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别急啊,马上就要到家了……”宋羽背着唐墨言走了接近两公里的路,终于回到了家,七层楼倒是不高,但是已经背着唐墨言走了一路的宋羽,显然对此有点吃力。
“这是哪里啊……”唐墨言哼哼唧唧,宋羽无奈地笑了笑:“咱们要到家了,你把钥匙放在哪了。”
唐墨言紧闭着眼睛,小脸因为醉酒红成一片,说话含含糊糊:“我不告诉你……宋羽告诉过我……不许给陌生人开门……”
宋羽听到唐墨言这句话,顿了一顿后,停下了脚步,楼道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过堂的风声。
宋羽微微一笑:“我就是宋羽,不信你看看我……”
唐墨言完全不睁眼看,嘴里念念有词:“你才不是宋羽呢,你说话那么吵,宋羽对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都不会对我大声喊的……”
宋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背着她往楼上走:“是吗?这个宋羽对你这么好吗?”
唐墨言低声回应:“宋羽对我最好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躲着他呢?”宋羽迈着沉重的步伐,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也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
唐墨言突然开始放声哭泣,抽泣声在楼道里传荡,泪水也打湿了宋羽的衣领,宋羽也是清晰感觉得到,轻松的表情变得复杂。
“你这……怎么还哭上了……”宋羽一下子没了办法,好在终于走到了七楼,唐墨言家的门口。
“墨言,你到家了。”宋羽把唐墨言放下,轻轻呼唤,唐墨言尽力地睁着泪水模糊的双眼,定睛看着自家的房门,晕晕乎乎之下依稀可见地进行确定。
唐墨言一步一步蹭到门前,轻轻地趴在了门板上,随即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宋羽站在一边,又好笑又无奈。
“这样也不行啊,总不能在楼道里睡一晚,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宋羽尝试着从唐墨言的几个口袋里寻找钥匙。
机缘巧合的是,醉得稀里糊涂的唐墨言,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清醒了,睁眼看见的,正是蹲在自己身边,试图翻找钥匙的宋羽。宋羽的手在她的口袋里摸索,在唐墨言那里感觉像是宋羽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不禁让她浑身一颤。
“你干嘛呢……”唐墨言情不自禁地用着娇羞的声音喊出来,宋羽抬头看向她,她也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
宋羽手忙脚乱地退后几步:“不是……我只是想找钥匙,把你送进屋里去……”
唐墨言的脸再次红成一片,不过这一次显然不是因为喝醉,至于脸红的原因,其实不言而喻。
“哦,钥匙……”唐墨言也慌慌张张地翻找,从裤子的口袋里找到了钥匙,对着宋羽傻傻一笑:“钥匙在这里呢……谢谢你送我回来。”
宋羽咧嘴一笑:“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唐墨言见他要走,立刻将其叫住:“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我说过会跟你讲清楚,就一定会讲清楚的,进来说吧。”
宋羽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跟着唐墨言的脚步,两个人前后脚走进去,轻轻地关上了门。楼道里恢复了安静,声控灯也熄灭了,夜晚寂寥的过堂风照旧吹着,沙沙的落叶飘零着,响着。
宋羽走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整洁的如新房一般的房间,不说一尘不染,也可以说是整整齐齐,虽说唐墨言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但是能够维持这么干净,也是不太容易的,很显然她平时多么注重细节。
“我是真的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别见外?”唐墨言凌乱的头发披散着,她在宋羽面前完全不顾及形象了,安排宋羽坐在了沙发上,便四处忙活着帮他倒水。
“墨言,别忙了……”宋羽叫住了还在忙活的唐墨言,唐墨言端着水壶,眼神飘忽,神情恍惚。
“行,这里没有外人,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不回我微信,不接我电话,连上学都不去了。”
唐墨言辛酸一笑,拿着杯子走向宋羽,轻轻地坐在了他身边:“其实,这几天我去了医院,所以没去学校,至于不回你的消息,只是我不想打扰你。”
宋羽立刻警觉:“医院?你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
唐墨言呵呵一声淡蔑:“没问题,就是因为没问题,我才更要去医院!我没有抑郁症,我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给我下这样的诊断,为什么要给我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说我没有抑郁症,为什么他们都不信……”
宋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唐墨言估计不是第一天有这样的想法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和行动,但是之前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可以耐心忍受呢。
唐墨言精神的确有些恍惚,拉住宋羽的胳膊不放:“宋羽,我没病……我没有抑郁症……他们都不相信我!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宋羽一把拉住唐墨言的手,认真地说道:“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啊!可你为什么不理我呢,我不相信你只是因为害怕打扰我。”
宋羽和唐墨言眼神交汇,心头的思绪错综复杂。
“我不想打扰你,更不想拖累你,你已经因为我而受到了那么多议论,我不想你再遭到任何的指责了,这就是我当初跟你说的,也是我的真实想法,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了……”唐墨言微微一笑:“你害怕了?你以为是你的原因?”
宋羽深吸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傻子,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埋怨你什么呢……”
一个看起来复杂的误会,其实就是这么容易解释清楚,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记忆,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矛盾。但是不得不说,二人可被称为生死之交,也不乏患难之情。
宋羽心里头惦记的,是唐墨言的病情……
唐墨言的抑郁症,显然是加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