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三郎看形势,就知道今天这顿打没了,无聊的回房瘫着等早饭。
院子里只剩绾娘和邬二郎还站在那里。
邬二郎此时心内五味杂陈,脸色有些难堪。
为自己挣得片刻清净的绾娘,看了眼垂头丧气的邬二郎,没有多言。
回身进房间时看到晾晒的衣物,才说了句:“明天我来洗衣服。”
邬二郎蓦然抬头,开口想说不用,人影已经消失在房里。
微张的嘴慢慢的闭了起来,黯然的走到水缸边,勺水冲洗被踢翻粘到泥沙的木盘。
厨房里的邓氏看到他,抿了一下嘴,把一碟咸菜倒到锅里翻炒。
今天的早饭只有一锅粥和咸菜。
等人出来坐齐,绾娘想拿勺子装粥,邬二郎抢了过去:“烫手。”
众人:“......”
这是光明正大的心疼那双手了么?
连绾娘都有些意外。
盛个饭装个汤她还是会的,之前只不过是没有意识到要自己动手去做而已。
邬老太太拉长了脸,刚闹了一场,就这么明着护上了,没把她的话放眼里么?
蔡氏抱着刚醒来的儿子,脸都没给他洗,就直接拿邬二郎盛好的粥去喂儿子。
邬有有看到只有白粥,顿时开闹:“我要吃饼子,我要吃饼子。”
蔡氏没好气的说:“没有饼,只有白粥,赶紧吃。”
负责做饭的邓氏也劝了句“有儿,今天只有粥,饼子要过几天才能有。”
邬家在鸡鸣村只能算中等人家,青黄不接的时节,杂粮饼子不是天天能吃得上的。
蔡氏却斜了她一眼,小家子气,杂粮饼也舍不得做。
害得孩子为个饼子在闹。
孙子的哭闹转移了邬老太太的注意力,把要训二郎的话咽了回去。
“有儿不哭,先吃粥,吃完了祖母给你糖吃。”
听到有糖吃,邬有有立时停止了哭闹,直接把亲娘强喂进嘴的粥吐了出来。
“糖,给我糖,祖母给我糖。”
说着就扑到邬老太太怀里闹着要先吃糖。
邬二郎给绾娘装了一碗粥,不动声色的把咸菜碟子移近她一些。
邬老太太被闹得没法,只好摸出一块糖块给孙子。
这糖是二郎成亲那日,拜祭祖宗的供品。
就那么十来颗,祭完祖宗,邬老太太就全收了起来。
谁也没分上一颗。
邬有有很快吃完一颗糖,蔡氏继续要喂他吃粥,结果孩子就更不愿意吃了,一定要祖母再给他糖吃。
不给就接着哭。
邬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性的,一大早,跟二郎夫妻闹了一场,憋着余火没地发呢。
看到蔡氏喂不好儿子,吃个早饭都不安稳,她砰一声重重的把碗放到桌上:“喂个孩子都喂不好,干什么吃的,一个个的闹腾,还让不让我好活了?”
大郎看到妻儿惹母亲发怒。
连忙给邬老太太舔了一勺浓稠的粥米安抚:“娘,您别生气,别让他们一大早的就影响您胃口。”
转头又对儿子斥责出声:“有儿,乖乖吃早餐,再哭爹揍你,吃完了让你娘带你去玩儿。”
想吃糖的孩子连玩儿都不稀罕了,被爹一吼更加哭声震天。
蔡氏被婆婆指责又被丈夫嫌弃,儿子还闹,心里一恼:“不吃就不吃,娘带你回外祖家去,外祖家有炊饼子。”