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曾谈起过得那个梦,也许那梦便是个征兆吧!也许命运早就安排好了,只不过我们都不愿去相信罢了!也许,好吧,没有什么好也许的了,谁叫当年都还那么小,哪能明白那么多呢?
那年,他好像才两三岁,懵懵懂懂的,幼稚得很。
那天,他一如既往,在爷爷怀中安然入睡,只是不同往常,他做了一个梦,不是美梦,对他来说也不是噩梦,反正当时他自己在梦中是这么觉得的。
梦中,他在自家瓦房前,瓦房是爷爷年轻时自己建的,他磕磕碰碰的抱出来一张椅子,四个角的,爷爷自己用木头做的。
椅子放在大门旁边,他一蹦一蹦地坐了上去,眼睛东张西望着,望望那蓝蓝的天空,瞧瞧那院子里的那颗柚子树,瞅瞅旁边正在追自己尾巴的黄小黄。
此时,他眼中满是星光,一闪一闪的,他想和鸟儿那样遨游天空,想着柚子啥时候才能吃到,想着过去和黄小黄玩,这样想着,他终于付诸行动了。
“呜噜”
“呜噜”
他这样呼唤着黄小黄,傲娇的黄小黄丝毫不理会他,他有点不高兴了,正想迈着他那辽阔的大步,去将这不听话的伙计,突如其来的一阵叫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哇儿”
“哇儿”
“哇儿”
这是警笛声,一辆警车一路横冲直撞,在他家坡下的小道,一群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服的人下了车,然后拘着一个男子进了车,他太矮了,有点看不清这男子的模样,不过他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个人。
正当他快想起时,梦境破碎了,他猛然惊醒起来,身旁的爷爷被他这动作吓到了,问他怎么了。
他早就会说话了,只是这个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样,说不出来,于是他将大脑袋晃了晃,表示没什么事!
接着,他便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着自己的人生大事,只是那个梦永远深植在了他的心中,若干年后,他总是忆起这个梦,总是感慨“原来一切都已注定好了!”
一周后,此时他已经和爷爷、妈妈到了省城的一所监狱的探望窗的窗口前。
窗口很大,他抱着一箱牛奶,趴在上面,目光总是在窗口里面,那个男子身上,那是他父亲。
爷爷正在和父亲交谈,母亲似乎很漫不经心,而他呢?
他只是不吭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有点空洞,他想起了那个梦,就在一周前,他做的那个梦,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么一个时刻,突然想起这么个梦。
这个时刻,在他的人生中是无法释怀的,但在当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的,不都和往常一样吗?
也许这就是那段时光的无知与无邪吧!那时哪里懂那么多呢?
他望着面前那个已剃光了头的脸色苍白的父亲,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他不懂为什么爷爷说着说着,旁边的母亲却大哭起来。
他只是如平常一样,只是多了些懵懂,更多了些疼痛感,因为看着母亲哭了,他总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好在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旁边的警察说时间到了。
爷爷和母亲匆匆和父亲结束了交谈,做了一个简单的告白,而他呢?
他在离开的时候,身子不听使唤的转了回来,举起来他那肉嘟嘟的小手,向对面的父亲挥了挥手。
而父亲在他再度转身后,眼泪止不住地泻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也许,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弃他那幼小的儿子于不顾,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