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良善之辈

顾千兮醒来的时候,巳时都已过了。

双眼轻阖的顾千兮习惯性地准备翻个身接着睡,奈何腰间的手臂将她牢牢地困住,翻不了身的顾千兮倏地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昨夜的种种如洪水一般涌入她还未完全开始运转的大脑。

思绪回笼的顾千兮脸颊一热。

看着怀里的人儿脸上的肌肤不断沾染上红霞,云逸辰抬手轻抚过她脸上的红霞,薄唇极其自然地再次落下……

等到风停雨歇,未时都快过了。

看着透过窗户缝隙斜照进来的太阳光,顾千兮红着脸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她真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听风居里都是自己人,你无需顾忌太多。”一脸餍足的云逸辰长臂一伸,再度将人捞进怀里。

顾千兮没好气地白了云逸辰一眼,她昨夜来的听风居,今日未时都还没有出去,傻子都知道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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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里,影四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馒头,跑了一晚上茅厕,腿都蹲麻了,再不补充点营养,真要给他拉虚脱了。

为了主子的X……幸福,他也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将军,还没出来吃午饭吗?”透过花墙的缝隙,影四瞄了眼主院的方向。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上完早朝回来,又是好几个时辰……

啧啧!

什么秘药啊!??

这么厉害……

赵青蕊也是个憨的。

忙活了这么久,白白为顾二小姐做了嫁衣。

“这么多馒头还堵不上你的嘴?”魅二横了影四一眼。

主子软玉在怀,温香盈齿,饿两顿算什么!

他怀里要是能搂那么一美人儿,别说饿两顿,就是饿两日,他也能受得住。

再说了,主子望这口肉,望了将近一年,好不容易借赵国那憨憨的手,将人哄上了榻,还不得可劲……

温存。

“二哥,三哥昨夜去找神医要什么药了?主子受伤了吗?”影四看了眼主院的方向后,放下馒头,往魅二身旁凑了凑,小声道。

盯着影四看了几秒,魅二移开了眼。

同这傻子说话,他都害怕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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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闹了,我还疼着呢!”刚泡完澡,见某个衣冠禽兽又要上手,顾千兮直接急了。

狗东西……

早知道他这么狗,就应该让他自曝而亡算了。

省得祸害她。

“你想什么呢!?我是想帮你抹点药。”云逸辰笑着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

“我又没有伤着,抹什么药?”顾千兮一愣。

“你刚不是还嚷嚷着疼吗?怎么?现在又不疼了吗?要不我们再……”云逸辰嘴角勾着坏笑,说着就要动手。

顾千兮脸一红,直接拍开云逸辰虚张声势的手。

“药给我,你出去,我自己抹。”顾千兮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

云逸辰拉起顾千兮的手,“兮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夫妻,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一双人。”

将人揽进怀里,云逸辰才又接着道:“兮儿,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他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她的依靠,更阻碍不了他与她……

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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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出屋子,捧月阁那边便得了消息。

永安公主即刻让人将晨起便开始准备的杜仲烧驴腰、鱼鳔炖熊掌、羊排山药汤、红烧驴鞭、乌鸡汤、阿胶红枣桂圆羹送了过去。

旁的东西顾千兮不知道,但驴腰和驴鞭这两玩意儿,光听送菜的婆子报菜名,顾千兮就涨红了脸。

永安公主还真是……

用心良苦!

饭桌下,云逸辰轻捏了一下顾千兮的手,一脸坦然地让婆子们将菜放下。

一顿饭吃得顾千兮别别扭扭的,一直喜爱吃青菜的某人倒是夹了好几筷子红烧的那什么。

看得顾千兮脸上的热意就没有下去过。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面对这样的他,还是别扭得紧。

放下筷子,坐立不安的顾千兮就准备起身回凝霜阁,却被某人拦腰抱回了内室。

“我去一下如意阁,有些事还是得当面说清,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回来陪你。”替她脱去了鞋子和足衣,云逸辰扯过锦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顾千兮额头落下一吻后,云逸辰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阖上的房门,顾千兮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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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阁里,双眼红肿、目光呆滞的赵青蕊呆坐在正厅里的椅子上,巧秀站在一旁,片刻也不敢离身。

从昨夜回来,她家主子就一直坐在那儿,任她磨破了嘴皮,也不肯进屋休息。

王爷要是知晓郡主在燕国受如此大的屈辱,该多难过。

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青蕊缓缓抬眸,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了下来。

“云大哥!”赵青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模样仿佛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

云逸辰面色淡淡的迈进正厅,随意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影三、影四一左一右立在门旁。

“云大哥,这是要与青蕊生分了吗?”看了眼二人之间的距离,赵青蕊嘴唇动了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从赵国出发的时候,她坚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娶她。

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远万里而来。

为了造成她寒症入五脏六腑的假象,她不惜照一日三餐服用那又涩又臭的秘药半年。

一百八十四个日日夜夜啊!

结果呢?

他的心他的人都给了那个庶女。

“云大哥,那个庶女真就那么好吗?”赵青蕊不甘地拿出了这段日子让人收集起来的证据,捧到云逸辰面前。

身为女子,不敬嫡兄,却与所谓的义兄私相授受。

身为孙女,却将两个腌臜货的棺木葬入了祖母亡父的坟堆旁,气得祖母当场晕倒。

仗着有个做定国侯世子的义兄,亲手砸断了她祖母院里下人的双手,致其终身残疾。

磋磨父亲妾室,虐打家中奴仆,排挤庶妹,与庶妹的夫君关系不清不楚……

这一桩桩,一件件……

岂是良善之辈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