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驻一鸿院办事处,李老道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三辆装载着三清像的牛车,缓缓驶入观海镇,直奔一鸿院而去。

因为前半夜失眠,徐馗和洛姝一直睡到临近晌午,才悠悠醒来。

出了房门,两人对视一眼,徐馗‘呵呵’两声,想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洛姝到是满不在乎的莞尔一笑。

两人出来客栈直接前往一鸿院,等到了那里时,三辆牛车正好要准备离开小镇,上面多了三尊佛像。

徐馗向看热闹的百姓了解了前因后果,心里直骂李老道太奸诈了。

原来他在来小镇前,就已经命人开始塑造三清像,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要道占僧庙!

李老道之前还堂而皇之的说替佛家打理下寺庙,现在想想,简直厚颜无耻。

不过小镇百姓可不会像徐馗那样,想的如此之多,对于李书怀霸占了一鸿院,他们不但不反感,反而更多的是喜悦。

一来是李书怀为他们解决了那厉鬼,二来嘛,这里毕竟是东太阿洲!

以道最尊!

目送那三辆牛车远走,徐馗携洛姝迈入一鸿院正门,准备去见见这位道教住一鸿院办事处的,李老道。

此刻这李老道正站在三清殿前,面露笑容,为香客分发燃香,瞧见徐馗二人向自己走来,不由得问道:“要不要上柱香?”

徐馗心里骂了句‘MMP’,但手上还是接过李老道递过来的燃香,走到三清像前拜了三拜。

他也根本没注意到,李书怀并未将燃香递给洛姝,后者也没有要上香的意思。

洛姝微微仰头,瞅着殿中三清的正脸,目光中没有半点尊敬的意味。

徐馗将燃香插入香炉中,转过身,就瞧见戚相公走来与李书怀说着话,二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子佝偻的老者。

说了没几句,戚相公接过燃香,正准备走进三清殿,就看到徐馗迎面而来,随即微笑示好。

徐馗笑着点头,与戚相公和那老者擦肩而过。

都说寺庙门槛,不论高矮,切记不能踩到,否则的话就要退出重进,讲究诸多。

戚相公搀扶着老者,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生怕鞋底沾到半分。

徐馗回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问向李书怀,“这是戚相公的父亲么?”

李书怀平静道:“不是。”

徐馗‘哦’了一声,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转而‘嘿嘿’问道:“李道长,这都两天过去了,这收徒的事,您考虑的如何啦?”

李书怀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等你真正到了淬体境再说吧。”

虽然再一次被拒绝,但较之上次,这回李老道到是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不就是淬体境么?

徐馗当下心情激荡,直接在三清殿前练起拳来,引得香客驻足围观,一个劲儿的夸他这拳打得真是虎虎生风。

多英俊的一个少年郎,只可惜早早娶了妻,自己家中那闺女没福气喽~

听得百姓的议论声,徐馗越打越起劲,洛姝站在一旁捂嘴偷笑。

打完一遍拳,徐馗急忙跑到李书怀面前,像是邀功般问道:“李道长,我这套拳打得如何?”

李书怀淡淡道:“还不错。只不过单纯靠练拳,想要达到淬体境会费些功夫。”

顿了下,老道轻笑道:“贫道这里倒是有个快法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尝试?但可能会吃些苦头!”

徐馗当下激动道:“有什么快法子,您就赶快告诉我吧!什么苦头、甜头的,我不挑食!”

“善!”李书怀笑容和善,但紧接着气势一变,一拳将徐馗打出了三丈之外!

李书怀收回拳头,拢袖负后,望着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徐馗,语气冰冷道:“挨打!便是最快的法子!”

......

戚相公搀扶着老者离开一鸿院,往家中走去。

老者家里如今只有他一人,妻子和女儿都在多年前病故了。

若是没有当年那场变故的话,戚相公应该管他叫一声‘岳丈大人。’

路途不长,但对于老者来说,已有些不堪重负了。

老者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显疲态,胸口剧烈起伏。

戚相公蹲在他身边,关切道:“陈伯,过两天七月十五,您就在家里不要去了。还是由我一人去看望青语和伯母吧。”

老者摆了摆手,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声音哽咽道:“我一年没见他娘俩儿了,想她们。”

戚相公心中一酸,低下头,哽咽无语。

察觉到对方的双肩微微抖动,老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搭在了戚相公的肩上,轻声道:“汉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

戚相公不停的点着头,口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哭泣声。

从前,观海镇中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有一天男人说要外出游学,等到学成归来,便会娶女子为妻。

女子欣然答应。

可在送别的那天,女子哭得肝肠寸断。

虽然两人相隔万里,但依然会来往书信,以述相思之情。

等啊等,那天冬天,女子得了重病,一口血吐在了信纸上。

最终,女子没能挺过那个冬天,闭眼前,手中紧握着男人寄给她的信。

男人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女子的父亲寄来的,他愣神了许久,全身发麻,瘫倒在地上。

那晚,男人哭了整整一夜,心如死灰。

女子的娘亲因为思念女儿,每日以泪洗面,悲伤成疾,没多久也病故了。

戚相公浑浑噩噩的离开陈家,往家中走,当他看到站在大门前正翘首以盼,等待自己归来的妻子,瞬间浑然一震,撒开腿跑向那里,一把将妻子死死的搂在怀中,放声痛哭。

戚夫人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到相公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后,笑容恬静,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轻柔的道了声,‘不哭。’

一鸿院,禅房。

香炉上,插着一只清香。

青烟袅袅,缓缓升起。

李书怀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其身后的那个‘禅’字,与他十分的违和。

许久,老道缓缓睁开眼睛,眉心处闪过一道青色纹路。

紧接着,他用拇指叩住中指,竖于胸前,朗声道:“无量天尊!”

再然后,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