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阴差阳错探真相 各怀鬼胎谋恶行

曹旋和徐淑婉在“刺猬”的注视下,打马回转,二人不敢停留,一路疾驰。曹旋紧跟在徐淑婉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后边的视线,他担心“刺猬”二人趁着他们前行背后打黑枪,曹旋一边不停回头查看身后的动静,一边拔出腰间的手枪,若是“刺猬”胆敢追来,曹旋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跑出一盏茶的功夫,曹旋看“刺猬”二人没有追来,猜这二人定是忙于它事,才没有和自己太多纠缠,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曹旋有心半路返回,追上这二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又怕徐淑婉独行危险,只好暂且返回庙里,待和马平合计后再做计较。

曹旋一路琢磨着赵乡长的临终遗言,赵乡长声称李丁是追击他的匪首,这让曹旋倍感意外,他在竭力思考着李丁到底是一个何等样的存在。不但能在乡公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自己几人几经迫害,后来被赵乡长控制却仍能杀人潜逃,最为诡异的是逃亡途中的李丁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聚拢了一支杆子队伍,把赵乡长逼上绝路。

李丁不简单,真不简单,自己对他的过往也从王村长那里听说过不少,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除了在乡公所任职,外边还豢养了一支土匪队伍,原本觉得他只是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吏,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复杂,自己有些小看他了。

赵乡长临终重托,让曹旋去给乡公所报信,曹旋在乡公所和李丁两番较量,本来对乡公所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八路军对他四处缉捕,逼得的他有家难归,他心中岂能毫无怨言,基于自己最切身的遭遇,曹旋想不出一条为赵乡长出力的理由。

可是这事有李丁参与那就不一样了,追杀赵乡长的人是李丁,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而赵乡长身负重伤,全然不顾个人安危,一心想着公务和百姓,在临终前除了一再请求自己前去报信,没有嘱托一句自家之事,看样子是一个尽忠职守的钢铁汉子,他的行为令人肃然起敬,抛开个人恩怨,出于道义也应该帮他一把。

曹旋想到这里,快马加鞭,和徐淑婉往奶奶庙赶去。

曹旋回到奶奶庙,喊来马平和锥子,把路上遭遇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问马平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马平说道:“二爷,李丁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把一个乡长带着的人马给全歼了,这人不可小视啊。不过都说狗咬狗两嘴毛,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咱们踅摸个机会,把这小子给干了,一报咱们当日被他设计陷害之仇。”

曹旋沉思片刻说道:“我敬赵乡长是条汉子,既然受了他的临终之托,便不能食言,你和锥子带两个人下山,你俩去乡公所报信,让他们赶紧做好防范,带人给赵乡长去收尸,到了乡公所你不要出面,让锥子进去报告,以免被前番接触过的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其他俩人找到赵乡长的尸体后,先抬到附近的壕沟里,然后用石头土块遮盖严实,免得让狼和野猫野狗给掏了。”

马平听完曹旋吩咐,答应一声,带着锥子出来,去厢房喊来两个人,带着他们一同冒雪下山而去。

马平四人来到曹旋所言位置,却找不到赵乡长的尸体,此时的地面早被积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丝毫不见踪影。四人只好跳下马来,沿着路边仔细搜寻,风雪天里视线模糊,几人耗时良久才找到尸体,马平留下二人看守,自己和锥子起身赶往乡公所。

当马平和锥子行至黄崖湾乡村口的时候,被几个穿着乡自卫队员制服的人拦下,几人荷枪实弹,气势汹汹,告诉他们不能进村,村里有土匪混入,正在围剿,他们若是强行进村一律按土匪论处。

马平看着面前几人都是自卫队员的服饰,也不敢过分往前去抛头露面,怕有人认出自己,他偷着看了几眼,这几人却颇为眼生,都不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些自卫队员。

马平看路口戒备如此森严,又听他们说乡里正在剿匪,看来是乡公所已经得到了土匪来犯和赵乡长牺牲的消息,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进入乡里报信,免得搭话太多,引起他们的怀疑,前番已经把自己几人误认为土匪,若是此时被他们认出来,只怕大敌当前,他们不会听信自己的解释,当下便把自己当土匪办了。至于赵乡长的尸体,他们现在忙于防守也不一定能顾得上去处理,等匪患平息后,他们自会有人寻找,那时再派锥子前来报信也不晚。

马平权衡一番,觉得不易在此多加逗留,免得引来杀身之祸,当即吆喝锥子一声,二人打马往回走去。

等马平和锥子返回到赵乡长牺牲的地方,留下的二人已把赵乡长的遗体用土石掩埋了起来,这个简陋的坟丘很快也被大雪覆盖,田间出没的野兽再难伤他分毫。

马平带着二人一起回庙里和曹旋复命。曹旋听说乡公所已经有了防备,也猜测是有人提前去乡公所报告过了,自己也算没负赵乡长的临终嘱托。又向二人询问了赵乡长尸体的处置情况,听二人说已经安置妥当,也就放下心来,没有让他曝尸荒野,自己也算对得起他了。

曹旋看马平几人把事办得,让他们下去吃饭,自己关起门来合计着下一步该如何出手。李丁既然已经出现,是该去找他算算先前的旧账了。

乡里正在戒严剿匪,说明土匪已经混进了乡里,赵乡长临终所言李丁便是匪首,他很有可能现在就身在乡里。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枪杀赵乡长,闯到乡里,看来他们已经成了气候。

曹旋联想到了前几日空投武器的国军飞机,想到了自己带人搜寻武器时发现的大院,想到了赵乡长刚才奔逃来的方向。脉络越发的清晰起来,李丁和这一切有着必然的联系,前日上山寻找武器,由于时间仓促,虽然看到大院里有人走动,却没来得及去打探那里的情况,此番必须得去那里一探究竟。

曹旋从门外喊来一个手下,告诉他让锥子娘准备干粮,其他人手,抓紧休息,等半夜时分,带足枪支弹药随同自己下山。

三更刚过,曹旋集合起早已准备停当的十余名手下,点起火把,连夜往笔架山南麓的山坳赶去。

白天时分下起的雪花,此时已经停了下来,路上铺满一层厚实的积雪,马蹄有些打滑,前行的速度不是很快,直到天交五鼓,曹旋一行人才来到山坳处。

看着逼近山坳,曹旋命令众人加强戒备,熄灭火把,小心前进。曹旋话音刚落,行走在他身侧的一匹马便前蹄一软,向前一个趔趄,险险摔倒在地,马上的人惊叫一声,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众人纷纷转头往他身上看去,只见此人已经双手着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抬头爬伏在那里,他的身下是一匹被积雪掩盖的死马。马蹄的踩踏和此人倒下的冲击波,已经把马身上的积雪吹落大半,

几人跳下马来,手举火把,走到他身前,去拉他起来。几人这才看清,马的鬃毛上血迹斑斑,身上布满枪痕,再仔细看去,马的身子下边有大滩的血迹,血水早已结冰。

曹旋也跳下马来,看看四周,来到马前,用手去摸马的身子,四肢已经冻硬,只有马肚子还略微有些弹性,看样子这马应该是白天死去的。马身上能有这么多的弹痕,肯定是遭遇了激烈的战斗,很有可能赵乡长就是在这里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曹旋命令众人全部下马,小心搜寻,查看路上还有什么痕迹。

没过多久,便有人发现路的两侧有两具早已冻僵的尸体,这二人全身布满弹孔,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死状甚为惨烈。

看到眼前情景,曹旋让众人停下脚步,命令马平带人往山坳处去侦查,其他人做好警戒。

半个小时后,马平回来报告,大院附近没有发现一兵一卒,院内房屋门窗大多已被炸毁,有几间房子的屋顶也被炸飞,屋里墙上布满坑坑洼洼的弹痕。从山坳到大院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一番清点下来有三十多具,这些尸体都已经被积雪覆盖,想必白天的时候这里有过一场恶战。

曹旋听完马平报告,这些正映衬了赵乡长所言,看来是赵乡长带人来这里剿匪,中了埋伏,全军覆没。赵乡长这一行人也甚为威猛,虽然被包围,也将土匪落脚的房舍给打得七零八落。

曹旋见天色已经微明,放眼望去,除了自己一行人的足迹,周围再无他人走动过的痕迹,曹旋断定李丁所率匪众在伏击赵乡长得手后,便赶往了乡里,所以乡里才会封锁起来剿匪。只是看样子这股土匪势力不小,乡公所的自卫队员已经伤亡巨大,不知是否还有力量阻挡来犯的土匪。

曹旋带人进入山坳,正如马平所言,大院前边的土围子,没有被积雪掩盖的地方,都露出轰炸过的焦土,院墙多处被硝烟熏成黑色,日前齐整干净的院落此时已多显破败,院子里到处都是被积雪覆盖着的人、马尸体,看样子激战过后,土匪没来得及打扫战场,而且作为大本营的地方,竟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来防守,不知他们是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还是打算放弃此处的窝点。

曹旋带着马平和锥子挨个房间进去看了一圈,发现一些房间里还遗弃着一些崭新的枪支,和自己从山上捡到的无异,这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国军是专程为他们来空投武器的已确定无疑。曹旋数着每个屋里的行李,走进伙房,看了下地上存放着的口粮,数了下灶台上的碗筷,曹旋心里有数了,这些土匪大概五六十人。

曹旋心中的疑团渐渐明朗起来,李丁身在曹营心在汉,他表面上投诚八路军,受到赏识,重用为领导干部,暗地里却勾结国军,聚集队伍,另有所图。应该是后来行迹败露,被赵乡长给关押了起来,然后便杀人潜逃,来到此处和自己的兵马会合,这也正和马平、锥子打探到的情况相吻合。这李丁的手段实在高明,混迹各方势力,都能游刃有余,曹旋不由心中赞叹。

曹旋摸清状况,理顺思路,知道在此处逗留已是毫无用处,他猜测,李丁等人匆匆离开这里,肯定是在狙杀赵乡长等人后,便一举潜入乡里,昨日傍晚乡里戒严剿匪,应该是在围剿李丁等人,只是不知自卫队员胜算几何。不如趁此混乱之机,前往黄崖湾乡观察下乡里的战斗情况,若是李丁、疤脸等人被歼灭,也算出了自己这口恶气,若是他们侥幸不死,便找到他们的踪迹,手刃了这些仇人。

曹旋打定主意,命令众人,随同自己抄小路赶往黄崖湾。

阔别几日的李丁,重又回到了乡公所,这次回来,虽然扬眉吐气,大权在握,可也是历尽生死,冲破万千险阻,才侥幸如愿。

李丁看着自己的胜利果实,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腔我命由我不由天地豪迈。自己一个逃亡之人,手无寸铁,寄人篱下,备受屈辱,在绝望之际,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番运筹帷幄,将这些牛鬼蛇神合纵连横,才赢得了现在的有利局面。

李丁心中虽然颇为自得,但他还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得到的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自己已被推到了两军交战的最前沿,只身涉险。不论这里的局势如何动荡,暗流如何涌动,可这里毕竟是解放区,万一有人走漏了消息,县大队的人马可是一天就能杀到,自己带来的这些兵马,充其量也就一堆堆炮灰,那时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军统身上,但愿约定好的军方后援能尽早赶来,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今日一役,众多的昔日僚属死在李丁面前,这些人和他无冤无仇,却皆因他而死。看着沉沉夜色,李丁总觉得这黑暗中有无数冤魂在飘荡,一个个牛头马面的鬼怪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过来把他吞噬,不由的一阵阵心悸。李丁心中有鬼,不敢独眠,只好把鬼手和疤脸喊来,同宿一塌。饶是如此,这一夜还是噩梦不断,时时被惊醒,几次下来,浑身冷汗涔涔,后背发凉,已是睡意全无,只好睁大双眼,紧盯着黑暗中的窗棂,生怕索命的厉鬼破窗而入。

李丁辗转反侧间,听得外边雄鸡高唱,虽然天色未明,已是天交五鼓,李丁打个哈欠,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把身侧的鬼手和疤脸推醒。李丁畏惧鬼神,更害怕八路军杀来,一夜提心吊胆,睡不踏实,他想尽快去和小五点了解下夜巡情况。

小五点从隐蔽的山坳里搬进了宽敞明亮的乡公所,从不敢正面示人到大张旗鼓行事,他有些不太习惯,其实更多的还是心里没底,他知道今天自己手上沾染的是什么样的鲜血。自己就像一条贪吃的小鱼,为了诱人的饵料,明知里边有钩还是义无反顾地吞了下去。现在孤军奋战,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都赌了进来,不能有丝毫差池,他不消李丁吩咐,亲自带人在乡里巡逻,在进出乡的各条路上,设置明暗哨,以防万一。折腾到后半夜才回来休息,此时酣声震天,睡得正香。

李丁也不在意是否会惊扰小五点的好梦,抬手重重敲击几下门板,把小五点惊醒,隔着窗户,询问了一番外边的情况,得知村里没有人出来闹事,仍然一如往常般安静,进出乡里的路口也都戒备森严,没有放过一个人进出。他这才放下心来,让小五点安心休息,自己去安排部署接下来的工作。

旧制官吏,不论品级,皆好排场,李丁区区一个乡长,位居九品之末,实难入流,但他年少时便在此为官,小小乡公所,浸淫二十余载,自是风光无限。奈何日寇投降败走,李丁穷途末路,只好屈居人下,本想左右逢源,一手遮天,却因恶行败露,险些命丧故里,心中愤懑,可想而知。

李丁此番强势归来,虽然隐忧重重,他还是准备大造声势,重塑往日荣光,更重要的是藉此拉拢民意,迅速恢复自己管治时期的保甲制,将那些被镇压的地主恶霸重新组织起来,协助管理乡民,稳定民心。

李丁决定,明天就在乡公所内举行上任仪式,安排人手打扫庭院,张灯结彩,宣红挂绿。亲自研磨,写下大红请柬,命人去请昔日乡绅大户,贤达名流,以期和昔日盟友结成统一战线,同荣辱,共进退,为自己日后的统治铺平道路。

安排妥当,李丁在疤脸和鬼手的陪同下,策马走出乡公所,沿着黄崖湾乡各条街道仔细巡视,大小街道都有小五点安排的人在巡逻,李丁向巡逻的匪兵一再强调,要及时驱散聚集的百姓,不能让他们私下串联,妄议乡务。

饱受战乱之苦的众乡民知道黄崖湾复又变天,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生活,重又变得暗无天日,眼神里才泛起不久的那丝亮光,又黯淡了下去,痛苦更甚。那些食不果腹的贫民,激烈的枪声没能惊动他们,空无一物的肠胃却等不到天亮,咕咕叫着把他们从睡梦中喊醒。可怜的人们强忍着胃里的阵阵痉挛,瑟缩着披挂上能勉强蔽体的衣物,含胸塌背走上街头,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希冀着能有奇迹发生,有好心人会为他们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他们的希望大抵是会落空的,在这艰辛的岁月里,除了那些大户人家衣食无忧,大部分百姓都没有隔夜余粮,谁又会拿出自家用来活命的饭食施舍别人呢。这些愁苦的百姓看着曾在乡里一手遮天数十年的李丁带着人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头,麻木的脸上还是现出一丝惊慌,互相提醒着,匆匆往街角躲去。

今天虽然已是大年二十七,在大街上走动的人少却了很多,来乡里采买年货的村民,都在各条路口便被劝返了回去,乡里的百姓看着大街上戒备森严,也没人敢主动要求出村,怕为自己惹来灾祸。

值守的匪兵对街上偶尔出现的行人严加搜查盘问,很难有生人和持械人员走到街头,李丁对众匪的表现比较满意,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关键时刻却也能尽忠职守,李丁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大方的赏给他们,并向众人一再强调,坚决不能放过一人进出乡里。

在李丁铁血政策的恐吓下,老百姓人人自危,根本没人敢表现出些许不满情绪,整个乡里看起来秩序井然。李丁看到百姓对自己敬畏有加,心中踏实了很多,又带着二人往村外走去,检查进出乡里的各条路口戒备情况。

一个上午过去,李丁检查了小五点在村里村外安置的所有哨卡,对小五点的排兵布阵赞许有加,小五点作战经验老到,进退有序,防守有道,虽然不能说整个防卫网滴水不漏,但是自己能想到的薄弱环节,小五点都精心做了部署,真正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防范于数里之遥,拒敌于乡公所之外。身边有这样一个精通带兵打仗之人相随,除了能护得自己周全,也能协助自己在事业上大展拳脚。

李丁回到乡公所的时候,小五点已经醒来,正在伙房安排伙夫出去买酒买肉,准备犒劳一下自己和那些浴血奋战的兄弟。

小五点见李丁进来,便对他嚷嚷道:“老兄,我带着弟兄们浴血奋战,拼死才拿下这乡公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是不是该让弟兄们乐呵乐呵,放松一下。”

李丁笑着说道:“宋连长,你这不是在安排酒肉犒劳弟兄们吗?你还想怎样乐呵?”

小五点哈哈一笑说道:“李乡长,说这话你可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你平日里住暖房,睡热炕,怀抱娇妻,夜夜笙歌,餐餐酒肉,我们弟兄呢,寒窑冷被,粗茶淡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现在圆满完成任务,怎么着也得让弟兄们放松一下吧?”

李丁说道:“老弟,你心里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局势未稳,我们可不敢安逸享乐,万万不要学那太平天国的洪秀全。”

小五点看了看李丁说道:“老兄,你放心,我绝不会误了你的大事。弟兄们经此一役,伤亡数人,士气有些低落,再加上现在熬夜值守,人人身心俱疲,这样下去,必定战斗力大减,弟兄们都和我请求,想寻找机会放松一下,稍作调整。日后我们有大仗要打,还得靠着这帮兄弟,不能对他们太过苛刻,当然我也不会对他们太过纵容,我想着给他们轮流放假三天,让他们去人们家里搜刮些财物,遇上有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乐呵乐呵。”

李丁见小五点说的轻描淡写,皱眉说道:“这怎么行?你现在已是堂堂国军的上尉,放纵手下在乡里肆意奸淫掳掠,这不依然是土匪行径吗?这样势必犯了众怒,引起百姓反抗,你让我如何稳定这里的民心,我们可是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可不要因小失大。”

小五点说道:“弟兄们拿命出来拼,不管是跟着谁混,都是为了钱和女人,你要是不给他们这些想要的,谁还会跟着咱们出生入死?”

李丁说道:“现在你们已经接受改编,都是正规军了,再不能这么干了,激怒百姓,对我们日后的管治不利,再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也会影响你在上级面前的形象。”

小五点说道:“你说的都是以后的事,好多人能不能等到那天都不好说,只是你现在寒了弟兄们的心,只怕没人会提着脑袋给咱卖命,咱舍命攻下来的黄崖湾乡可就再无可用之兵了?”

李丁听着小五点话里话外的暗示,知道这些想法不仅是那些匪兵的,更是小五点的,这些混迹江湖的杆子们,你要是不让他们尝点甜头,自己的事他们真有可能撒手不管,没有这些人的支持,自己的雄图大略万难实现。那时不要说继续在这片土地上一手遮天,只怕等不到援军到来就得被乡里激进的百姓给拿下问罪。

李丁权衡一番,无奈的叹息道:“最好还是让弟兄们晚上出去,别闹的动静太大了,咱们现在人手单薄,孤立无援,要是激起民变我们也无法应付。”

小五点见李丁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这事本来不必和他商量,让弟兄们自行其是便可,但他已是国军授衔的军官,不可恣意妄为,要把这事干的名正言顺,另外也正好借机试试李丁对自己的态度,现在自己不会和他分庭抗礼,但是遇事也得敲打他一下,让他知道是因为有了自己他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李丁给小五点圈点出了本地那些颇有影响力的大户人家,让他千万不要去碰这些人,日后还要靠着这些人维护治安,管治一方,小五点听完后点头答应。

小五点原本贪淫成性,苦行僧的日子又过了很久,哪能耐得到天黑,匆匆吃了些午饭,便带着两个护卫前去村里为非作歹。

傍晚时分,小五点回来了,手下把他从马背上扶下来,看上去略显疲惫,脸上透着满足后的愉悦,走路时有些摇晃,腰膝明显有些酸软。

李丁看着小五点一步三摇的走进屋里,满脸无奈,摇头叹息道:“杆子就是杆子,狗肉始终上不了台盘称,实是难堪重任啊!”

李丁看着天色已晚,派人把疤脸喊到办公室,对他郑重说道:“我怕小五点的这些人靠不住,坏了我的大事,你带着二麻子去村外巡夜,千万不要偷懒,各路口要不停巡视,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人员。这事半点马虎不得,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里,外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疤脸听李丁说让自己去夜巡,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他见小五点下午出去寻欢作乐,早就按捺不住,想着晚上避开姐夫,也去找个娘们儿乐呵一下,谁知姐夫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苦差事,可是看着姐夫满脸严肃的样子,他又不敢反驳,只好极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疤脸带着二麻子,穿戴整齐,带好枪支弹药,打马往村外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