尸体突然失踪了。”
班主神经一紧:“尸体失踪了?”
“是的。有个鳏夫夜里看见有只红眼的三脚猫跳进那房间,不一会就看见那尸体跟着那三脚猫朝祠堂后面的小山走去,就没了。”
班主睁大双眼:“这事是真的吗?还有其它人看见吗?”
“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因为这鳏夫平时不务正业喜欢胡说八道,他说的话没人相信。但没几天他就掉在池塘里淹死了却是千真万确的,尸体失踪也是千真万确的。我记得我那时虽然是一个成年人了,一到夜里就不敢出家门。”
班主傻住,他顾不得细想那戏子的死到底和地主的女儿有没有关系,只是心里感到十分不安。
“村里人还怀疑那戏子身上的伤是那只红眼三脚猫抓出来的,并不是官府的人说被男人侵犯时留下的。”
“红眼三脚猫?怎么又和它有关?”
老头看着班主惶恐的表情,淡淡说道:“她死的那晚上,有人在台下看见那只猫躲在墙角看她唱戏。.......”
“啊!啊!”
阿木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止不住心中的惶恐,连声尖叫。
“阿木?你在这里干什么?”
“班主!班主!”阿木慌张地走到他们跟前,浑身瑟瑟,“我也在台下见过那只红眼三角猫,还有亮哥也看见了.......”
“不可能!”老头摇了摇头,“那都是三十三年前的事了,什么猫能这么长命?”
班主也连忙喝道:“阿木,别胡说!”
阿木也顾不得班主曾经的吩咐,叫道:“真的!那只红眼三脚猫真的又出现了,不然亮哥脸上的伤是谁抓伤的?”
在听到这老头讲故事前,阿木和王亮并没听过红眼三脚猫。班主料想他们不会撒谎,而且他自己昨天也看见甄老板身边有一只瘸了一条腿的三脚猫。
想起那只从身边惊慌逃窜的小黄狗,想必是被那猫给吓坏了。狗追猫逃是天性,可那只小黄狗竟然会怕一只跛脚的猫?
越想越是冷汗淋漓,班主一个不小心坐倒在地上。
阿木连忙去扶起班主,哭丧着脸问:“班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你们真的看见那只三脚猫.......”
老头起身走进破木门,背着他们摇头叹气:“那就糟了。它一出现,必有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